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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紀瑩

  「照常理看來是沒錯。」

  「喔,那我不擔心他了。」星前一秒還擔心鬼的能力,現下又不擔心了,還一副很放心的模樣,拿起桌上的果汁猛喝。

  壁睨了眼星。「你為什麼會擔心鬼?該不會是怕他任務接不好毀了ZC?」

  「咳……」星嗆了下,猛咳。「咳……你在說什麼……」

  「你該不會是怕鬼這次任務一失敗,會直接影響ZC的安危,阻礙了你賺錢的機會吧?」以他對星的瞭解,星的確是頗自私的。

  「你說那是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星又惱羞成怒了。

  「我說的是人話,你一向很自私,別怪我講得那麼明白。對於鬼,我放一百二十個心,對於他的能力我更不會懷疑。」

  一旁的井噤聲不語。他才不要變作他們兩個的炮灰,還是不出聲較聰明。

  「哼!」星以鼻孔噴氣,表示對壁說的話不滿。

  「我認為,雖然這次任務上前線的只有鬼,但我們還是可以待在幕後支援他。」在一旁噤聲良久的室終於開口。「鬼在出任務的時候可利用衛星和我們保持通訊,萬一他有什麼危險,我們也能及時知道。何況我也不放心讓鬼一個人完成任務,凡事都由ZC裡的人一同完成比較好,哪怕是這次上前線的只有鬼一個人。」

  「話是沒錯,但鬼的脾氣大家都知道,他會願意接受我們的幫助嗎?」在ZC裡,星一向看不慣的人只有兩上,鬼和奎。

  他認為鬼沒事就愛裝酷,不愛說話、不怕危險,做任務受了傷又不怕痛,他就痛恨這種自認為自己不是人的人;而奎,更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人,裝神秘,哼!怕是容貌見不得人吧!沒事裝什麼神秘,連聲音都用那種男不男女不女的音頻——

  「星說得沒錯,鬼不見得會接受我們的幫忙。」井附和。

  「不一定。」壁搖頭。「鬼雖然不太和我們打交道,但我們的好意他不一定會拒絕。這次的任務實在太危險了,潛進一國之王的宮邸,如果被抓到,罪名可不小,況且鬼還是潛進去偷東西,尤其目的的物的重要性非常,被抓到罪不輕。」

  「看他的意思好了。」室提議。

  第二章

  「不需要。」

  這是在拒絕他們的好意嗎?壁才開口,鬼便斬釘截鐵的回絕,一干人全氣黑了臉。

  「鬼,何必這麼堅持自己一個人接下任務?我們可以在後方支援你,我們也是怕你會有什麼,你這是……」室說不下去,只好頂著三個月的肚子在椅子上坐下。她也是因為懷了高野的孩子,不得已才退出ZC,但她仍時常賴在小島上,就當度假,而高野也放心的讓她時常回小島上來。

  她感歎地睨著臂上洗白的痕跡,雖然她臂上的組織刺青沒了,但他們還是稱呼她室,如果她沒懷孕、沒有退出ZC,那該多好!

  鬼看著一字排開的他們,突然露出了嘲諷的笑容。「你們認為我無法獨自完成任務?」

  「不,我們只是怕你有危險。」壁首先澄清。「這次的任務是要潛進挪威皇室宮邸,而目的物又是那麼重要的東西,太危險了,我們只是希望能在後方支援你,在你有危險的時候能第一步得到消息救你出挪威。」

  「壁說得沒錯,我們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只是就你一個人在前線是很危險的。雖然偽裝成亞笠的孫子只有你有辦法,我們只能提供你一切需要的器具,但我們還是可以待在後方支援你,你每天可以透過衛星利用手腕上的通訊器和我們聯絡,讓我們知道你安然無恙,這要求不為過吧?」井將通訊器遞給鬼,等著他收下。

  鬼遲疑地不接過去,星看了又一肚子火。

  「你到底還在考慮什麼?連我們的好意你都要猶豫,我真不曉得你活在世界上要幹嘛!」他氣呼呼地轉頭,眼不見為淨。

  「星,別氣了。」室安撫他。

  鬼猶豫一會兒,還是伸手接過井手上的通訊器。

  「出了什麼問題就用通訊器聯絡我們,我們會立刻趕到。」壁暗自吁了口氣。

  鬼不語轉身回房,眼神中透露了一絲軟化的光芒,對於ZC其他成員的好意,他默默接受。「安瑟,鬼自己一個人出任務真的沒關係嗎?」對於鬼,央澄心油然生起一股相知相惜的關懷。鬼的冷酷、對任何事都一副不在乎的態度,何嘗不是她以前的寫照呢?

