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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小舞出院的日子,一早她就接到冰川博子的電話,說是會派人過來接她出院。
雖然她實在不想再麻煩冰川博子,也不想欠他們冰川家的人情,但在冰川博子的「哀求」下,她還是答應了。
收拾好東西後,她一個人坐在病房窗邊的位置上發怔。
突然,她聽到有人開門進來的聲音。
回過頭,她看見的是京介。「你就是冰川老師派來的人?」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她有點詫異、有點懊惱。
他一笑,並沒有因為她的刻意疏離而感到慍惱不悅。
「還是我自己派自己來的。」他說,然後步向了她。
提起她擱在床上的簡單行李,「走,『回家』吧!」他拉起她的手,逕自朝病房門口走去。
「我自己回去。」她掙脫了他的手,心裡既慌又矛盾。
他的溫柔體貼對她來說固然受用,但她不能接受這樣的溫柔。
「你自己回去?」他狡黠地一笑,「我怕你迷路。」
「迷路?你—一」
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已經拉住她的手往外拖。
半推半就地,她上了他的車,當他一路往蘆屋的方向開讓她不覺生疑地問:「我不住這兒。」
她租在鬧區附近,可是蘆屋一帶卻是價位昂貴的高級住宅區,他到底要帶她去哪?
「我幫你退租了。」他淡淡地說,「你的東西我也都叫人幫你搬到蘆屋去了。」
「什麼?」她一震。
他叫人去整理她的東西?天啊!要是被他發現她父親的手札,那——
看她一臉驚徨,他疑惑地問:「你怎麼了?」
「我—一我不喜歡別人亂動我的東西。」她說。
「你放心,」他臉上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變化,「沒有人敢亂動你的東西的,我叫他們全部裝箱了到了蘆屋後,你自己再慢慢整理吧!」
看他的模樣,她想他應該還不知道她是柳生芳夫的女兒。
不過,他為什麼要接她去蘆屋住呢?他幫她租了新房子,還是—一
驀地!一個念頭鑽進她腦海裡。莫非—一他要帶她去的地方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終於對她放心、終於要讓她住進他的秘密基地了?那也就是說,她想拿到他犯罪資料的機會越來越多了?
「小舞,」忽地,他騰出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在你還不想跟我分手之前,跟我一起住吧!」
雖然她住院時表明了她並不想跟他一生一世,但他還是放不下這分眷戀。
他知道她因為某種目的而接近他、甚至獻身於他,也知道終有一天她會離開他,可是在這之前,他依然買心、不理智地想擁有她,就算時間是如此的短暫。
他掌心傳來的溫度恰如他的聲線一般溫曖,而也因為那樣的溫暖,她慌了。
她將手抽回,力持鎮定,「小心,你在開車呢!」她說。
不行,她不能慌、不能亂,因為她的計劃已經一步步地成功了。現在她必須意志堅定心無旁騖。
他的擁抱、他的吻、他的溫度、他的心跳、他的呼息—一她什麼都不能再想了!
第八章
一轉眼,小舞住進京介位於蘆屋的住處已經一個星期了。
這一個星期的觀察,小舞已經可以確定這兒確實是他的秘密基地,因為她已經多次見到京介深更半夜還算在書房裡看資料,做電腦建檔。
白天他的書房是上鎖的,只有在他回來後,書門的大門才會打開。
不過因為他在,她根本沒有機會溜進書房裡找尋資料或線索,經過幾天的思考,她發現她推一能溜進去的時間,就只有他睡著的時候。
但是在這之前,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在晚上離開書房後不上鎖。
這天晚上,他依舊在他的書房裡待得極晚。
洗過澡,小舞將長髮吹得半干,穿著他的一件白襯衫,而村杉底下只有一條小小的蕾絲內褲。她將自己弄得香氣撩人、風情萬種,為的就是將他勾引出書房,並忘掉上鎖的習慣。
帶著一種破斧沉舟的決心,小舞來到了他的書房外。
雖說已經跟他生活了一個星期,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也難以計數,她還是忍不住顫抖著身軀。
他會察覺她的不尋常嗎?他會懷疑地的居心嗎?
應該不會了吧?如果他對她還有懷疑,怎會將她帶回秘密基地呢?
想著她緩緩地步進了他的書房裡。「——」她站在門邊,凝眸睇著他。
抬起眼,京介有點訝異。
她穿著他的白襯衫,長度只蓋到大腿處,而那襯衫下、是她玲成的身段及那突出的歡峰。
很明顯地,她並沒有穿內衣,然而她這麼穿是為了什麼?
