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逼令她動彈不得。
穆飛煙無計可想,牙齦一咬,竟用頭猛擊床上的木緣……
「想死?」仇雁申怒不可遏,倏然扯住她的長髮,往後一拽——「好一個貞節烈女,
可惜,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他嗜血地咬住她紅艷的嘴唇,舐舔她因撞擊破皮而淌流的
汩汩鮮血。
緊接著,穆飛煙眼睜睜看著他粗野地揭去她的襦衫。洩忿似地大力甩在一旁。
仇雁申打橫想抱起她,她猛地扭身躲開他的摟抱。
「不要碰我!」劇烈的扭身,使她不慎扯痛了仇雁申的傷口。
他倏地深擰眉頭,手臂壯實的肌肉忽然賁張,用力扣住她僅堪一握的小蠻腰,使勁
拖向床榻。
「你以為躲得過一時,躲得過生生世世嗎?我偏要碰你,逼你夜夜承歡,看你還能
拿什麼面目去見姓尉的那奸佞小人。」他一意孤行地攫住她,完全無憐香惜玉的柔情,
一個勁的只是掠奪。
「你卑鄙、無恥,放開我!」她咬著下唇,拚命捶打他的臂。
「別激怒我,否則又弄痛你可別怪我。」他牽起的唇畔,噙著一抹邪魅的笑,帶著
寒刃的眸光卻閃著野烈的獸慾。
穆飛煙嚇壞了,趕緊爬到床底,瑟縮著身子,顫動的朱唇則成了致命的勾引。
「你無權這樣待我,更無權強迫我留置此地。」她低首啜泣,語帶譴責。「我替你
敷藥療傷,你卻恩將仇報,不嫌過分?
「仇?」他慍怒地撲了上去,扳住她的手腕。「這是對待仇人的方式?用徹夜的纏
綿?笨女人!」也許為了懲罰她,他用牙齒啃噬她的胸脯,咬住兩朵挺立的蓓蕾;彷彿
企圖留下永難抹滅的烙印般,一點一滴幾乎要將她嚼碎吞進肚子裡去……
穆飛煙熱淚漣漣,理不清自己的思緒。百轉的柔腸,充斥的竟是銷魂的暢快酥麻,
先前的堅拒與羞辱剎那間化為焦灼的渴切,放浪的亟求。
「求我。」他沉啞地命令她。
「嗯?」穆飛煙目光渙散地望住他的臉。
「求我要你。」他的手已滑向她平滑的小腹,正打算直搗黃龍。
「不,我不能。我求你……放了我。」她虛脫地伏在他肩上,嬌喘不已。
「好讓你回到他身旁?」他暴跳如雷地起身推開她,順手抓了件袍子披上。
「我原是他的未婚妻。」穆飛煙怯生生地掀起被褥遮住裸裎的身軀。
「已經不是了。」他衝過去,捏起她的下頰。「看清楚,從今以後你眼裡心裡就
只能想著我愛著我,我將主宰你的下半輩子。」
「如果我不答應呢?即使我答應了,我爹也一樣不會答應——」
「誰在乎他的意願,我不是在徵詢你而是在告知。」
「我會恨你,恨你恨你恨你……」用力抹掉頰間的淚水,凝著怨毒的秋瞳與他對峙。
「悉聽尊便。」他狡黠地一笑。「不過,往後你若敢私藏暗器妄圖殺害我,或者蠢得
去自殺,下場絕不只是這樣。」語畢,他狠瞪穆飛煙,便拂袖而去。
須臾,苡婕又端著熱水入內,無言地為她擦拭臉上因淚水弄濕的脂粉。
「你不瞭解,我家少爺是個好人——」苡婕婉言安慰她。
「我不要聽!」穆飛煙傷心地趴在被子上,痛哭流涕。「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也好,那我——」苡婕站起來,突地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竟倒臥地面。
「怎麼會這樣?」所幸穆飛煙攔得快,才沒讓她撞到床柱。「苡婕,你沒事吧?」
「不知道,從剛剛一進來就覺得窒悶難抒,氣快喘不過來。」苡婕的粉頰逐次轉白,
嘴唇也變得乾澀。
「你是否吃了或喝了什麼?」慌忙將她放到床上,穆飛煙立即幫她檢視眼睛、口鼻。
「沒有啊,我只喝了一杯水。」短短不到盞榮的工夫,苡婕體溫遽升,慘白的小臉莫
名其妙紅得發燙。
「赤煉散。」穆飛煙趕緊為她點住胸前幾處大穴,讓毒性不會那麼快侵入她的五臟六
腑。
「有人在水裡下毒?」
「十之八九。你先歇會兒,我去幫你採藥草。」穆飛煙才轉身,苡婕即倉卒抓住她的
裙裾。
「不,你先去通知少爺,萬一……」
「他究竟有什麼好,你要這樣關心他?」自己都泥菩薩過江了,還操心別人,心地那
麼善良幹什麼?
