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利用你達到他在政界快速攀升的目的,他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你?」
直率的問話令她心一痛。她咬牙,偏頭不語。
「看著我。」他命令道,伸手轉過她的下頷,強迫她直視他,「告訴我為什麼在你這麼傷心難過的時候,朱廷生卻不肯多花一點時間陪在你身邊?告訴我為什麼他明知你最近精神恍惚,卻還只在乎他能不能選上市議員?」
「你——」她瞪視他,忽地被激怒了。多日來一直冰封的心忽然有了蘇活的跡象,只這甦醒卻是源於憤怒。「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你不該這麼說,你根本不認識廷生,不該這麼評判他。」
「我不該評判他?」譚昱一哂,「曉晨,我認識他可比你認識他多了。我很清楚在他光鮮帥氣的外表下,隱藏的是怎樣一個男人。」
「你——」
「你是因為不小心懷孕了才跟他結婚的吧?能讓你畢業後就匆匆忙忙嫁人,哼,朱廷生計畫得很周詳嘛。」
譏諷的言語令她打了個冷顫,「你……你是什麼意思?」
「我說,是朱廷生故意安排這一切的吧?」幽黑的眸中閃著既憤慨又冷酷的輝芒,「他不知用什麼方法引誘了你,讓你懷孕後不得不選擇嫁給他,然後他就可以利用娘家的聲勢財富,一步步在政界攀爬……」
「你不要胡說八道!」容色蒼白勝雪,「廷生不是那種人。」
「別為他辯白!」他匆地憤怒,重重擊了桌面一下,「不許為他說話,曉晨,你怎能到現在還蠢到看不清真相?」
她緊咬下唇,「如果你拖我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對不起,我不想聽。」語畢,她站起身就要離去。
他扯住她的手臂,「不許走!」
「譚昱……」
「告訴我,難道你不是因為懷孕才被迫嫁給他的?難道你不是因為被那傢伙設計了,才不得已選擇下嫁……」
冷水忽地朝譚昱當頭淋下。他顫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瞪著舉起水杯朝他澆水的荊曉晨。
她雖然全身發顫,容色蒼白,可一張總是溫柔的唇卻倔強地抿著。
「我嫁給廷生,是因為……我愛他。」
「什麼?」
「我愛他。」她靜定重複,「這就是我結婚的理由。」
「我不相信……」
「我不管你怎麼詆毀他,不管他是不是如你所說對我用計,我都要告訴你,當初答應嫁給他,是因為我、愛、他。」
「不!我不相信!」他低吼,激動的眸子泛紅,他瞪視她,好半晌,忽地展臂一把將她拉入懷裡,掃住她的下頷,方唇不由分說地烙印。
「你……」她震驚莫名,「放開我——」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更深入地吻她,唇辦急切地蹂躪著她,舌尖強迫性地侵入她唇腔。
甜美的唇腔,還帶著藍莓起司蛋糕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他身子一顫,更加擁緊她,霸道的唇舌幾近絕望地佔領她。
是的,這是個絕望的吻,傾注了無限憤怒、怨恨與思念的吻——他多麼恨她啊,恨她竟親口對他說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可他卻依然渴望她,她的笑、她的淚、她的一切都深深地嵌入他骨髓……
他該怎麼做?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究竟怎樣她才能屬於他?究竟該怎麼做……
啪!
清脆的掌聲忽地震醒了他,跟著,一陣不太疼痛卻仍令他難堪的熱辣感攀上臉頰。
她打了他。她竟甩了他耳光。
「曉晨,你——」
「別這麼做,譚昱,你不該這樣對我。」她瞪著他,眸中水與火並存,委屁的水與憤怒的火,緩緩交融。「我已經結婚了……」
「那又怎樣?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他怒喊,「你難道不曉得那傢伙在外頭經常拈花惹草嗎?他……」
「他怎麼做不關你的事!」她冷冷截住他的話,沁涼的淚水滑過頰畔,「你只要知道,我對婚外情沒有興趣。我不喜歡結了婚後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你的意思是——」
「忘了我,譚昱,算我求你。」
溫柔的請求如利刃,狠狠刺痛他的心。他狼狽地瞪著她,「你是認真的?」
「……嗯。」
「你以為……以為這很簡單嗎?我等了你五年,想了你五年,而你這麼簡簡單單一句就要我全部忘掉?」
她無奈地望著他,「譚昱——」
「我不會忘了你的,絕不會!」堅決而冷冽的字句自他唇間迸落,「我會等你跟他離婚,相信我,你一定會。」
自信而霸氣的預言令荊曉晨一顫,她望著他冰冷的眸,感覺自己的心也幾乎結凍。
「你一定會跟他離婚的,我會讓你認清他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等著瞧吧,曉晨。」
第四章
他真是個強悍的男人,自信、霸道,讓人難以抵禦。
她不得不承認,聽到他搭機返美的消息,她鬆了一口氣。
好大好大的一口氣——她不敢想像,假如他還繼續糾纏她,她該如何拒絕,如何抵抗。
肯定不知所措的。
荊曉晨想,澀澀地朝床邊一盞幽幽綻出甜香的香氛燭火扯開苦笑。她趴在枕上,默默呼吸著據說能讓人鎮靜心神的香氣。
最近,在每一個輾轉的午夜夢迴之際,她學會點燃這樣一盞燭火,朦朧地望著燭火,朦朧地發呆,朦朧地入睡。
為什麼在你這麼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卻不肯多花一點時間陪在你身邊?
