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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季薔(季可薔)

  是驚愕,也是情慾。

  她禁不住羞澀,「不是的,有……兩間浴室,一人一間。」

  啊,原來如此。

  弄清她並不是建議兩人洗鴛鴦浴後,溫亦凡鬆了一口氣,卻也濃濃失望。

  認出他的失望,雪頰亦渲染一片紅,水眸更加氤氳。一種嫵媚勾魂的氤氳。

  掛念著這樣的氤氳,溫亦凡幾乎是魂不守舍地走進浴室,脫下濕透的衣服,打開蓮蓬頭,讓奔騰水流激刷全身。

  滾燙的水溫暖了他被大雨打得濕冷的身子,卻冷卻不了體內的熾烈火苗。他一咬牙,索性打開冷水。

  一熱一冷,兩極的水溫刺激著他的體膚,他仰頭,閉眼,恣意放縱水流洗去一身激情。

  時間,在掙扎與痛楚中靜靜流逝。終於,當他感覺再度捉回理智時,他穿上程天藍借給他的白色浴袍,踏出浴室。

  浴袍對他而言有些窄小,可勉強能穿上身,他束緊腰帶,眼見大腿還露出一小半,不覺好笑。

  客廳的燈溫暖地亮著,玻璃桌上擺了一杯熱咖啡,香氣濃醇。

  而她,穿著棉質白襯衫、淺藍色休閒長褲的纖瘦身子亭亭站在角落,倚著落地玻璃窗,捧著一杯咖啡,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彎彎把手,垂落螓首,像正深思著什麼。

  「天藍?」他試著喚了一聲。

  她似乎一震,好一會兒,才緩緩揚起容顏。

  方纔那個激動地衝入雨中與他熱情相擁的女人不見了,此刻回迎他的臉,冷漠淡然,正是她一貫的神情。

  他不禁輕輕蹙眉。

  「要喝點咖啡嗎?」她淡淡地以眼神示意桌上的咖啡。

  他點點頭,卻緩緩走向她,「你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她搖搖頭,半濕的發在肩頭晃開好看的波浪,「我很好。」

  「頭髮怎麼不吹乾呢?這樣容易感冒。」

  「你呢?要不要吹乾頭髮?」她反問他,「我借你吹風機吧。」

  「我不用了。短頭髮一下子就干了。」他微微一笑,跟著比了比身上的浴袍,「倒是這件浴袍,穿得我亂不習慣的,實在太小了。」

  「是嗎?」她隨著他的動作調轉眸光,在觸及他毛茸茸的兩條腿時,臉頰一紅,連忙別過頭,「你的衣服在哪裡?我幫你洗一洗放烘乾機,很快就能穿了。」說著,她一面走向浴室。

  他瞪著她幾乎可說是匆忙的背影,「你迫不及待想趕我走嗎?」有些哀怨。

  「你最好早一點離開。」清冷的嗓音回應他。

  「為什麼?」

  「你的未婚妻會擔心。」

  風鈴!

  她的提醒令他心神一震,嘴角澀澀拉開苦笑。

  是啊,他還有個未婚妻,一個他愛著的人,一個他說什麼也不該辜負的人。胸膛一涼,他頹然坐倒沙發,捧起黑咖啡,狠狠喝了一口。

  濃濃的苦澀竄入喉頭,也沁入心底。

  然後,蒼白纖弱的身影再度落定他面前。

  「天藍。」他朝面無表情的她淡淡苦笑,「我今晚不能留在這裡嗎?我發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我只是……想多看看你而已。」

  她不語,只是冷靜地站著,孤傲挺直地站著。

  他瞪著,不覺有些難受。為什麼她能那麼快就收束熱情?現在的她與方纔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剛才的我,不是平常的我。」彷彿看透了他想什麼,她啞聲開口。

  他一震。

  是的,方纔的她不是平常的她,不是那個為了隔絕他人接觸刻意保持冰淡的她。

  為什麼她會忽然放縱了?

  因為……他嗎?

  「你別亂想。」她清聲阻止他思緒紛飛,「我會那樣,只是寂寞而已。女人有時候會寂寞的,需要一個人抱抱自己──那個人,是不是你都無所謂。」

  是不是他都無所謂?

  冷絕的話刺入他耳底,令他自尊受了傷,可胸膛卻也漫開更深、更濃的憐惜。

  為了如此清冷孤絕的她,原來也需要一個人的擁抱。

  他似乎愈來愈懂得她了──

  閉了閉眸,他試圖以輕鬆的口氣轉移話題,「這間房子不錯,很寬敞,佈置得也挺溫馨。」

  「啊?」她一愣,隨著他目光流轉四周數秒,才勉強應道:「還好吧。」

  可比他想像的仍然儉樸太多。他以為她應該住在更大、更寬敞的豪宅,裡頭每一件傢俱都價值連城。

  這層公寓,對一個單身女郎來說或許太過大了,但也沒大到奢華的地步。如果她真如傳言中得到了那麼多財富,難道不該享受更豪華優雅的居家環境?