  央澄心窩在井的懷中。她很幸運,遇到了安瑟,否則她現在仍然擺脫不了黑檀的陰影,甚至會遭到夏傑的欺侮。對於她父親,她不再理會他的死活,也不再踏上香港那塊土地。

  據說她父親在那次中風後便半身癱瘓,後來好像病死在療養院,不過後事仍由黑檀的手下料理。雖然黑檀早在她朝大海扔下黑影夜明珠後便瓦解,但她還真不知道她父親竟然還有這麼忠心的手下。

  「心,鬼的能力你不需要擔心,他的能力很強,否則奎就不會這麼欣賞他,甚至比其他人快一步進入ZC。」井在央澄心的緋紅臉頰上啵上一口,親上她帶著淡淡傷痕的傷口。

  「喔。」央澄心輕聲回應。

  ***

  在挪威皇室宮邸,一樣的圓形花園、一樣的人魚噴水池、一樣的悠揚琴聲,但人事已非。自從荷皇后病逝後,亞斯國王便蒼老許多,才四十多歲的他已兩鬢白髮,未再娶的他,仍然沉溺在對荷皇后的愛上,努力扶養頌雷恩王子和蒂希蕥公主長大。

  如今頌雷恩王子已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他多了令人仰慕的書卷氣,英氣的俊容讓他成為全挪威女子最愛慕的焦點。

  而蒂希蕥公主,年才二十三,卻有著絕塵傲然的容貌,她多才多藝,尤其畫得一手好畫,其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她常常在國家美術館辦畫展,其畫也被列為國寶級畫作。

  她最常到鄉下去,畫鄉下人努力工作的樣子,畫鄉下小孩無憂嬉戲的天使模樣;而她的歌聲則遺傳了荷皇后的柔美,常常在不自覺的哼唱中勾起所有人對荷皇后的思念。

  她吟唱終了,停止琴聲,卻聽見一絲絲抽泣的聲音。

  「奶媽,你怎麼又哭了?」她搖搖頭柔笑,抽出手帕替奶媽拭淚。

  「蕥蕥,你的歌聲和你母后一樣,讓我忍不住想起你母親。」荷皇后是她見過最好的皇后,奈何命薄,見不到頌雷恩和蕥蕥長大成人,也無法享受榮華富貴。

  「媽媽……」蒂希蕥哀愁的淡笑。「我也想媽媽,也知道媽媽到哪兒去了。」媽媽的死對大家帶來的傷痛她不是不瞭解,也知道媽媽有多麼受到大家的愛戴,爸爸在媽媽死後仍然沒有續絃的打算。看著爸爸一日一日因思念媽媽而蒼老,她也覺得不捨。

  「蕥蕥……」奶媽忍不住將蒂希蕥摟進懷裡。

  「奶媽,你知道媽媽的珠寶盒該怎麼打開嗎?」奶媽早在她還未出世前就已在宮裡工作,是媽媽的僕人,她應該知道才對。

  「皇后的珠寶盒奶媽也不知該怎麼打開。」

  「這樣嗎……」她曾試過好多方法,但就是無法打開那盒子,所以至今仍不知道那珠寶盒裡裝的到底是什麼稀奇的珍寶,但只要是爸爸送給媽媽的,那就一定是最好的寶貝,因為爸爸真的很愛媽媽!真的很愛……

  「蕥蕥。」頌雷恩從遠方走來,他的耀眼光芒連陽光都遜色三分。

  「哥哥,你不是要陪爸爸到摩洛哥去?」

  「等會兒才出發,先來看看你在做什麼。」頌雷恩看著奶媽一臉淚痕,忍不住揚起唇角。「奶媽,你又想起媽媽了。」

  奶媽吸吸鼻頭。「你又嘲笑奶媽。」

  「奶媽,是你太容易感傷了,媽媽都去世那麼久,你還是會因為一點點小事而想起媽媽,然後哭得滿臉都是淚痕。」其實他也想媽媽,但身為王子、身為男人的他,不容許自己哭泣;在媽媽出殯那天是這樣,如今媽媽去世也有十三個年頭了,他更不容許自己洩露出脆弱的一面。

  天曉得,在媽媽逝世的頭幾年,他天天躲在棉被裡哭,不敢哭出聲,強裝堅強,為的是不想讓妹妹哭得更厲害、讓爸爸更傷心。

  如今,媽媽逝去的傷痛雖然減少了,但爸爸仍然時時告訴他,自己有多愛媽媽,有多想媽媽,至今不想再娶的原因是忘不了媽媽。

  他發過誓,這輩子要好好照顧妹妹,不讓妹妹受到一點委屈,這些年,他做得不錯,他要代替媽媽好好照顧妹妹,他曾答應過媽媽的,他會努力做到最好,好好照顧妹妹,連同媽媽的份一起。

  「你們的媽媽好到讓奶媽沒辦法遺忘。」奶媽說道。雖然荷皇后是道地的中國人,但她溫柔、嫻雅的儀態始終讓她敬仰。荷皇后對待下人的態度一直都是很謙和的,絕對沒有把他們當下人看,並將他們當成她最親愛的家人看待,光這點就教她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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