譚昱激憤的言語忽地在她耳畔響起,她神經一繃,全身一顫。
翻了個身,嬌顏埋入枕裡。
譚昱說的話雖然過分,雖然不是他該說的話,但,他說的,正是她幾年來所想的。
這樁婚姻,也許終究是個錯誤。雖然當初嫁給廷生的決定是那麼理所當然,雖然當她披著白紗站在禮堂時,曾經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但……
除了利用你達到他在政界快速攀升的目的,他到底有沒有真正關心過你?
她緊緊抓住被單。
眼前忽地開始發黑,回憶一點一滴在她腦裡凝聚——關於那一夜,那個她流掉孩子的夜晚。
那一夜,她為自己不慎流產的孩子哭得傷心,可他安慰她的語氣卻十足淡然。
「沒關係的,曉晨,這孩子沒了也好,我們年紀還輕,有個孩子在身邊只是拖累。」
「拖累?」她不敢相信他的說法,「你怎麼這樣說?」
「別這樣,冷靜想想,你知道我有意往政界發展,我也需要你替我拓展人脈,有個孩子只會讓我們分神,佔用時間。」
「你——」她忍不住心寒,「當初你急著跟我結婚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我們應該給孩子一個幸福的成長空間……」
「好了,我知道我話說重了。」彷彿看出她的憤慨,他連忙緩聲安慰她,「我的意思是我們過幾年後再生也可以啊,你不必這麼難過嘛。」
「……」
「親愛的,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你太傷心了啊。別這樣好嗎?我怕你這樣看我呢。」
之後,他不停地甜言蜜語,不停地柔聲安撫,雖然最後她終於還是停止哭泣,可後來想想,那晚正是兩人脆弱的婚姻首次被敲開一道裂痕。
彷彿從那一天開始,她才真正睜大眼逐漸認清他,認清這樁勿忙成就的婚姻……
清脆的鈴聲忽地響起,在黑夜裡聽來格外令人心驚。荊曉晨顫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接起電話。
「喂。」
「曉晨,是我。」朱廷生清朗的嗓音傳來,「今天晚上我們要開會,就不回去了。」
「這麼晚開會?」她下意識地瞥了眼牆上時鐘,十二點半。
「對,得通宵。」
「我知道了。」
「晚安。」
掛斷電話後,荊曉晨有些怔愣。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自從廷生決定競選後,他一直很忙,經常徹夜不歸。除了剛開始幾次,他很少事先跟她說一聲。久而久之,她也慣了他的輕忽。可沒想到,今晚他又忽然來電。
難道他終究還是注意到她近日來的情緒低落,因此有些擔心嗎?
希望的火苗在胸口悄悄燃起,她不覺伸手撫住胸口,屏住呼吸——
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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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是那種會向老婆報備的人。」女人沙啞地笑,煙視媚行的眸子盯得男人立即起了生理反應
他忽地展開雙掌,用力托住她的臉,方唇霸道地佔領她的。
女人喘息,為他強烈而忽然的舉動心跳怦然。她緊緊勾住他的頸項,柔軟的嬌軀飢渴地貼緊他,磨蹭,挑逗。
「廷生……」她在吻與吻之間輕喘,「你激動得像好久不曾要過女人。」
「是很久了——」
「為什麼?」
「沒興致。」
「哦?別告訴我你那美若天仙的老婆勾不起你的『性致』。」她微微吃味地說,張嘴在他性感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他一陣戰僳,展臂將她的臀往上一托,豐潤的雙腿順勢緊緊夾住他的腰。
「如果她有你一半放浪,也許我今晚會選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