  流言,終究只是流言吧。

  ΩΩΩΩΩ

  「她就住在這裡?」

  雨停了的暗夜,空氣中還孕育著濕潤的清新,身材修長的女子深深吸一口氣,頂著艷紅色秀髮的螓首揚起,瞇著眼,望向那扇淡淡流洩暈黃燈光的窗扉。

  「沒錯。」身旁的男子回答,幽邃的黑眸掠過異彩,嘴角翻起某種近似邪佞的弧度。

  「看起來只是很平常的住家嘛。如果她真的從男人身上謀奪了這麼多,難道不值得住更好的地方?」

  「誰知道?也許是她的障眼法。」

  紅髮女子不語,靜靜沉吟。

  「怎麼?譚梨,你還是不相信『維納斯之心』在她身上嗎?」

  譚梨聞言,回轉燦亮星眸,睇向總是微笑詭異的男人,「你知道『維納斯之心』究竟是什麼嗎?修一。」

  「天曉得。」石修一聳聳肩。

  「你不想弄清楚嗎?」

  「上頭的命令總是莫名其妙,經常要我們去獵一些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東西,我早習慣了。」嘴角一咧,白牙森森,「反正到時找到了就知道了。」

  「傳說擁有『維納斯之心』的女人就擁有了絕世的美與男人瘋狂的愛,如果她身邊的男人真像傳言中那樣飛蛾撲火,也許……」說到此,譚梨伸出纖長食指,輕敲線條優美的下頷。

  「在不在她身上,試試就知道了。」石修一翻翻白眼,他做事可不像譚梨那樣深思熟慮的,一向講求快、狠、準。

  「你想怎麼試?」

  「你很快就知道了。」薄銳嘴角揚起無情冷弧。

  ΩΩΩΩΩ

  因為睡不著,溫亦凡與程天藍決定下跳棋。兩人在玻璃餐桌上擺開棋盤,分坐兩側,一面喝咖啡,一面聽著拉赫馬尼諾夫的交響曲。

  寧和卻清銳的旋律奇異地鎮定了溫亦凡騷動不安的心,他沉下情緒,盡量無視面前女人非凡的魅力,專注於棋局。

  他斂眸,沉思。

  望著他平靜的神情,程天藍有些驚訝,明麗的眸有意無意,總是悄悄在他側面梭巡。

  他真能保持冷靜嗎?在這樣深沉的夜,在兩人獨處的密閉空間,他……怎能無動於衷?

  是她太高估了自己對男人的吸引力?或者是他不同於一般人?

  沉吟之際,細白的齒不覺輕咬菱形唇瓣,執棋在棋盤上一連串飛躍後,終於忍不住啟口。

  「你很愛你的未婚妻嗎?」

  他一怔,訝異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揚眸瞥了她一眼,好半晌,才輕輕點頭。

  是的,他是愛風鈴的──至少在認識她以前,他心底一向只容得下風鈴一個女人。

  可如今……

  「你們怎麼認識的?」她盯著棋盤,彷彿思索他的棋步。

  「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她爸爸跟我爸爸是好朋友,在我父母因意外去世後,梁伯伯收養了我,認我當乾兒子。」

  「所以你是在梁家長大的?」黃棋一個個佔領了對面的城池。

  「嗯。我、風鈴、梁瀟,我們三個一起長大的,感情特別好。」綠棋也不賴,而且為後勢布的局顯然更有利。

  「梁瀟就是聖天使的院長吧?」一陣交叉跳躍,她站上了最頂端。

  「是啊。梁伯伯去世後,他就接掌了聖天使的院務。」

  「他跟梁醫生……」她靜靜注視著棋盤,「我是指你的未婚妻,他們兄妹倆關係怎樣?」

  「從前很好的。」溫亦凡停下棋步,「小時候梁伯父跟伯母都很寵風鈴,慣得她脾氣有些驕縱,只有梁瀟管得動她。她很崇拜他這個哥哥,總是黏著他。只是……」

  「……只是什麼?」

  溫亦凡沒立刻解釋,端起咖啡,深深啜飲一口,才沉聲說:「不知道為什麼,從兩年前開始,風鈴跟梁瀟之間忽然變得怪怪的,梁瀟對她很冷,有時候近乎殘酷,她似乎知道為什麼,卻不肯告訴我。」

  「你怎麼不直接問梁瀟?」

  「他要我別管。」他無奈搖頭,「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愈來愈不瞭解他們兄妹倆了。」

  她凝睇他,好一會兒,「你真的是心理醫生嗎?」

  「什麼意思?」

  因為你連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出來!

  程天藍蹙眉,心底忽地升起一股淡淡煩躁。「你覺得……梁風鈴愛你嗎?」

  「為什麼這麼問?」

  她睨他一眼,「難道你不明白嗎?」

  「不明白什麼?」

  「梁風鈴根本不愛你。」她淡淡指出,語氣卻掩不住凌銳。

  他禁不住挑眉,「你在為我抱不平嗎?」

  「哼。」她扭過頭。

  他不覺微笑了,胸膛一暖,可笑意還來不及抵達眼眉,便忽地一斂。「我當然明白風鈴不是真的愛我──至少,不是那種愛。可是我卻是從很早以前就喜歡她了,很早以前就許下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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