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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花兒

  孫唯光回頭道:「謝捕頭,謝謝你今天陪我,改天咱們再去喝酒。」

  「我是一定奉陪的。」他高興的。

  阮公公皺眉道:「小姐,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

  「我聽見啦。叫我在家裡喝嘛!不過在家裡有家裡的味道,外面有外面的樂趣,兩者是不能混為一談的c」

  「你是個姑娘家,要是喝醉了讓別人佔了便宜去,那可就後悔莫及啦。」

  「你儘管放心,我會小心不喝醉的。」

  阮公公把她扶到床上,幫她寬衣脫鞋,她頭一沾枕立刻呼呼大睡,開始為晚上的行動養足精神。

  可她才覺得自己睡了一會,就聽見打雷聲又感覺好像有地震。

  「孫唯光、孫唯光!你給我起來!」

  皇甫擎禎惱怒的搖她、吼她。

  他一回來阮公公就跟他抱怨連連,說她跟謝其出去,喝得醉醒醒的回來,他聽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火大,非掐死她不可。

  她揉揉眼睛,有些埋怨的說:「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打雷了。」

  幹麼這樣搖她,她骨頭部要散了。

  「你到底以為你在做什麼!」他抓著她的肩頭,又吼,「你是不是想找死?」

  她皺眉,「麻煩先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你現在是在凶什麼?」

  他一愣。

  是呀,他在火什麼啊?這小酒鬼跟誰出去,是醉了還是清醒的回來關他什麼事?

  不對不對,當然跟他有關係,所謂酒後吐真言,她看起來就是灑品很差的人,說不定一喝醉就到處跟人家說他的秘密任務。

  所以他有資格發火,她老是叫他要小心謹慎,自己卻這麼糊塗大意,他當然可以吼她。

  「你自己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麼好事,你喝得醉醺醺的,要是吃了虧那還不要緊,可要是誤了我的大事,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是了喝些酒,但絕對沒有醉醺醺的。」她不悅的說:「你的大事還好端端的,沒有破綻。

  「說我會誤事?面對汪可荃的美色你才該當心一點。」她哼道:「我看你有佳人相伴是樂不思蜀了c」

  他這幾天還不都忙著陪汪大小姐賞花遊湖、飲酒作樂,心中哪還記得有什麼大事要辦。

  「自己做錯了事還有臉牽扯旁人.我接近汪可荃還不是為了大局著想。」

  什麼叫樂不思蜀,他這叫苦中作樂好不好,既然都是接近汪可荃,那不如讓自己開心點也好。

  「是嗎,一點點利己的想法都沒有過?」她懷疑的盯著他。

  他忍不住俊臉一紅,「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難道你不會乘機佔佔便宜,跟她勾勾搭搭、摟摟抱抱的嗎?」瞧這幾日汪可荃來都是登堂入室,一副很熟能的樣子。

  她根本就是把自己當女主人了嘛!

  「我用得著占女人便宜嗎?」笑話,也不看看他是什麼身份、什麼性格,他有這麼下流嗎?

  「那要是她投懷送抱,你也能坐懷不亂峻?」

  「怪了,現在是我在審你,怎麼你反倒管起我的私事來了。」他又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六根清淨的和尚。

  若有一個千嬌百媚的女人自動撲1:來,有問題的男人才會把她推開。

  看他那心虛的模樣她就有氣,要是他們之間清清白白的,他早就氣急敗壞的吼過來了。

  「我才懶得管,你高興怎麼樣就怎麼樣。」

  「沒錯,我可以為所欲為,不過你給我記住你不行!」他哼了一聲,「今天的事不准再發生,你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孫唯光沒好氣的說:「要不要以後我做什麼都跟你報告?」

