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東亞總公司。」
這小子!
齊洛天嘴角扯開一抹微笑,「很好。接下來怎麼做你知道了?」
「我明白。」
齊浩天微微頷首,切斷了通訊。「看來那個小子的判斷力還不錯。」他評論道。
「你是指嚴寒?」雖然聽到了整段對話,齊晚兒依舊茫然不解。
「他算是通過我的考驗了。」
「爸爸,」她終於領悟了,「難道你——」
「沒錯。」齊浩天若有深意地道,「再過半小時,股市將有一場好戲上演。」
「半小時?」
「就讓那小子多緊張一陣子吧。」
上午十一點半,股市收盤前半小時。
嚴寒將身子往後仰,深深陷進椅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看來大勢已定了,沒想到他終究一敗塗地。
明天早上證期會會派人來調查吧,或許還連同調查局的人,也好,反正他覺得生活有些無趣了,就來點新鮮刺激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種時候他腦海裡浮現的居然是齊晚兒透明細緻的容顏。
這個小女人,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地,意志力卻堅強的可怕。堅強,而且固執。
她最然執意要嫁給他。
真是莫名其妙的選擇!她可以找到任何比他更好的男人替她解決問題的。
事實是,她根本不需如此自若,嚴寒相信黎之鶴必然是愛她的,他一定願意一輩子照顧她。她總是為別人想太多,反而令自己痛苦,他擔心有一天她會傷了自己。
「真是的!」嚴寒自嘲地撇撇嘴角,他居然還有心情為她了窮擔心?他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啊。
他閉了閉眼,她會過得很好的。
「嚴先生。」松若俊彥的語音再次自通話器另一端傳了過來。
「什麼事?」他有些意興闌珊。
「請你打開新聞頻道。」若松的嗓音是發顫的,彷彿充滿了不可思議及一點點興奮。
難道事情真如他所料?
嚴寒迅速張開眼,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螢幕,切換至新聞頻道。
螢幕上一位年輕的女記者以略顯激動的嗓音報道著,「方纔齊氏企業集團發言人的宣佈掀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股市,馬上反應了他的發言,東亞企業的股價繼連續四天的下跌之後忽然反轉,一路攀升,所有之前急著脫手的投資人莫不捶胸頓足,大為懊惱。」她忽然揚起一絲奇特的微笑,「這項宣佈同時也表示最近即將有一場世紀婚禮,究竟這位縱橫商場的強人會用何種方式嫁女兒呢?
相信是值得大家期待的——「
嚴寒關掉螢幕。
「嚴先生,那個齊浩天真的要將女兒嫁給你?」若松無法抑制心情的激動。
「可以開始賣股票了。」嚴寒簡單一句。
「是。」若松依然馬上聽從他的指示,只是這一次的語調是高昂的。
在這一來一往之間,公司嫌得了數千萬的資本利得,而且由於當日沖銷,東亞根本不需拿出現款來交割。
一切圓滿。
嚴寒微微笑著,他竟真的下對賭注了。這是他一生規模最大的一次賭博,而收穫之多幾乎令他無法力持鎮靜。他實在很想大叫、大笑、從椅子上跳起來,但終究還是靜靜地坐在辦公室桌前。
沒想到齊浩天竟用這種方式送他如此重禮,他竟真的決定將齊晚兒嫁給他。
在他即將失去一切時,又給了他一切。
齊晚兒。
他突然很想見到她那雙澄撤異常的眼眸,那雙失明的眼眸。
「總裁,」神色些微焦急的女秘書匆匆忙忙走進辦公室、「外面突然湧來一大群記者說要訪問你呢,電話也一直響個不停,所有人都想跟你談話。」
嚴寒雙眉微挑,沒想到那些記者動作還真快。「說我不在。」
「我已經說了,可是他們不肯走呀,說非要等到你不可。」
「既然如此,」嚴寒自辦公單後起身,嘴角牽起一抹奇特的微笑。「那就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好了。」
他走出私人辦公室,穿過了秘書辦公室,來到了東亞企業總管理部的辦公大廳。
他一出現馬上吸引了所有職員的注意力,每個裡向他的臉龐都是帶著驚奇與笑意的。他們微笑地注視這位年輕的總裁走出大門。
果然,走廊上聚集了一大群記者。在他一跨出大門。
所有的麥克風與攝影機全對準了他,一群記者幾乎同時發言。
「嚴先生,請問你和齊小姐究竟是怎麼認識的呢?」
「方纔齊氏集團的發言人宣佈了你們的婚事,這是突然決定的嗎?」「你本人有什麼樣的看法呢」