「將來你會懂的。」苡婕淒婉一笑,又忙不迭地催她:「快去,遲了恐將釀成大禍。」
「好吧。」她心不甘情不願地施展輕功,火速趕了出去。
* * *
廳堂內,仇雁申和戚武雄、易雲三人圍坐圓桌前。
不知商量什麼大事,三人面色凝重,沉吟地不發一語。
一隻景泰藍大鐘,安置罩子內,十分困囿地覽現眾人。廳內裝飾豪華,字畫修幅,紅
木桌椅,紫檀五斗櫥,雲石香案。
仇雁申已換過衣裳,青綢薄衫,軟緞子長袍,翻起白袖。少年裘馬,屐履風流。
良久,仇雁申道:「妻小無辜,先將他們安置到安全的地方。」
「不,咱們全家的性命都是您給的,理當和少爺共患難,同生死。」易雲說得義薄雲
天,慷慨激昂。
「說得好。強敵環伺,咱們更應同舟共濟。」戚武雄也是鐵錚錚的一名漢子。
「承蒙二位大義凜然,仇某就此謝過。」他端起青瓷茶碗,敬向二人。「若傲天之幸,
得以逃過這場浩劫,請二位務必接下寄傲山莊和各處分舵,雖然那只能聊表我的一點點心
意。」
「少爺。」易雲和戚武雄還待婉拒。
「喝了它。」他語調輕柔,卻有無上的威嚴。「今天以後,我們尚有數不清的硬仗要
打,恐怕難有清閒時刻一起茗香。」
「倒也是。」二人感慨地捧起茶碗,驀地一陣旋風飛掠,三隻瓷碗紛紛碎成一地,滾
熱的茶汁潑灑四處。
「大膽狂徒!」易雲待要追趕出去查看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穆飛煙已翩然走了進來。
「你……」戚武雄和易雲相顧愕然,不明白她幹麼吃飽撐著跑這兒來挑釁。
「你最好有個合理的解釋。」仇雁申虎視眈眈瞅著她。
「茶裡恐怕有毒。」她背過身子,故意不看他,只對著戚武雄和易雲。「苡婕已經中
毒了,請兩位趕快去通知園裡的人,要他們提高警覺。」
「此話當真?」易雲連忙掏出銀針,插入殘汁中,那銀針立刻呈現暗黑色。「嚇!」
「快去通知其他人。」
易雲領命,旋踵奪出廊外,十萬火急地召集園內所有的家丁、奴僕,慎重告誡一番,
又馬不停蹄地趕往各處莊園、分棧,要大夥兒提高警覺。
「依少爺之見,此事是否也與尉傑有關?」戚武雄說話間,銳眸有意無意地瞟向穆飛
煙。
「你是在問我吧?」她不想佯裝不解,戚武雄一直對她不友善,總認為她接近仇雁申
是別有用心,儘管好意接她回寄懷園暫住,但仍時時刻刻派人盯著她。這次下毒事件,說
不定他也以為是尉傑支使她的呢!「老實告訴你,我也不知道。」
戚武雄被清中心思,面上有些尷尬。「穆姑娘千萬別誤會,在下毒歹徒未揪出之前,
園內每一個人都有必要接受質疑。」
「也包括你?」
「那當然。」戚武雄微怔,接著道:「寄懷園戒備森嚴,外人極難矇混進來,這件案
子十成九是內奸所為。」他昂首恭謹地望向仇雁申,等候他的裁示。
可仇雁申並不看他,反倒把臉轉向穆飛煙。「你有何看法?」
「赤煉散。此毒乃天山神農派耆老怪九婆的獨門秘法,無色無味故能殺人於無形。」
穆飛煙淡淡的回答。
「怪九婆?」戚武雄聞言不禁大駭。「聽說她長相古怪,性情尤其詭譎,專擅煉製奇
丹異毒,卻不研擬解藥;但凡中了她的暗算,無人能活過七個晝夜!」說到後來,他嗓音
已沙啞抖顫。
「怪九婆在三年前已經亡故,不會是她下的毒手。」仇雁申幽熾的雙瞳依舊鎖住穆飛
煙。
她撇首,故意不去看他審訊的眼光。「她是死了沒錯,但她還有兩名徒弟,一名是赤
霞觀音季柔情;另一名則是彤雲仙子尹似水。這對柔情似水的姊妹人如其名,除了秀美絕
倫外,使毒的功力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兩個都是女的?」
這下穆飛煙的嫌疑就更大了,論美貌,放眼天下幾個人比得上她?最糟糕的是,她對
天山耆老的種種還熟得如數家珍,這……
戚武雄才將天大的疑團籠上心頭,仇雁申卻已撥雲見日地笑得胸有成竹。
「去看看苡婕,囑咐魏嬤嬤,三日之內不准給她任何吃食,只許喂以清水。」
「那些下了毒的水?」戚武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地搔著後腦勺。他家少主在打什麼
啞謎?
「沒錯,餓了就給她喝,越多越好。」
戚武雄前腳才步出大廳,他已一掌扣住穆飛煙的纖腰,幽邪柔眸內閃爍著危險的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