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讓他慾火焚身,他沒忘記他來華中的目的,還有一大群人正在等著他開會。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慾,心不甘、情不願地結束這個吻,抱著猶在他懷裡喘著息的她,柔柔的在她耳邊開口,「晚上陪我一起出席和邱總經理的飯局。」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輕輕推開他的胸膛,剛剛才被點燃的熱情立刻被他的話語給澆熄了一大半,他的口氣為什麼能這麼的篤定?他難道不應該先詢問一下她的意見嗎?
見她沒有應答,他以為她是害羞了。「開完會後,我會讓王唯芳來通知妳,妳先休息一下。」雖然還眷戀著她的滋味,他還是頭也沒回的離開了她。
看著他的背影,蘇宜儀感覺,剛剛兩人短暫的親熱就好像一場夢般。
她繼續整理著衣物,當初,她就提著一隻行李袋來到這裡;現在,她還是提著一隻行李袋離開。
她不該對他心軟,更不該對他動心,偏偏她還是讓他佔了便宜,為今之計只有快快的逃離他,她才能擁有自己全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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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鄭開來發現蘇宜儀大大方方的從華中的大門直接走出警衛室離開後,他不禁想大聲的咒罵她,更想掐死自己。
事情的原貌是什麼?
為什麼會造成他和她離異?
鄭開來決定好好的深思這個問題,也想釐清兩人想法上的差異--看來,她寧願來做作業員,也不肯繼續當他的總經理夫人。
是他做人太失敗了嗎?還是她對他真的有這麼深的誤解及仇恨?
他再沒興致和邱總經理吃飯,找個借口,他讓趙一峰替他拒絕了飯局。
他怔忡的想著,人海茫茫,他該去哪找她?
做事一向不曾後悔的他,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惱極了,他是不是真的離錯婚了?
事實的真相是不是就如同王唯芳和吳東隆所說的那樣?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離開他?
他要趙一峰盡快找出她的下落,可這一找,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蘇宜儀就像是從這個世上突然消失了般,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有,娘家她更是沒有回去,最多只是偶爾打個電話報平安。
這個可惡的女人,竟敢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他是非找到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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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是誰?」男人沉聲地質問。
「我同學的男朋友。」
「哼!想不到妳連同學的男朋友都可以搶。」男人不屑地冷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只不過是好心幫我提這些東西回來而已。」
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提袋,男人的臉愈變愈猙獰。「原來妳這麼快就耐不住寂寞,要小白臉陪妳去逛街買東西,還是說妳拿了我多少錢倒貼給這個小白臉花用?」他的臉因為嫉妒而扭曲變形。
「你怎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任意污辱人?」喉頭因為委屈而愈來愈感酸澀,讓她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我污辱妳?那妳的行為為什麼不能多檢點些?妳看看妳穿的這像什麼樣子?」男人指著她清涼的背心,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讓她曼妙的身材完全展露無遺。
「你不相信我沒關係,但你怎麼能打人呢?你怎麼能動手打人?你怎麼能打人?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
男人看她維護小白臉的心急模樣,心頭火更是熄不了,伸起長腳就想往小白臉的身上踹去,是她拚命擋在小白臉的面前,才讓他住了手。
「你不可以打人!不可以打人!他是我同學的男朋友,你不能打人……」
一句句的喊叫,讓蘇宜儀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原來是作夢啊!害她嚇得瞻戰心驚,明明是大冷天,她卻感到覆蓋在脖子上的長髮都濕了。
起身走下床,拉開窗簾,天還沉浸在一片的黑寂之中,瞄了一眼牆壁上的咕咕鐘,現在是凌晨四點。
她晚上十二點才睡,就只睡了四個小時。
喉嚨感到乾澀不已,她走到簡易的流理台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溫開水。
這是間只有十二坪大的小套房,在她賣掉大安路的住所後,她同時又在大安路買了這間小套房,不過,沒有人知道。
她離開華中後,房子剛好也交屋,讓她才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搬進來。
解了喉嚨的乾渴,她又躺回床上,仰望著三米六的挑高空間,讓她在視野上延伸得更寬更廣。
離開華中已經一個月了,天氣也變得更冷了,她聽王唯芳說,鄭開來並沒有為難他們,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在她的印象裡,他可不是個會善罷甘休的人!
但……算了,事情已經過去,可她為何還會夢見那個令她難堪的事件呢?
