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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花顏

  「是誰告訴你我救過她。我從沒有施恩給她,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宋斐恩慢條斯理的回答。

  「那為什麼您會……」

  宋斐恩制止上官翔翊的質問,「我只能告訴你,她是魔莊的人。」這是他唯一能對他說的。

  「魔莊?!」他們全驚呆了,那個江湖上最詭譎的魔莊?

  「師父?」上官翔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消化這個消息。

  「翔翊,你多久沒喝酒了?」

  宋斐恩的問題提醒了上官翔翊。「從……」從他抱過她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酒,甚至忘了有這件事存在。

  「翔翊,如果你執意找回蕊黛,你該知道全江湖上只有誰能回答你的問題。」

  「師父,難道您都知道了?」難道他被人玩弄於股掌間?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把我的女兒交給你,你卻把她弄丟了。」嚇死徒弟是不用償命的,他好笑的想。

  「師父?」他們齊聲驚呼。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們不知道的?

  「開玩笑的。」宋斐恩笑了笑。

  不過,他的徒弟們卻笑不出來。

  「翔翊,魔幻公子並不好找,尤其是他不想見的人。」宋斐恩的話才說完,上官翔翊便又衝出去了。

  望著上官翔翊消失的背影,宋斐恩笑得悲傷,他知道上官翔翊的機會渺茫。然後他看向杵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兩個徒兒。

  「你們都想通了嗎?」宋斐恩沉下臉,嚴厲的問。

  他們兩人點頭回應。

  宋斐恩欣慰的點了點頭,「這麼說,我們火扇城要辦場盛大的喜事了。」他的微笑融化了嚴厲。

  「師父,您不怪我們嗎?」他們對師父的反應感到詫異。

  「如果你們的大師兄沒有辦法找到他的老婆,夠讓你們後悔一輩子了。」就像他一樣。

  「我們知道錯了。」毛柳柔和雷礎秭互視一眼,又想起他們的糊塗。他們只希望這不會變成他們一輩子的內疚。

  ※   ※   ※

  上官翔翊身處在酒鄉中,情願不醒,悲哀的是他卻越喝越清醒。

  是老天在懲罰他吧!懲罰他不懂得及時把握,懲罰他的懦弱,懲罰他把所愛的人推拒在外,懲罰他不喜受約束的性子,所以才讓他清楚的記得她的容顏,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嬌笑與哀愁,她的木然與甜美。

  什麼他就是沒有辦法喝醉,沒有辦法醉得遺忘這一切?

  他拿著酒往臉上倒,喝了快二十年的酒,他早已不知酒醉為何物。

  快一年了,為什麼他還不能將她遺忘?他什麼時候愛她如此之深了?他恥笑自己,為什麼要讓他到失去後才發現,他愛她逾越所有的一切!

  上官翔翊將酒不停的倒下,卻突然被人制住了。

  「夠了,責備自己也已經夠了。」

  看向來人,上官翔翊的嘴角微微咧開,他苦澀的想到自己竟然還能發笑。「我沒有,我只是想喝醉而已。」他打了個酒嗝。

  上官翔翊的眼底有數不盡的失落,古劍星撇開頭,無法久望他痛苦的眼眸。

  「但你卻醉不了。」看著地上許多壇的陳年老酒被他這樣糟蹋,古劍星不知道該為誰感到可憐了。

  「我才喝了這些,說不定再多喝一點我就醉了。」上官翔翊笑道,卻笑得悲傷,他知道自己是在癡人說夢。

  「別理他,我餓了。」一個瘦長又冷然的女人拉著古劍星在上官翔翊旁邊坐下。

  書城的城主古劍星,寵愛又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嬌妻。

  「夢夢,幫幫他,懲罰夠了。」快要一年了,所有的人都在為上官翔翊擔心,可是就是找不到那個神出鬼沒的魔幻公子,也找不到神秘的魔莊。

  幻夢冷哼一聲不搭理他,隨即叫來一桌子菜,逕自吃喝起來,還不忘照料自己的丈夫。

  「夢夢。」古劍星溫文儒雅的臉上有著哀求,他知道對妻子絕不能硬著來。

  「還有一個月。」幻夢撇著嘴,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話。「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夢夢,你說還有一個月是什麼意思?」他追問。

  「我什麼也沒說。你走還是不走,你不走,我要走了。」幻夢不甩丈夫哀求的舉動,說走就走。

  古劍星對妻子不打算幫忙也無可奈何,他無奈的看了上官翔翊一眼,才跟著幻夢走出去。

  上官翔翊依舊無所覺地灌著老酒。

  「讓上官翔翊繼續喝下去,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別多事的讓所有人白忙一場。」幻夢突如其來的對古劍星說著。

