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她會遇上這種真真正正的貴公子,她……她的好運要來了。
原來她在野宮神社撿到的紙條暗示的不是那個流氓,而是北條剛史!
求神拜佛還是有用的,果然不枉她虔誠的拜了這麼多年。
可是接下來,艱辛的工作才剛要開始呢!認識是一回事,深交又是一回事,她該如何讓這位太子爺喜歡上她,甚至是無可自拔地迷戀她呢?
再說,如果想要有後續,那還得他肯再來呢!
假如他沒來,那她可得想辦法製造相遇的機會了。
這種事要慢慢來,現在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如果他真的再來,那就表示他對她也有好感。
嗯,耐心是美德,他「應該」值得她等待。
第三章
第三天,北條剛史再度來到舞香,這次他單獨前來,並未有友人或同事同行。
「舞影小姐怎麼會進這行的?」跳完舞後,北條剛史和她聊了起來。
她替他斟了一杯酒,微笑地說:「我非常崇拜舞香老師,因為跟她學舞,後來也就在這裡工作了。」
「噢,」他飲了一口酒,又問:「我看你也沒幾歲,怎麼對日本舞有興趣呢?」
她掩嘴而笑,「北條先生真會哄女孩子,我已經二十五歲了。」說起二十五歲,她就忍不住心頭一跳。
女人一過了二十五歲,總覺得離「年華老去」不遠了。
他會不會喜歡她這種二十五歲的女人呢?要是他喜歡的是像美代她們那樣年輕的小妹妹,那她釣金龜的希望不是要破滅了?
「二十五歲的女性正是開始要散發出成熟美的年紀,不是嗎?」
聽見他這麼說,奈奈不覺鬆了一口氣。「是嗎?」她乾笑著。
「舞影小姐結婚了嗎?」北條剛史試探地詢問。
她搖搖頭,「還沒……」
「那一定有男朋友了吧?」他又問。
她又一次地搖頭,唇邊是一記越來越得意的微笑,她知道他在試探她,而原因就是他對她有意思。
「沒有?」他一臉訝異,「像舞影小姐這麼迷人的女性居然沒有男朋友?」
雖然臉上塗著蒼白如紙的粉,奈奈的臉頰依舊可見紅暈。
「我沒有時間交男朋友。」
「為什麼?」他微愣。
「因為我還有個父親需要照顧,如果我交了男朋友或是結婚,那我父親就沒人照顧了。」雖然這番話有刻意讓他對她印象更好的企圖,但卻也是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她需要找一個能讓她無憂無慮,而且還能照顧她父親的男人,如果對方要的只有她,而不願接受她父親的話,那再有錢、再英俊也是枉然。
北條剛史頓了頓後,以一種激賞的眼神注視著她,「舞影小姐真讓人敬佩,比起你,常跟父親唱反調的我就顯得太不懂事了。」
奈奈看得出他是打心裡佩服她、欣賞她,不覺有點竊喜。
「其實也沒什麼,我母親已經過世,現在能陪伴父親的只剩我了……」說到母親,她不禁又落下淚來。
北條剛史溫柔地以手帕拭去她頰上的淚,「你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女孩。」
這次她不是故意在他面前扮可憐,只是一提起母親,她就忍不住淚水氾濫。
「舞影小姐,」他凝臉著她,輕聲地問:「我們下次可以在外面見面嗎?我是說……一起吃個飯或是聽場演奏會之類的。」
她微怔,訥訥地望著他。
他是在邀請她吧?這樣……算不算是約會呢?
「為什麼?」男人就像「魚」,釣魚的時候千萬不要急著拉線,要慢慢來、慢慢拉,直到他深深地咬住魚鉤,怎麼都甩不掉。
他一笑,「我想跟舞影小姐做個朋友,你說好嗎?」
「唔……」她沉吟著。
「你不願意嗎?」他有點憂急地問道。
她嫣然一笑,「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
「覺得怎樣?」
「北條先生不會瞧不起我這種以跳舞為生的女性嗎?」她問。
「一點也不。」北條剛史咧嘴一笑,「我倒覺得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女孩。」
「噢?」她知道自己的欲拒還迎讓他惴惴不安,但這是必要的過程。
當一個男人有意追求你時,千萬不要一副迫不及待答應的樣子,你不能傲慢,但該有的矜持卻不能少。
「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輕拍胸口,臉上掩不住笑意。
他凝視著她,「你答應嗎?」他兩隻眼睛充滿期待地望著她。
她欲語還羞地輕輕點了頭。
雖說她不是這樣嬌嬌弱弱的女人,但她知道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因為這樣的女人讓他們有種自己是英雄的感覺。
☆ ☆ ☆
將北條剛史送到門口,又話別了兩句,他才駕著他的白色BMW轎車離去。
奈奈目送著他的座車離開,臉上是一種慶幸的神情。待車子已經完全看不見,她僵直的背脊放鬆下來然後不自覺地打了個呵欠……
「哼……」突然,在她身後傳來低聲哼笑。
她警覺地轉過身去,只見身後已經站著—個高大的男性身影。
「是你……」待觀清來人,她心頭一震。
又是他?那個臭流氓又來幹什麼?難道他還不死心,或者……他已經識破她所說的謊話?
