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的痛已經讓我治癒了。」蕊黛的眼瞇了起來,「還是,你們還有什麼沒有說的?」
無憂和無慮的雙手左擺右擺,頭也左轉右轉,擺明了他們是極端的心虛。
蕊黛不理他們,轉頭就走。
「黛兒!」他們趕緊叫住她,不想被她又吊個三天三夜。
蕊黛好整以暇的回過頭來,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
「我們還餵他吃了蟬蛻。」他們大喊。
「什麼?」蕊黛驚嚇的叫著,難怪沒有喝酒他會昏睡不起!她下意識的就往魔莊的出口奔去。
「黛兒,先把我們放下來啊!」他們大聲叫喚卻喊不回心急如焚的蕊黛。
「無慮,咱們這次又要被吊多久?」無憂婆婆喪氣的問。
「我想會很久,很久。」無慮公公的話中更有許多無奈。
兩個被掛在半空,年齡都超過百歲的老人同時歎氣,早知道當年就不救那個討厭的小鬼了,害得他們被領事責備,又被蕊黛吊在半空中。
第九章
蕊黛偷偷的溜出魔莊,沒有發覺背後那幾道偷笑的目光。
「有沒有人想去把無憂和無慮放下來?」黑虎開口問。
沒有人回答。
黑虎摸摸鼻子,識趣的不再說。
「沒有我們的事了。」東方玥梅賊笑的說。「關門。」她一聲令下,原本敞開的黑色大門,又緩緩的關了起來,消失在黑幽幽的森林裡。
「黛兒,我們只能幫你做到這樣,以後就看你們的選擇,如果你又失敗,以後就只有無盡的黑暗在等著你。」白蓮喃喃的說。
「其實,也是應該感謝無憂和無慮他們的,要不是他們當年餵那小子吃了蟬蛻,我們還得費更大的工夫。」黑虎還是為他們求情的說。
「可是你也別忘了,要不是他們,黛兒就不會對感情封閉成那樣子,一遇挫折就打退堂鼓,我們又怎麼會這麼辛苦。」金雲冷聲道。為了蕊黛,他們魔莊的關莊日又延了十年。再這樣下去,魔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正式關門大吉?
黑虎無話可說。
東方玥梅則不理他們的爭論,哼著歌,快樂的大步走著。
他們三人一看她這樣,不約而同的說︰「梅子,你又加了什麼料,沒有讓我們知道。」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一開始,她神秘兮兮的笑,最後變成了狂笑。
黑虎,白蓮和金雲一齊皺了眉,這個瘋女人又想做什麼了?
※ ※ ※
蕊黛出莊後,便找幻夢幫忙,終於在書城旗下的一間客棧廂房內找到仍在喝酒的上官翔翊。
廂房的地上已經堆積無數的酒罈子,幾乎無路可走。
「去吧。」幻夢不耐煩的推推遲疑的蕊黛。
「我……我怕會連累他。」她不敢,如果她真的見到他,那麼未來的災難將不可數,甚至得面對魔莊無盡的追殺。
「那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幻妙的聲音在蕊黛耳邊響起。
「妙妙!你怎麼會在這?」蕊黛驚訝極了,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溜出魔莊?那麼魔莊的獵魔人也應該快來了。
「是我聯絡她來的。蕊黛,選擇吧!」幻夢語氣冰冷又顯不耐,說服蕊黛的能力她是比不上幻妙的。
「可不可以把他弄昏,等我把他的病治癒後,我再回魔莊領罪。」再見到上官翔翊,蕊黛沒有把握能否離開得了他。
幻夢和幻妙交換一個不妙的眼神,「蕊黛,即使你那麼做,上官翔翊依舊會死。」
「為什麼?」
「其實他早在當年就該死了,要不是遇到多事的無憂婆婆和無慮公公,餵他吃了蟬蛻,護住他僅存的一口真氣轉變他的體質,並以嗜酒蟲為餌,讓蟬蛻安於他的體內。一年前,你清除了他體內的嗜酒蟲,原本那蟬蛻就該發作,要不是他體內還殘留你的氣和這一年他依舊把酒當水喝,他早已承受不了體內的蟬蛻,以魔轉人,以神轉人兩種相牴觸的力量所爆發的威力。」
「我知道,所以我來了。」冒著永世不得超生的危險,她還是來了,她要他活著,即使她不能再擁有他,她也要知道他們同處在一個天空下。
「那你是否知道他體內的蟬蛻等於跟他合而為一,除掉它,等於要他的命。況且也不能再餵他吃嗜酒蟲,那是治標不治本,頂多只能再撐個幾年。總之,沒有你他活不了多久的。」幻妙終於解說完,還冒了一身冷汗,幸好這個借口完美無缺。
「選擇。」幻夢不放鬆的再逼蕊黛。
「如果他反悔不要我了呢?」她突然害怕起來。
「選擇!」幻夢和幻妙用眼光逼迫她。
