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說去,都是他不好!
「你總說自己一定行,可是我沒見你做了什麼。」一跟他吵起來,她總是口無遮攔,什麼話都關不住,「高興的時候,你就親親我、抱抱我;不高興時又放冷話傷人,誰知道你會不會哪天心血來潮地強要了我,然後就拍拍屁股走人!」
梵剛訝異地望著她,他不知道她心裡是這麼想的。在她心裡,他梵剛是這麼無恥、不值得信賴的人嗎?
如果是這樣,她為何要跟他做下這筆買賣?要是她打從一開始就不信他,她應該另請高明的,不是嗎?
「妳一直是那麼看我的?」他懊悔、受挫、微慍地瞪著她。
迎上他冒著火花的眸子,翠河心裡不禁有點畏縮。她也不是完全不相信他,只是在這氣頭上,免不了說出一些不經腦袋思考的話來。
「若不是妳不聽話,我明晚就能帶妳進太守府行刺江均,現在妳打草驚蛇,反倒讓他有了戒心。」說著,他捏住她倔強的下巴,「是妳壞了大事。」
翠河唇片歙動,難以置信地盯著他,像是在質疑他所說的話。
「是妳說要親手殺他,我才如此大費周章地計劃;要是當初妳聽話留在寨子裡,現在我早把江均的項上人頭交到妳手裡了。」
聽完梵剛這番訓斥意味極為濃厚的話,翠河不覺有點內疚心虛。如果他說的都是真話,那麼這回是她自己壞了復仇大計囉?
雖然心裡已經有點知錯,但她要強地不表現出來。她擰著眉心,緊抿嘴唇,一副她沒有錯的傲慢模樣。
「知道嗎?」他凝視著她,神情惱火,「我也可以就此丟下妳,索性不接這樁買賣的。」
「那你就這麼做啊!」她不甘被他訓斥,抬頭瞋視著他,「天下之大,我總有辦法找到幫我的人,我一點都不在乎!」
她知道自己說了謊,因為她其實是在乎的。當初發現他就是羅剎時,她心裡是慶幸、竊喜的,她多麼歡喜要跟她做買賣的就是眼前這個俊偉男子……
可就因為這樣,她的心情越來越矛盾,她不曉得自己該用哪種心情去面對他。當他是殺人工具?還是左右著她歡喜憂傷的男人?
「我在乎!」梵剛衝口而出,突然有點後悔。
「你在乎什麼?」她逼視著他,氣勢咄咄,「死的是姓俞的,又不是姓梵的!」
「我在乎!」他對著她大吼,「我不希望妳將自己抵給別的男人,我不希望妳因為冒險而讓自己受了傷,我就是這麼在乎!」
也許是被她激惱了,原本打算就此打住、什麼都不說的他,竟發狂地道出他的真正心情。
從來沒有任何人可以逼得他情緒失控,可這個女人卻讓他徹底地變了個人……
他連串的轟炸教她瞠目結舌,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說他在乎,他……他是說……
「梵剛,你……」她驚疑而又帶著點期待地凝睇著神情相當懊惱的他。
「妳想聽什麼?想知道什麼、確定什麼?」他瞪著她,眼底竟滿他對她
深濃的眷戀及愛慕,「我說幫妳就一定會幫妳。因為我愛妳、從一開始就愛上了妳,如果……這就是妳要的肯定,我現在就告訴妳!」
翠河圓瞪著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突然表明心跡的他。她不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他……他是個那麼冷漠孤傲的男人,他不會說那些話
「梵剛……」驀地,她的傷不再痛,可她胸口卻沸臆得難受。
是的,這就是她要聽的「肯定」,如果他早一點告訴她,她就不會對他有那麼多的疑慮及不諒解。
對於自己說出這些話,梵剛是極度懊惱且後悔的,因為這讓他覺得自己已經失去了籌碼、失去了勝算,及可能隨時會被奪走的男性尊嚴。
如果她對他根本一點感情都沒有,那麼先說出真心話的他就徹底輸了。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瘋狂的愛上一個女人,但他不希望他的愛卻成了她嘲諷他的笑柄。
翠河不知道該說什麼,又該如何響應他的示愛;她心裡是歡喜的可她不知道如何表達她心裡的歡愉。
於是,她就只是沉默、驚疑地望著他!!