「那個人是北條的兒子吧?」他似笑非笑地問。
他認出北條剛史的身份,著實讓她吃了一驚。他怎麼知道北條剛史是北條和夫的兒子?他……到底想做什麼?
她聽說有些黑道會做那種敲詐名人的勾當,莫非他正想那麼做?要是他知道她正要和北條剛史開始交往,他會不會趁機敲她一筆?
不,沒關係,她行得正坐得正,才沒有什麼把柄讓他敲詐呢!
可是……假如他在北條剛史面前胡說什麼,而北條剛史真的相信了呢?那……她的釣金龜計劃不是全泡湯了?
不成!好不容易碰上北條剛史這種條件好的豪門貴公子,她絕不能讓任何愚蠢的人、愚蠢的理由壞了她的大事。
「你究竟想怎樣?」可惡!這個男人為什麼陰魂不散地纏著她?「不准你壞我的事!」她朝他大聲咆哮。
他微怔,旋即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她討厭他總是一副自以為對她相當瞭解的模樣。
這可惡的臭流氓,要是他真敢壞了她的好事做鬼都不會放過他!
白川龍介欺近她,而她本能地退後了幾步。
他一笑,倏地將她的手臂一拖,「你想釣北條剛史這隻大金龜?」他挨近她,近得她可以聞到他嘴裡濃濃的煙味。
「你……」她驚愕地瞪著眼前的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一眼就識破了她。
「這就是你做流氓的直覺?」她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眼睛。
她清澈的眼眸無畏無懼,毫不心虛地迎上了他,那種理直氣壯的神情讓他對她的一切更加好奇,更加想去探索。
「如果你想趁機敲詐我,你是在做夢!」這一回,她反而逼向了他,「告訴你,我不怕你這種人!」
這種人?她究竟把他當成哪種人了?
「我是哪種人?」他不慍不火地向她索討答案。
「你是臭流氓,是那種只會威脅別人而不去努力的社會敗類!」她越罵越上火,言辭也越來越尖銳。
他挑挑眉頭,「我是社會敗類?那你是什麼?」他伸出手去捏住她的下巴,並用另一隻手抹去她臉上白色的蜜粉。
當他的手捏住了她,她心上咚地一跳,然後是止不住的心悸。「你……」
「哼!」他將臉挨近,徐徐地在她已經被他抹得亂七八糟的臉上吹著陰鷙的、狂妄的氣息,「你也不過是個拜金的女人,憑什麼說我是社會敗類?」
「放開!」一直以來,她從不覺得自己拜金有什麼不對,但他的一句話、一個鄙夷眼神,卻讓她覺得自己很卑微、很無恥。
她感覺受辱地想掙開他,但他卻將她攫得死緊。
「像你這種一看到對方戴名表、穿名牌、開名車就挨上去的女人又算什麼?」
當他面對她時,她的氣勢、她的美麗都深深吸引著他,但一想到像她如此高傲的女人居然也是個拜金女時,他心裡就充滿了對她的不屑及厭惡。
這兩種極端的心情讓他相當矛盾、相當痛苦、相當懊惱,也相當遺憾——
「別把男人當笨蛋,當他們滿足你的物慾時,妄想的可是你的身體!」他定定地注視著她,仿似提醒,「要是以金錢權勢來衡量一個男人,到時吃虧上當的一定是你自己!」
「你懂什麼?!」她狠狠地撥開他的手,強忍著幾乎要決堤的淚水,「就算我拜金,但至少我努力追尋自己想要的東西,我是真的付出了所有心力!不像你……」
她恨恨地瞪視著他,像是被傷得極深的母獸般,「像你這種臭流氓只會靠拳頭、靠惡勢力威脅他人、強迫他人,以得到你們所賴以維生的利益,跟你比起來,我可取多了!」說著,她轉身奔進了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