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隆,讓她說。」鄭開來威聲命令。
聽到蘇宜儀也是喜歡他的,不知怎地,他的心口像是被棉花堵住般地又沉又悶。
他第一次見到蘇宜儀,就對她一見鍾情。那是五月時的一場秋冬服裝發表會,蘇慶忠帶著小女兒來見世面。
她的美是有活力的,她的美是不用脂粉堆砌的,她的美是那麼的自然,她的美讓他想忘也忘不了她。
他曾經交往過不少女人,甚至還因此而落了個花心的名號。但不論是逢場作戲、一時激情;或是對那些看上他的身份地位而有心巴結他、甚或是曾經試圖真心交往的人……真正讓他動起想結婚念頭的就只有她一個--蘇宜儀。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她談細水長流的戀愛,更沒有那種美國時間和她一起看電影、逛街,或是看夕陽的浪漫約會方式;他只能用鮮花、禮物來表達他的心意。
他以為他和她是兩情相悅,至少在和他吃飯時,他可以感受到她在青春美麗的表象下那股欲語還休,甚至是對他的迷戀的少女情懷。
他尤其難忘第一次與她在床上翻雲覆雨,她細膩白皙的胴體是那麼的讓他高亢而激動,那麼的令他久久難以忘懷。
短短一個月的相識,在和她約會、吃飯不超過五次的情況下,他在她大學畢業典禮的那一天,雙手奉上一顆大鑽戒向她求婚。
「我就是要說,吳東隆,你不要攔我!」王唯芳走到鄭開來的面前,絲毫不畏懼他那張陰冷的俊臉。
「要不是你不相信宜儀的為人,不相信她和東隆是清白的,宜儀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離婚是我提的。」鄭開來強調這個事實。
「哼!是嗎?沒想到鄭總經理的腦容量也不過如此,請容我提醒你,要不是宜儀變成又俗又沒氣質的台妹,你會跟她離婚嗎?」王唯芳揚眉的樣子代表著勝利的嘴臉。
鄭開來聞言,霎時像是被雷給擊中似的,王唯芳說得沒錯,他們之所以離婚,看似是他不要蘇宜儀,事實上卻是蘇宜儀不要他!
八月完成婚禮後,他因為忙著第二家百貨公司的開幕事宜,還要頻頻到國外出差,每天忙到以公司為家,跟新婚的蘇宜儀聚少離多。
「難道她是故意要以行動來讓我難堪?」鄭開來冷哼著。
「誰不知道鄭總經理是個既風流又花心的男人,我們可是常常在報章雜誌上看到你和某某女人的大名連在一塊。」王唯芳毫不諱言的說:「你才剛和宜儀結婚,就整天不見蹤影……你捫心自問,你把宜儀當成什麼?床伴?妓女?你是故意娶她來糟蹋的嗎?」
「所以……這就是她改變的原因?」他想到了,當他某次出差到外地,半個月後才回到台北,那時他發現到蘇宜儀在穿著、打扮上的大改變。
一開始,她還只是化著淡妝,最多只是穿上不合時宜的熱褲;沒想到在他撞見她和吳東隆在一起後,她開始變本加厲的將頭髮染成金黃色,連臉上的妝都化到可怕得令他反胃。
「沒錯,這個點子還是我教她的,因為,這可是你不要她,而不是她不要你!」王唯芳替蘇宜儀算計好,認為要離開鄭開來,唯一的方法就是讓他對她產生嫌惡感,讓高傲的他主動提出離婚。
否則,就算是蘇宜儀跪地懇求,鄭開來也是不會放她走人的。
這話還真惹火了鄭開來,他猛一站起身,精壯的體格在王唯芳的面前形成一張巨大的牆,讓王唯芳微胖的身軀連連倒退了三步。
雖然吳東隆也很怕死,但他更怕女友受傷,一見到鄭開來張牙舞爪的模樣,他只能提起勇氣擋在女朋友的面前。
「宜儀在哪?」鄭開來銳利的眼神像把利劍般狠狠的穿透了王唯芳的心窩。
「在……」王唯芳嚥了嚥口水,奇怪?剛剛明明她還不怕他的。「宿……宿舍……」乖乖的招供。
鄭開來穿過王唯芳和吳東隆的身邊,打開會議室的門,就這麼快步離開會議室。
「這……這是怎麼回事?」吳東隆不解地問,心頭還怦怦亂跳,鄭開來那股狠勁還真是嚇人。
「你問我,我問誰?」王唯芳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第三章
鄭開來長腳一踹,直接把宿舍的房門給踹得砰砰作響。
正在房內收拾行李的蘇宜儀,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停了手邊的動作。
「妳是要自己開門,還是讓我請人來開門?」鄭開來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儀,隔著薄薄的門板,冷冷的威脅著蘇宜儀。
以他的鐵腕個性,她相信他說到一定會做到,她只好轉動把手,打開房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劈頭就問。
「妳連工廠的大門都沒走出去,還能逃到哪裡去?」沒告訴她他的資訊來源。
「有什麼事嗎?還得勞煩鄭總經理親自來找我?」她的話很諷刺。
他欺近她一步,她跟著後退一步,直到小小的房內再也無路可退,因為她已經抵到了床沿,再退下去,她可能會整個人躺平下去。
她小巧的下巴微抬,好增加自己的氣勢,她不能怕他,也不用再怕他了。
他的雙眼就像是擄獲小白兔的大野狼般,深深的凝視她的嬌顏,一伸手,大掌貼上了她柔嫩的臉頰。
她一驚,想掙脫,他的另一隻手又扣住了她的纖腰。「你想幹什麼?放開我!」她掙扎著,卻掙扎不過他大男人的力氣。
他有多久沒見到這張少了五顏六色的素顏呢?他有多久沒有聽見她嬌羞似的抗議呢?他有多久沒聞到她那自然的體香呢?