第一次跟他認識,她就被他的高大俊帥給吸引住,她的芳心蠢蠢欲動,就像是在迷戀偶像般地深深墜入他迷人的風采裡。
雖然他跟她的約會除了飯局還是飯局,但她卻是那麼的心滿意足的只想跟他在一起天長地久;直到……當天雷勾動地火,當她才將自己的初次獻給了他沒多久,她爸竟告訴她:如果她不答應嫁給鄭開來,那她爸不但會因融資玩股票,虧空高達二千萬而即將遭到斷頭,甚至連公司裡副總的職位都會不保!
這……會讓她爸身敗名裂的!
那時的她,頓時從少女的幻夢中回到了現實裡難堪的地步。
她知道自己有著不錯的條件,也知道自己深深的吸引著鄭開來,但他愛她嗎?如果他愛她,為何他不肯慢慢的追求她?為何他要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逼迫她?
她不懂,可她也沒機會去懂,只因鄭開來的一句命令,她就得乖乖的披上婚紗……
不能再多想,蘇宜儀躺回床上,打算讓自己繼續睡,明天她可是要上八點的早班,她不想因為睡眠不足而把盤子砸到客人的身上。
她……真的找到一份端盤子的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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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間港式的茶樓,早上八點就開始營業,標榜完全按照香港茶樓的營運模式,連內部裝潢都很有港味,餐點更是由香港請來的大廚親自掌廚。
所以,蘇宜儀睜著睡眼惺忪的雙眼站在茶樓的大門口,準備招呼上門的客人。
「宜儀,怎麼了?不舒服嗎?我看妳的臉色不太好。」滿嘴廣東腔的帥哥小老闆關心地上前趨問。
「沒什麼,昨晚沒睡好。」她笑說著,努力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睜大一點。
「那妳要不要去休息室瞇一下?我替妳站崗。」小老闆笑起來的樣子就如同在冬天裡暖暖的太陽。
蘇宜儀雙手連搖了好幾下。「不用、不用,我的精神已經恢復了。」開玩笑,那可是小老闆,要是讓大老闆知道他的寶貝兒子替她站崗,她可能會被請回家吃自己。
「真的嗎?不用客氣喔!」小老闆很熱切地希望能幫她的忙。
「真的,百分之百。」她可以感覺到小老闆對她的好感,可她的學歷只填了高中畢業,大老闆曾經故意在她面前說,憑他兒子香港大學畢業的學歷,要找也是找門當戶對的女人,學歷低的女人就不要妄想他兒子了。
所以,她謹記在心,絕不想再看到大老闆冰冷的白眼。
況且她一朝被蛇咬,男人現在可是她最害怕的動物,能不靠近男人,她絕不靠近。
好不容易熬過早上八點到十點的顛蜂用餐時間,蘇宜儀總算能偷偷坐在休息室稍微休息一下。
十一點一到,她又得站在大門口迎接賓客了。
其實這份工作也不錯,可以瞭解到許多小點心的製作過程,也可以看盡各式各樣的人。
只不過真的太累人了,一天八個小時站下來,比在華中做作業員還要累,她不僅腰酸背痛,甚至渾身的骨頭都像是快要散掉了。
聽到電梯打開的聲音,她立刻甜甜的說:「歡迎光臨。」
然後幫客人帶位、點餐、倒茶水,接著才又回去門口,因此,門口同時有兩位服務生在輪流站崗。
就這樣,當她再度喊起歡迎光臨時,眼神對上的是一雙跟她同樣驚訝的大眼。
鄭開來在看到蘇宜儀時差點驚呼出聲,不過,理智上還是沒讓他與她相認。
蘇宜儀從原本的怔愣,到看見鄭開來身邊那位漂亮的女伴,霎時她從巧遇的倉皇中被拉回到現實。
她揚起制式化的笑容。「歡迎光臨,兩位是嗎?」
鄭開來也注意到宋晴正緊緊牽住他的大手,他立刻回過神,表現得落落大方。「嗯,兩位。」
唉!她還是一樣地美,雖然身上穿的是茶樓裡的制服,還是難掩她青春美麗的光彩。
「這邊請。」蘇宜儀走在前頭帶位,臉上的笑容已經垮了下來。
鄭開來很紳士的替宋晴拉椅子,等他們都坐好時,蘇宜儀立刻詢問:「請問要用什麼茶?」然後再遞上兩份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