面對兩雙相同的眼神,蕊黛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我去。」當初是她沒有搞清楚才會變成這樣,這次讓他決定好了。
兩隻手一起把她推了進去,隨即動作迅速的把廂房的門關上。
蕊黛措手不及的跌進房裡,差點被散了一地的罈子絆倒。
站定後,她抬起頭,對上那雙充滿失落的眼。
「蕊黛?」上官翔翊的眼睛瞬間睜大,他不信的輕喚。
蕊黛漾起僵硬的笑,頓覺手足無措,她該說些什麼才對。「我走了。」她又想打退堂鼓了。
「不,別走!」上官翔翊趕緊站起來拉住她,卻被地上的酒罈子絆倒。
兩人差點吻上地板,上官翔翊一個翻身抱起蕊黛躍上床,遠離那多到不可數的障礙物。
他緊緊的將她圍在懷中,「真的是你嗎?」顫抖的手輕拂著這一年來他夢中的容顏。
「是的,是我。」她的眼眶紅了起來,為他的不修邊幅而心疼。
他的灑脫到哪裡去了?他不該那麼在意她的。毀了他原本的樣子不是她樂意見到的,她不知道他有那麼在乎她,如果早知道,結果就不會這樣了。
上官翔翊輕輕的吻上了他期盼已久的紅唇,他是個不善言詞的人,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他的情。「不要再離開我。」他急切的說道,現在的一切恍若夢境。
溫熱的氣息撩動蕊黛一年來緊緊壓抑住的相思,「不離開你,再也不會了。」她的淚滑落臉龐。
有了蕊黛的保證,上官翔翊才敢深深的吻住她嬌嫩的唇瓣,奔騰的血液狂熱的燃燒著,兩人深深的相思在溫熱的軀體接觸中緩緩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熱烈的渴望。
在激情中,他們忘了所有的一切,等到激烈的氣息平穩後,蕊黛才想起最重要的事。
在蕊黛的催促下,上官翔翊起身穿好衣服。
「怎麼了?」他為蕊黛的驚慌感到不安。
「我們得快走。」蕊黛強自鎮定的說,卻掩不住滿臉的著急。
「為什麼?」
「他們要來了。」
「誰?」
蕊黛抿起嘴,「對不起。」她將他拖下水。
上官翔翊將她抱緊,「不准說對不起,不准再離開我!」一次他已經受夠了,沒有她的日子他就像是行屍走肉。
「我是魔莊的人。」她在上官翔翊安全的懷抱裡低喃。
「我知道,那又如何?」
「你不怕嗎?我不是人!」她不懂。
上官翔翊捏捏蕊黛的臉頰,讓她的臉發紅,「我真的該打你一頓,跟了我那麼久,卻還搞不懂我。」他不悅地說。
「誰教你都表現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她嬌嗔地道。
「就是因為都不在乎,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是誰?」他有些生氣。
「我以為你也不在乎我。」想起他把她推給雷礎秭,痛苦的淚便滑下來。
「我愛你。」上官翔翊輕啄她嫩紅的粉頰,第一次鄭重的宣誓,這是他欠她的話。
「為什麼說要幫我追礎秭?」蕊黛還是怪他。
「我以為你喜歡他。」上官翔翊歎道,也想起那時的心痛和他的自以為是。
「我沒有。」
「我知道。」可是他知道得太晚,才會讓他失去她一次,他不會再做這種愚蠢的事,一次就讓他痛不欲生。
「不會再把我給別人?」蕊黛滿懷委屈又害怕的問。
「不會,再也不會了!對不起。」上官翔翊這才知道那一句話傷她有多深。
蕊黛將自己埋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又抬頭,笑中帶著淚,「我愛你,好愛,好愛你。」
上官翔翊拭去她的淚珠,又輕吻她的眼瞼一下,讓無盡的柔情從心中宣洩出來。
「我是私自出莊。」蕊黛讓上官翔翊明白她現在的處境。
「黛兒?」上官翔翊訝異不已。
「我只怕連累了你。」她苦笑道。
「我不會再把你讓給別人,即使是魔莊。」他不會再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他們生死都要在一起。
「賠上的可能會是你的命。」那是多大的代價!
「沒有你,我跟個死人有什麼差別。」上官翔翊看著滿屋的空酒罈。
「這輩子你是離不開酒了。」蕊黛苦中作樂的笑道。
「以後我只喝你釀的。」上官翔翊深情的說。
「喝一輩子?」蕊黛情深的回望。
「喝一輩子。」上官翔翊壓下心中洶湧的情潮,堅定的說。
兩人的雙手交握在一起。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