  「你本來就應該這樣。」他居然還認真的點頭,「以後每天早上來跟我報告你這一天要做些什麼,我同意了你才能做。」

  「遵命,二皇子。」

  喊他二皇子?八成是生氣了,但是她有什麼資格生氣呀?!她是他的屬下本來就該完全服從他的指示才對。

  正好趁這個機會讓她認清楚誰才是老大。

  「那我現在是不是該跟你報告我上要做什麼?」

  知道她會故意跟他搗蛋的脾氣,他立刻道:「吃飯、喝茶、洗澡、睡覺這種事就不用提了。」

  「誰要跟你說這些,我晚上要去……」

  話還沒說完,阮公公就進門打斷了她,「公子爺,汪小姐來了說跟你約好了。」

  「我馬上出去。」

  她絕對沒看錯,皇甫擎禎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是喜色。

  孫唯光不是男人,完全不瞭解送上門的暖玉溫香對男人的吸引力是很大的,尤其對一個在女人堆中打滾慣了,卻得苦苦壓抑自己的男人而言,一個知情識趣的女人就跟及時雨沒兩樣。

  她攔住他,諷刺的說:「我還沒報告完,你急著要去哪?」

  「明天再開始,我急著去接待客人。」

  她氣惱的踢了床一下,連晚飯也推說頭痛不吃了。

  因為她怕自己接捺不住,會將一整碗飯往那個色胚頭上砸。

  謝天謝地她幫忙他這一回就算報完恩了,要是再跟他相處人一些時候,她一定會瘋掉。

  好不容易她等到了三更天,換上了夜行眼就翻牆出去,小心的不驚動守門兵,俐落地躍上城牆,展開輕功往域外的酒廠奔去。

  第六章

  酒廠工人都已經散去了,但是空氣中遺留有醇厚的酒香。

  孫唯光小心的在裡面走動著,四處查看。

  雖然知道這裡沒人,但謹慎小心一向是她的座右銘。

  這裡看起來就是一般的酒廠,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她每個房間和倉庫都進去繞了一圈,絲毫沒有異樣。

  她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多疑,幹麼因為是汪道明的產業就覺得一定有問題。

  她正想出去時,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她立刻往大酒罈後面一躲,小心的覷著門口。

  只見兩名大漢手裡提著燒雞和酒,一邊走一邊說話。

  「快快,去買這些東西害我少賭了好幾把。」

  「急什麼名張做莊正旺呢,你是趕著給他送銀子去嗎?」

  他們轉開一個舊酒槽,牆壁往兩邊退開露出一排往下的階梯,待他們快步的走了進去,牆壁就又闖了起來。

  果然有問題。

  孫唯光竄了出來,抽出配劍護在身前,也去轉動那個酒槽。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太貿然,可是一思及下面有些重大的秘密,她便無法按捺下想一探究竟的心。

  她小心的走下階梯,聽見一陣嘈雜聲和骰子擲在碗裡的叮鳴聲,有七、八名腰懸大刀的大漢正圍著一張八仙桌興致勃勃的開賭,吃剩的菜餚和酒罈全都推到角落去。

  孫唯光謹慎的貼在壁上,悄悄探頭打量環境。

  這裡居然是一處牢房!

  一排鐵欄杆裡,她看到了衣衫襤樓、面黃肌瘦的犯人或坐或躺,其身上混雜出一股很難形容的壞味道,全給關在狹小的牢房裡。

  裡面的空氣糟糕之極,有毒味、汗味還有屎尿的臭味。

  那些大漢們正聚精會神的擲骰子,完全沒發覺有人潛了進來。

  反倒是一名犯人瞧見了人影欣喜的大喊,「救命!來人呀!快救命!」

  孫唯光一驚,立刻轉身退了出去,大漢們紛紛拔刀喝問:「什麼人?」

  「快點拿下,千萬別讓人跑了!」

  這些人個個身手矯健武功不弱,地牢裡關著的,都是對汪道明的安逸有威脅、但又殺不得的人物。

  孫唯光以一敵八頗為吃力,若時間一長終究還是會被他們擒住,且戰且逃地只盼能夠安然脫身,可是這八個人緊追不捨,無論她怎麼甩都甩不脫。

  再加上她對路徑不熟地黑暗中亂問著,就這樣的逃到了一處極險的斷崖。

  她心中暗叫糟糕,手上的長劍使得滴水不漏,八個人合起猛攻也奈她不得,九個人在斷崖上僵持不下。

  對招拆招中,她一步一步的往崖邊退,腳下的沙石滾滾掉落萬丈深淵,她趕緊前進幾步以免捧落。

  這一急就露了破綻,冷不防右臂被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立時鮮血直流。

  她眼見無法突圍,不意瞥見崖下,她一咬牙,決定行險,祈求老天保佑崖下的那棵橫松撐得住她。

  左手暗暗拉鬆了腰帶,有名大漢乘機當頭一掌推來,她順勢往後一飛,摔人深淵。

  下墜之樣極其猛烈,迅速的從那棵橫松旁邊擦過,她拋出腰帶纏住了樹幹,整個身子遂猛力的撞在山壁上,橫松支撐不了她的重量地樹根微微的拔起,下一瞬間,她即快速地往下滑,山壁擦得她的手鮮血淋漓。

  八名大漢見她掉下崖,雖然看見了橫松,在枝葉的遮掩下,逃過了他們的搜索,而他們認為她就算沒捧死也叫那一掌打死了。

  山風呼呼的在孫唯光的耳朵旁邊吹著,她覺得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右手的刀傷又疼得厲害,就這麼飄飄蕩蕩的掛在半空中。

  她歇息了一下,勉力的沿著腰帶往上爬,好不容易抓住了樹於,才鬆了一口氣。

  舉目上望,還好離崖頂只有十幾尺的距離,山壁凹凸她正好應該可以借方使力地攀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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