  「不可以告訴他?」古劍星原本下垂的嘴角又重新上揚。

  「如果你打算讓他們永無相見之日,你大可以跟他說。」幻夢冷然的氣息越重。

  古劍星一臉溫柔的看著她,「你有幫忙?」

  幻夢斜睨著把她摸得透徹的老公一眼,不語也不理他。

  「我很高興。」他說。

  幻夢又是一聲冷哼,惹得古劍星更加開懷。

  ※   ※   ※

  蕊黛剛出完任務回來,便疾奔憂慮居。

  她一回來,還來不及洗去滿身的疲憊,就聽部下說兩個師父在住所裡已經打了兩天兩夜,還想繼續打下去。他們放肆的舉動已經讓四位領事發下最後的通牒,要是他們再不住手,就把他們打入魔場的「無識洞」裡,永世不得超生。

  由此可知,領事們這回有多生氣了。

  她回魔莊快一年,忙得沒有時間再去掉淚,每天一沾床就睡,領事們似乎也故意讓她沒有傷心的時間。

  大到除魔任務,小到哪家的屋頂壞了,都派她去處理。從天未亮,忙到夜深沉,她都快沒有時間休息,卻還是時時想到他。

  思念怎麼會那麼可笑?她竟然從天上的一抹雲,到地上的一塊石頭,都可以令她想到他,想到他那愛笑的眼,那朗笑的嘴,粗獷中又帶著堅持的臉龐……他會想她嗎?像她想他一樣的深?

  蕊黛抿緊唇,她希望他不要像她一樣的想他,憂慮、痛苦、悲傷不適合他愛飄泊又淡薄世事的個性。

  一聲轟然巨響震回她狂飛的心思,看見她居住快二十年的憂慮居又在她眼前倒塌下來,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卻還是不罷休的纏鬥著。

  蕊黛怒不可遏的大吼:「統統給我住手!」她這兩個為老不尊的師父,十成十又為了一件芝麻綠豆大的事而吵翻天,這回他們再一次超過她的容忍範圍,竟把老家又毀了。

  沒有人理她。她氣極,眼中散發出碧綠的光芒,讓一旁大樹的樹枝在短時間內延伸出來,動作靈活快速的綁住猶在半空中爭鬥不已的兩位老人。

  他們終於無法動彈地望向蕊黛,原本猙獰的面容在面對她的瞬間轉成討好的笑靨。看到她眼中的綠芒,他們知道在劫難逃了。

  蕊黛眼中炙熱的光芒未減,讓她的妖異氣息更重。

  「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她的語氣只比平常昂揚了一點,但無憂、無慮兩人卻害怕的垂頭。「你們知不知道領事們發出最後通牒,要不是我趕上,你們現在都已經在魔場的無識洞內了。」

  「黛兒,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個糟老頭的錯。」無憂婆婆趕緊推卸責任。

  「是你這個賊婆子的錯。黛兒,我什麼都沒有做。」無慮公公當然也不甘示弱。

  「什麼叫沒有做!明明就是你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無憂婆婆怒叫。

  「我才沒有,那你呢?是你讓他變成那副鬼樣子,才賠上咱們的寶貝徒弟!」無慮公公也叫囂著。

  「我是為了救他。」她反駁。

  「我也是為了救他們,若他們會死,就表示那是生死簿上注定好的。」他當然不會讓她專善於前。

  「是你的錯!」他們相隔偌大的距離,仍是不罷休的對罵。

  蕊黛面無表情的等他們喊累,停下來後,才緩緩的開口:「你們到底在說誰?」

  無憂和無慮看著蕊黛,為難的、囁嚅的說出那令她難忘的名字。「不就是那個上官翔翊。」

  「你們做了什麼?」望著面有愧色的師父們,她才知道背後還有這樣的因果存在,難怪她的試煉會是他。

  無憂和無慮對望半晌,決定說出前因後果。

  「那一天我們出莊除魔時,為了午膳在山中的小路吵了起來,結果打到了山崖邊,就聽到有馬匹的嘶鳴聲,一輛馬車往崖邊衝了過去,我們看了當然想去救他們。誰知道我們才剛跳出去擋在馬車前面,那輛馬車卻又突然轉向,撞向另一側的山壁,我們想救都來不及救,等到我們過去查看時,馬車裡的大人都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口氣在,為了救他,我們就餵他吃了、吃了……」他們頓住了話語,不敢再說下去。

  「喂他吃了什麼?」蕊黛的表情有如山雨欲來風滿樓。

  「吃了嗜酒蟲。」他們壯起膽來說。

  「嗜酒蟲。」蕊黛點點頭,聽到答案,她放下一顆心。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會嗜酒如命了。

  「黛兒,你要相信我們是為了救他。」這話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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