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都要罷免邵深了,還管他那麼多幹嘛?」
「我現在看不出有罷免他的必要。」
「就連我還住在外面也一樣?還是你已經安排了其他眼線監視邵深,所以有沒有我在都一樣?」隼棠的語氣平板不帶感情,爾琴再次訝異於他可以和邵深同樣無情的本事。
「我還是想要你搬回來。」蘇權淵對於隼棠其他的懷疑不置一詞。「這隻小母狗是你的新情人?」他終於將視線轉向爾琴,仔細的上下打量她。
爾琴感到滿臉灼燙,為他侮辱人的稱呼,也為他令人憎惡的打量,她的強烈尊嚴猛然抬頭,原先的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隼棠本來說明天才會來的,結果卻在吃過晚飯後直接載她奔向蘇宅,當時她的情緒著實緊繃得差點崩潰。
「請你放尊重點!她是我的女朋友。」她還沒開口,隼棠便已出口警告,他的聲音裡夾雜著濃濃的憎恨。
「哼,女人在你身邊打轉還不是只有一個目的。」蘇瓏淵嗤之以鼻。「她長得還不錯,不過我聽說她酗酒。」
隼棠和爾琴同樣驚駭的瞪著蘇權淵。
「你連我都調查?」隼棠的怒意已浮出檯面。
爾琴更覺得想吐,想到有人曾鉅細靡遺調查她的過去就令她作嘔。
「你的身份也很敏感,為什麼我不該知道?」蘇權淵一臉的理所當然,雙眼不贊同的瞄了一眼他們相互交纏的手。「你和邵深會不會太親近了點?連選女人的眼光都一樣有瑕疵,像這樣低賤的女人哪裡好?你要是想養情婦的話我還無所謂,現在你竟然把她帶進家裡來了,你覺得你父母會怎麼想?」蘇權淵不屑的指指爾琴,令她羞辱得直想死掉,但她最想要的莫過於甩這個糟老頭一個耳光。
「你沒資格說她。」隼棠脖子上的青筋暴露,似乎已忍耐到了極限,他丟下手上的文件,拉著爾琴往門口走。「在我看來,你的身價比殺人犯還低。」他在開門前丟下那句大逆不道的話。
爾琴回頭看了一眼蘇權淵的表情,令她訝異的是他竟還能露出嘲諷的微笑。她隨著隼棠在蘇台淵的沉默中離開了蘇家的起居室,當他們來到客廳時,隼棠的父母已等在那兒。
隼棠立刻拋開方纔的不愉快和父母擁抱,然後為他們介紹爾琴。爾琴注意到隼棠的父母在聽到隼棠介紹她是他女朋友時,神情倏地黯淡下來,忽然間她明白蘇權淵一定把她的過去告訴了他們,所以她根本不必擔心他們可能會問的問題了,而且從他們的表情看來,他們並不願意接納她。
當他們要求和隼棠私下談談時!爾琴瞭解到她已被徹底的排斥了,隼棠要她等他一下,向她保證他和父母談完後會立刻帶她回家,她苦笑著點點頭,目送著他和他父母進入另一個房問,留下她孤獨的進行等待的任務。然而兩分鐘不到,她被身後突然伸出的一隻大手摀住嘴巴,並被抱離蘇宅,丟入早已準備妥當的轎車,直接送回隼棠住處的大樓樓下。
她被推倒在地,目送著那輛黑色轎車遠去,憤怒和屈辱淹沒她。她或許曾墮落過,但她現在有決心從頭開始,蘇家的人不能就此否定她的存在,至少她愛隼棠甚於任何人,她不會任由隼棠再度被囚禁在那個糟老頭的勢力之下。
她只能向一個人求救,除了他,沒有人能幫她把隼棠帶回來,她迅速起身奔向較熱鬧的路口招攬計程車,要求司機全速往「南城咖啡館」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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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拉下後,邵深和之凡在樓下共享一杯香郁的洛神茶,他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雙手親暱的環抱住她,並用嘴唇服侍她喝下滾燙的荼水。經歷過一天的忙碌後,他需要摟她在懷,感受她的體溫、她的唇,甚至是她的熱情,他相當慶幸自己能找到如此溫暖的避風港,更慶幸自己愛人的能力沒有因為外婆和同父異母姊姊的死去而消失,遇上她令他深覺自己有多麼的幸運。
「你實在很不安分。」之凡在他的手探入她的襯衫內時咯咯笑道。
她的笑對他具有深遠的影響力,他露出邪惡的微笑,牙齒輕咬住她誘人的唇。
「你也沒乖到哪去。」他反駁道,感受到她纖細的手指在他灼熱的胸前緩緩畫圈,他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這可是你先開始的。」她抗議道,在他腿上扭動以尋求更舒適的坐姿,邵深咬牙吐出一聲呻吟,粗魯地拉起她,將她壓在另一張桌子上開始攻擊她層層衣服底下的胸部。