「齊小姐從未在社交界露過面,她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呢?」
面對他們一連串的發問,嚴寒只是掛著從容不迫的微笑,選擇回答了第一個問題,「我與晚兒是在黎宇先生的壽宴上認識的。」
「黎先生的壽宴?」一位專門跑社交新聞的女記者怪叫道:「齊小姐曾經參加他的酒會嗎?」
「是的。」嚴寒前她微微一笑。
「你是說那天在會場跟黎之鶴一起出現的齊晚兒少姐就是——一齊浩天的女兒?」
「沒錯。」
這下她絕對要調出那卷帶子來播放了,這可是絕佳的噱頭呢。齊浩天女兒的真面目——絕對可以大大刺激新聞的收視率的。
「你們是一見鍾情的嗎?」另一位記者問道。
嚴寒只是微微一笑,開始朝電梯門口走去。
「你們打算何時舉行婚禮呢?」記者們亦步亦趨地跟著。
「還未決定。」
「丁維安小姐怎麼辦呢?」先前的女記者忽然問道。
嚴寒微一揚眉,黑眸掃了她一眼。
她似乎有些臉紅,但仍堅持她的問題,「據說你最近正在跟丁小姐交往,不是嗎?」
氣氛一時有些僵凝。
「我想你誤會我與丁維安的關係了,」他靜靜地回答,一腳跨進了電梯,「我們只是朋友。」
只有少數幾位記者迅速跟著擠進電梯,包括那名女記者。
「那麼你其他的情婦呢?」她仍然毫不放鬆,「曾經是
失樂園座上常客的浪子要結婚,一定今不少女人心碎吧?「
「我不知道。」他輕鬆地彎彎嘴解、幽深的黑眸直盯著她,「你心碎了嗎?」
其他的記者同時輕聲笑出來,氣氛忽然又變得輕鬆起來。
「請你形容一下你對齊小姐的感覺好嗎?她究竟哪一點吸引了你?」一位男記者問道,攝影鏡頭直對著他。
深不見底的黑眸靜靜地盯著鏡頭數秒,「晚兒她——是一個十分獨特的女人,」他終於開了口,語音有些沙啞,「她有一雙全世界最澄澈、彷彿可以滌淨人類心靈的透明眼瞳,那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
「她也滌淨了你的心靈嗎?」
他的罪惡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救贖的。
「我只能說我希望如此。」嚴寒若有所思,而鏡頭也準確的捕捉了出陷入深思的神情。
他把她形容得像是下凡來解救眾生的女神似地,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真的深受她吸引呢。
齊晚兒按下遙控器關掉電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只有她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他娶她只不過是應她的請求而已,而且,他也需要她的錢。
雖然很現實,但齊晚兒相信他娶她的一部分原因導因於此——顯然他不曾以此做為答應請求的條件。
她再次長聲歎息。
怎麼搞的?她明明知道他們之間只是所謂的交易婚姻啊,為什麼還有這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她究竟在想什麼呀!
他把她形容得像是下凡來解救眾生的女神似地,他該不會真的迷上了齊浩天的女兒吧?
不可能!丁維安搖搖頭,那傢伙根本不可能對女人專心一意,他接近齊家女兒的目的一定和接近她一樣是為了錢,為了齊家那筆龐大的財富。
難道齊浩天糊塗的看不出這一點嗎?竟然答應把女地嫁給這個浪子!
真是的!她咬著牙,嚴寒竟然還讓她在大眾媒體上大大丟醜。現在全台灣的人八成都已經知道她被嚴寒甩了的這件事。
可惡!她不會就此罷休的,一定要讓他們兩個好看。
「你把她形容得像下凡來解救眾生的女神似的。」黎之鵬替自己斟了一林威士忌,晃了晃寬口的玻璃杯,眸光饒有興趣地盯著友人。
嚴寒不語,只默地望著窗外。
「你愛上她了吧?」黎之鵬一口仰盡威士忌,嘴角得意地彎起,眸中更是得意非凡,「我知道你愛她,沒有人可以輕易躲過晚兒的魅力。」
嚴寒猛地回過頭瞪他,在瞥見他莫名得意的神情時
心底升起一股怒意,「你父親不是正式把黎氏交給你了嗎?你最近應該忙得喘不過氣才是,為什麼還有閒工夫上我辦公室閒晃?」
「工作是一回事。」黎之鵬毫不在意他的怒氣,閒閒地回答,「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疼的妹妹的婚事又是另一回事。」
「那你自己的婚事呢?」嚴寒自齒縫中逼出。
「早告吹拉。」黎之鵬瀟灑地聳從了肩,「清曉最後還是選擇了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