「你不睡嗎?」她問。
「我還有一點檔柔要看,你先睡。」
「不要—一」她露出幽怨的神情,嬌嘖著走向了他,「我一個人睡不著。」
她坐上了他的大腿,一手勾住了他的頸子。襯衫下,她那雙藕白細嫩的玉腿一覽無遺地展露在他眼前。
迷人的幽香、玲瓏的曲線,她是個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女人。
京介將手自電腦鍵盤上移開,輕輕地扣住她纖細的腰身,「你想怎樣?」
她伸出手在他臉上輕撫,語帶挑逗意味,「想、要、你。」她一個字一個字充滿著挑逗及撩撥意味地說。
他隱隱感覺得出她今晚的不同,雖然過去也是她主動挑逗他,但自從他們真正住在一起後,她是從來不這樣做的。
將她帶到這兒住後,他經常可以發現她的眼神飄忽、精神不集中、無時無刻不露出那種疑惑地、掙扎的目光及神情。
每當她經過他書房前,總是有意無意地瞄搜著,就像這兒有什麼她想探索的東西似的。
她想知道什麼?或者他該說,她以為這兒會有什麼?
突然,他也好奇起來了。
既然她想知道,那麼—一他該給她機會,不是嗎?
「嗯—一」她輕輕地推了他一下,嬌嗔著:「別在這兒——」
「你想怎樣?」他低啞的嗓子在她耳際燃燒著。
「回床上。」她說。
他並沒有多想,更沒有猶豫,只是將她攔腰抱起,緩緩地步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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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激情惹火的男歡女愛後,小舞疲憊地癱軟在床上,而他也睡在一旁。
凝視著他睡覺的模樣,她的心裡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幸福及不知名的痛楚。
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可她卻也幾乎可以斷定他就是害死他父親,詆毀他名聲的罪人。每當他抱她、吻她、佔有她,她心裡總是充滿了矛盾掙扎。
「晤—一」他囈語著,然後翻過身背對著她繼續睡去。
她小心地起身,然後試探他,「京介?京介?」她喚他,看他是否有回應。
久久,他都沒有應她,只是安靜地睡著。
她想,他是睡著了。而現在該是她「出動」的時刻。
她輕悄地下床,穿上了擱在地毯上的白襯衫,也顧不得內衣內褲穿了與否就走出了房間。
而就在她輕手輕腳,自以為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步出房間之際,一直閉著眼睛的京介,突然地睜開他在昏暗中依舊炯亮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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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電腦,小舞熟練地操作著,並進人他的每一個檔案。
看了好一會兒,她發現都只是一些尋常的賬目,酒店的、賭場的、俱樂部的,還有一些普通夜店的收支明細。
她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資料,反而還發現到他竟也做進出口貿易這種「正常」的生意。
奇怪—一難道他還有別的秘密檔案?
她埋首敲打著鍵盤,努力尋找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渾然未覺書房門口仁立著一道高大的黑影。
「小舞—一」突然,一直安靜站在門口的京介沉沉地發出聲音。
他已經站在這兒好一會兒了,而她竟渾然不知他的存在。她在查什麼東西,能查到渾然忘我?
他的電腦裡全是一些相關事業的進賬明細,她想從裡面知道什麼?難道這就是她接近他的真正目的?
假如她是「黑棋」,在意的應該不是他電腦裡的資料,由此推論,她是「白棋」的可能性也就相對的提高了。
但就算她是警方的臥底,又有必要為了工作犧牲至此嗎?
她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竟能重要到讓她拿身體來換?而她父親的自殺跟這件事情是否也有關連?
發現且確定她果然是為了某種目的跟他在一起,他的心不知怎地一陣揪緊。
該死!他已經喜歡她到這種會心痛的地步?!
雖然心裡情緒起伏如波濤洶湧,他還是選擇不打草驚蛇。因為如果現在立刻質問她、拆穿她,她勢必會不加思索地離他而去,而那不是他樂見的。不到最後一刻、不到無法彌補,他都不願意放棄她。
「怎麼不睡?」他走進了書房。
看見套著睡袍的他突然出現,小舞連忙偷偷地將所有的檔案夾,自電腦螢幕上消掉。
「睡—一睡不著—一」她心虛地敲著鍵盤,「你的電腦可以上網吧?」她假意問著。
他撇唇一笑,心裡嘲笑著她拙劣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