看她什麼都不說,也不表示,讓一向高傲深沉的梵剛備覺挫敗,他覺得自己真是可笑極了。
「我看……」他眉心一沉,「這樁買賣,妳另請高明吧!」
「咦?」她一震。
他望著她,總是冷漠而倨傲的眸子突然變得憂傷,「或著我替妳找個可靠的人,幫妳手刃仇人……」
「梵剛,」翠河發覺他想放棄她:心裡不覺一緊,「不……」
她一時情急,竟伸手垃住了他的衣袖:因為使力,她的肩膀突然一陣刺痛。
見她擰起眉心,一臉痛苦的模樣,梵剛滿心的不捨全寫在臉上,但為了他極力想維持著的尊嚴,他故意視而不見。
「梵剛,我不要別人幫我……」
「妳並不相信我。」他說。
「不,不是的……」她焦急地解釋著,儘管她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解釋清楚,「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他睇著話聲戛然而止的她,「只是什?」他覺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而那些是挺值得他期待的。
「我……」翠河嬌羞地垂首斂眉,模樣十分地柔媚動人。「我只是慌了嗎?」
梵剛轉過身來凝睇著她,聲線力持平穩,「慌了?為什麼?」
「我怕你根本不是真心想幫我,我怕你事成之後就棄我不顧,我……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說著,她疑惑迷惘的抬眼凝視著他,「梵剛,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微頓,沒有立即回答她。
對上他專注而火熱的眸光,她羞赧又不知所措地垂下了臉,「對不起,我……」
她話未說完,原本己決意要離她而去的梵剛,突然在床沿坐了下來。他端起她低垂的下巴,深情地凝望著她。
她方纔那番話的意思是說,她對他有感情嗎?她是指她相信他,也認定他是唯一能幫她的人嗎?
「我不是一廂情願?」他低聲地問。
翠河不安地望著他,沒有回答。事實上,她也羞於回答。
此刻梵剛並不在乎她有沒有回答,或者她的答案是什麼,他的心、他的靈塊都在沸騰著、呼喊著她的名字,他是這般地渴望著她一…
她那微微顫抖著的唇片像在誘惑著他,教他情難自禁地就迎上自己需索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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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擔心弄疼了她,他小心翼翼地親吻著她、不敢過分熱情、不敢過分激動……
他的唇片帶著燒灼的熱力,而她的卻柔軟且清涼,像早晨帶著露水的花瓣般……
他的血管裡、血液中,還有胸膛裡,都奔流著他對她的渴望及期待,那是最純粹、最本能的愛戀及欲求。
翠河忍不住驚悸地望著近在眉睫的他,一顆心忽高忽低的極不安穩。
他的唇瓣像是火焰般燃燒著她的理智及身心,他讓她混混沌沌、讓她不能思考、讓她忘了傷口的疼痛、讓她因為他的熱吻而幾乎窒自……
然而,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雖然她是個矜持的女人、但這樣的渴望及希冀對一個期待被愛、被呵護的女人來說,卻是正常的。
就在她沉醉在他的索吻之中,他忽而離開了她的唇——
她困惑地睇著他,「梵剛?」
梵剛將唇貼近她的耳際,以他那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妳是我的……」
她心頭震,不覺恍神。
他那彷彿會燙人的氣息在她脆弱的耳際燎燒,像是要將她的思緒焚燒殆盡般。
「嗯……」他輕緩的撫摸及火熱的深吻牽引出她細碎的低呢。
他大而溫熱的掌心輕覆著她的背,悄然扯落她鬆開的衣衫:他指尖所及之處,皆熾熱地、激情地熨燙著她緊繃而矜持的心靈。
一陣莫名的酥麻在她體內急竄,她不安地扭動身軀,「梵……梵剛……」
「妳不願意?」他沉眼,以熱切的目光盯著她。
翠河六神無主地望著他,還沒來得及回應,他便又攫去了她的雙唇。
這一次,他的手撫上了她光潔的頸項,並以修長的手指搔弄著她粉紅的耳垂。她縮起脖子,滿臉羞紅。
他吮吻著她的唇,時而輕囓,像是恨不得將她吞進肚子裡去似的熱情。
「唔……梵……」從她嘴裡吐出不清不楚的嚶嚀,聽來格外撩人心神。
他粗粗的掌心往下滑到她胸口,輕輕覆蓋著、試探著。
被他這麼撫摸揉弄著,她非但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之,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慰。
「梵……剛,唔……」她難耐地低吟著。
他的吻及撫摸教她舒服得忍不住一陣輕顫,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勾上了他的頸子,時也忘了肩膀的傷及女性該有的矜持。
或許……她一直是渴望他的,只是她從來都不願意承認。
他的手沿著她美妙的身體曲線往下移動,然後輕悄地撩起了她的裙襬,並撫上她細緻柔軟的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