當他準備扯開她胸前的鈕扣時,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傳來,邵深不悅的抬起頭瞪向門口,納悶是哪個討人厭的臭蟲會在近午夜時不識相的打擾別人溫存。
「打烊了,明天再來!」他扯開嗓子吼道。
之凡笑著捶他的肩膀,掙扎若想直起身子。「起來啦!人家敲得那麼急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他滿心不願的放開她,在那陣更急促的敲門聲中過去開了門,心底暗暗發誓要狠罵門前那個混蛋一頓。
「見鬼了!你知道現在幾點——」他的咆哮聲被卓爾琴凌亂的頭髮和激動的神情打斷,他的眉心揪得更緊,納悶隼棠這時候怎麼會放她一個人在街上亂晃。
「拜託你,去救救隼棠!」爾琴抓緊他的衣柚。
邵深揚起一眉,感覺她的指甲嵌入他的手臂肌肉,幾乎要穿透他的皮膚。
「爾琴,發生什麼事了?」之凡立刻衝向爾琴。
「隼棠被叫回去和他父母談談,後來他們背著他把我丟出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拜託你,你是唯一能帶他出來的人,你爸爸雇偵探調查之凡和我,他不要我留在隼棠身邊,他說他要隼棠留在那裡……」爾琴慌得連說話都有些沒頭沒腦,淚水在她眼中聚集,萬一隼棠從此被軟禁在蘇家,她該怎麼辦?她受不了失去他,雖然一直不認為自己配得上他,但她仍私心希望他會待在她身邊。
「你坐計程車來的?」邵深的聲音冷靜,甚至無情。
爾琴幾乎抓狂,他為什麼可以完全不在乎?隼棠是他的表哥、事業夥伴不是嗎?多年來他們相互依賴,他現在為什麼可以這麼冷血的將隼棠扔在蘇家不管?他已脫離蘇權淵的控制,為什麼就不願幫幫隼棠?
「你管我怎麼來的,你到底幫不幫隼棠?他那麼渴望離開那個地方,你怎底能眼睜睜的看他被抓回去囚禁在那裡?他為你付出那麼多,你就不能為他付出一些嗎?」爾琴對他怒吼,之凡更愣在原地,驚訶得猛眨眼,邵深卻仍是一瞼漠然,但怒氣在他的面具下浮動。就算他會舉起手臂括自己一掌,爾琴也無所謂了,她本來還認為他若是能對之凡那麼深情款款,他就不會冷酷到骨子裡,看來她是錯了。
「我幾時說我不幫他了?」邵深的聲音緊繃,爾琴奇異的望著他,心中一絲希望火苗燃起。「你不知道計程車司機還站在那裡瞪你嗎?你錢付了沒?」
爾琴回過頭瞧那位司機一眼,他站在寒風中,眼神略帶怨恨,彷彿在控告爾琴搭霸王車的行徑,之凡走出去付了錢,那位司機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我去拿鑰匙,在這等著。」他說著甩脫她的抓握,之凡上前摟著她的肩膀,試圖安慰她並提升她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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隼棠無法說服父母接納爾琴,狡猾的蘇權淵使他們相信隼棠是被爾琴拐出蘇家,以便和她在外共築愛巢,蘇權淵甚至把爾琴的過去加油添醋了一番,他指稱她不僅酗酒,還是人盡可夫的女子。而他的父母深信酒會亂性,更相情夜夜醉酒的卓爾琴無法躲過最終必會和無數男人同時迎接清晨的謊言。
該死!他這輩子不曾如此挫折過,只有他知道爾琴純潔如一張白紙——從她對吻的反應來看。即使她在開始酗酒前有過情人又如何?起碼她不曾亂搞男女關係,然而他父母盲目的相信蘇權淵扯出的漫天大謊,讓他開始憎恨自己沒及早脫離蘇權淵的範圍,更後悔沒幫助父母一同脫離蘇權淵設下的牢籠。
他爭辯得累了,在父親的懊惱和母親的啜泣聲中離開他們的臥房,並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用力甩上門,他深覺那是不尊敬的舉動。他一離開便開始尋找爾琴,但是她不見蹤影,他走遍整個大宅,就是沒看見爾琴,他數度想離開屋內到花園去找她,但保鏢擋住了他的去路,不准他踏出大門一步,他立刻明白自己被困在蘇家了,蘇權淵要他回來和父母談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在於將他鎖在蘇家,重新控制他的一舉一動。隼棠的憤怒升高到難以掌控的地步,他往起居室走去,準備要和蘇權淵來一場硬戰,他會讓蘇權淵知道他已三十二歲,絕不再是那個只會銜命行事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