著迷似的,他的唇吻上了她的,帶著膜拜的心情,有著小心翼翼的惶恐,他緩緩的舔吻著,一口又一口。
她震撼於他的動作,有著三秒鐘的呆滯,才發現自己的唇已經被他所攻陷。
「唔……放開我。」她推著他的胸口,但他還是無動於衷。
他怎能放開這麼甜美的滋味?他從淺嘗到熱吻,以舌企圖撬開她固執的齒,卻換來她貝齒一咬。
他一吃痛,這才離開她的唇,卻堅持將她摟抱在懷裡。「妳就這麼討厭我?」
她喘著氣,嘴裡還混合他的氣息及血絲的味道,這男人還是那麼的張狂,完全都不顧慮她的感受,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該喜歡你這種霸道又無禮的男人嗎?」
她揚聲高喊,「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大聲叫。」
「叫呀!妳以為在這裡,會有人來管我的閒事嗎?」昔日深深吸引著他的她,又重新回到他的眼前,他怎能說放手就放手。
「你……」沒錯,以他的身份地位,確實沒有人敢管他的閒事,她就是氣他這樣的目中無人、為所欲為。
呵!呵!鄭開來輕笑了兩聲,看著她那張氣急敗壞的臉,他的心情愈來愈好。
「王唯芳都告訴我了。」
「唯芳告訴你什麼了?你是不是又恐嚇、威脅她?」
聽到她這樣說,他皺緊濃眉。「看樣子,妳對我的誤解真的很深。」
「是嗎?這不是你一貫的伎倆!」
「原來我在妳的心裡,是個這麼上不了檯面的小人?」
她扭動身體,小小的拳頭開始在他的胸口捶打著。「先放開我再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不能再對我這樣。」
一提到離婚,鄭開來寒了臉色,終於放開箝制在她腰上的手。「就算離婚,我也可以再跟妳結一次婚。」
身體得到自由後,她連忙離床鋪遠一些。「你休想,我再也不要過從前那種生活。」一想到被他冷落、被他誤會的痛苦日子,她像是被寒風侵襲般的縮了縮自己的身體。
看她怕他的這副模樣,他不禁狐疑自己和她短暫的三個月婚姻,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看來,妳真的對我誤會很深。」
他一直以為她是故意裝出清純的模樣來吸引他,等他將她迎娶進門後,她就原形畢露,恢復了沒氣質、沒水準的樣子,甚至經常大手筆揮霍,拿著他的副卡到處亂購物,還正大光明的將男人給帶回家。
在美夢破碎後,他覺得既痛心又失望,乾脆放她自由,也讓自己恢復自由,沒想到事情好像不是他一直認為的那樣!
「是嗎?你不是認為我跟吳東隆有染?你不是認為我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該下十八層地獄?那你為何還想跟我再結一次婚?」她迭聲質問。
「問得好,或許那三個月只是一種錯誤的模式,我們該過過正常的婚姻生活。」可見他跟她之間唯一的問題就是缺少溝通,不能坦誠的相信對方,但他願意把握機會再試一次。
「我不會再受你的威脅了。」就算她當初曾對兩人的婚姻生活有所憧憬,現在也全被現實的噩夢給駭住。
他又再次貼近她。「我從來沒有威脅過妳。」傾身,他不怕再度被她咬破唇瓣,熱切地吻上她的小嘴。
「你……」她拚命捶打著他的胸口,她的拳頭從雷打似的,到慢慢的小雨點,終於軟化在他熱吻的柔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