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如果有話,不妨直說。」拐彎抹角,可不是他的習慣。
「這……」想了下,趙誠驟然出手,將人給拉近,靠在歐德威的耳旁。「歐老弟,看不出來,你真是深藏不露,居然敢將兩個女人安排在同一棟大樓裡居住!」
大享齊人之福是許多男人的夢想,但女人們偏偏心眼小,所以有更多男人知曉,女人一個還好,若是將兩個擺在一起,肯定會出大亂子。
兩個女人?!安排在同一棟大樓裡?
「趙先生的意思是?」歐德威一下子被搞糊塗了。
「唉、唉、唉,歐老弟,這點就是你不夠意思了,事情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你還裝作什麼都不知?」趙誠提肘頂了他一下,擠眉弄眼的。
看不出來,他那平淡無奇、又有點「俗」的外表,居然能同時擁有兩位貌美如花的女人。
「趙先生……」他是不知道呀!至少,從頭到尾沒聽懂他在說些什麼。
「好吧、好吧,我就直說了。」上下打量了下,趙誠眼眸裡帶著濃濃暗喻味。「就,你之前貼的公告呀!伍小姐回來一看到,就到一樓的守衛台用廣播器向整棟大樓的住戶廣播澄清,原來歐老弟你……」
掩嘴嗤笑了兩聲,提肘又是一頂,趙誠緊接著將沒說完的話說完。
「唉喲,女人的心眼小,已經不是什麼新聞或秘密了,既然你都敢讓兩個女人同住到一棟大樓裡,偶爾她們說說,你聽聽就罷,有些事不用當真的,女人撒起嬌來,的確難纏,何況又是知道還有另一個女人存在。」
「你是說……」隨著拼湊出來的影像越來越清晰,歐德威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在聽完趙讜的話,印證了他腦中的假設之後,他拔腿衝進電梯裡。
那個女人!
可惡的女人!該死的女人!可惡又該死的女人!
「伍小姐說,因為她要求你和李倩倩該有個了結,只能對她情有獨鍾,所以你才會使出這樣不顧情面的手法來對付她。」利用電梯門尚未合上的剎那,站在門外的趙誠補上最後一句。
趙誠的轉述非常清楚,清楚到足以讓人發狂!
快點、快點、快點,站在電梯裡的歐德威,恨不得電梯能跑得跟光速一樣快,好讓他趕緊上樓去,去把那個可惡的女人揪出來,問問她,他何時成了她的男友了屍
還造謠說他一腳跨雙船!那個女人絕對是瘋了,要不,也是向天借了膽。
等他上樓,絕對、絕對要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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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門鈴響了很久,久到彷彿隨時會有燒掉的可能。
但,門裡的人卻仍然毫無動靜。
隔著一扇門而已,門裡門外兩樣情。
按電鈴的人似乎越按火氣越大,脾氣越按越烈,彷彿是塗上了瞬間膠,黏著了拔不起來。
最後,他突然頓悟按門鈴似乎是無效,於是他洩憤似的抬腿,砰砰兩聲,重踹了兩下後,轉身走人。
隔著一扇門,門裡的人非常得意,尤其透過門上的銅製貓眼,看見門外的男人一臉氣得快冒煙的模樣,伍青更是歡喜得差點沒拉開嗓子,上演一段白鳥麗子式的誇張笑法。
顯然,這一戰,她已小贏。
為何稱為小贏呢?因為她還不滿意。
不滿意?是的,光由她所精心準備反擊的所有招式來看,她當然不會滿意於這小小的勝利。
拉拉耳朵上價值不菲的耳罩,伍青蜇身往內走,計算著步伐和時間,很快的來到平日用於喝茶閱讀的起居室。
伍青來到窗邊,像是揭開蓋著魔鏡布幔一樣興奮,用力的將垂地的窗簾拉開,刷地一聲,亮晃晃的光線撒了進來。
一眉高高挑起,她唇上染著一抹頗具興味的笑。
她剛進這屋子就發覺了,這間起居室的方位,剛好與對面鄰居的起居室窗對窗。起初,她還未與對門的那個男人交惡之前,只覺得隱私權可能受到侵害,所以一直將窗簾拉上。
而現在,這扇窗,倒成了她有利的工具之一。
遊戲開始,惡鄰居請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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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德威由窗台前走過,心情本就氣憤難平,突地,銳利的雙瞳猛然直瞪,筆直的穿透玻璃,落在對面窗後的那抹纖細身影上。
該死的臭女人!
她,明明在家!
是裝聾子、還是裝死人?!
用力的走了過來,腳步洩憤的,似欲踏垮樓層地板。
歐德威來到窗邊,銳利的眸光直瞪著對窗的人,然後他發覺了重點──一副看來皮質相當不錯的耳罩。
轟地,他的火氣剎那間又全冒了起來。
他幾乎要肯定的說,他早晚會被那個女人給氣死,如果沒死成,至少也會氣得腦中風。
難怪他按了半天門鈴鄱沒人聽,原來那髑女人戴、耳、罩!
黑亮亮的瞳仁眨都沒眨,紅絲一根根的往上冒,幾乎要充爆了他的白色眼球。
然後,對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佳人緩緩轉身,衝著他掀唇一笑,倏地舉高雙手,舉起一幅大大的大字──
你以為只有你會按門鈴嗎?
告訴你,這一個低級、無聊、加幼稚的行為,己經無效。
跟你這種毫無水準可言的男人當鄰居,我只能說是上帝在考驗我的耐性,畢竟瘋狗很多,偶爾碰上一隻吠吠叫的,只能算自己倒楣嘍!
願上帝原諒你,幼稚又無知的瘋狗 阿門
歐德威看著壁報紙上的粗黑字體,那字字句句,彷彿全都有著無比的震撼力,炸得歐德威怒火轟地飆升,直接炸到了腦門。
理智,早已不在;形象,此刻已經不重要。
目前只要能掐死那個女人,他絕對絕對願意付出任何的代價!
砰一聲,他拉開窗子,用力之猛,讓可憐的玻璃差點當場粉碎。
「臭女人,妳有膽子再說一遍。」
他恨不得兩戶間能有個通道,或他能馬上長出一對翅膀來,直接飛過去掐死她。
雖然他知道好男不與女鬥的道理,但……誰教她就是有辦法將他給激瘋,把聖人給逼急。
說一遍?從頭到尾,伍青可不記得她有用說的。是用寫的吧!
不過,沒關係,這個男人越氣,她就越樂。
她就是要讓他瞧瞧,她到底多有膽。
伍青亮麗的臉上掛著燦爛刺眼的笑,窗子由原先的只拉開一道小縫,到現在的完全敝開。
慢不迭地,她舉高手中的黑色簽字筆,將壁報紙翻了面,大筆一揮──
喔、喔、喔──原來瘋狗也會講人話嗎?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
「伍青!」一見到字,歐德威在窗子那邊怒吼。
「有!」她懶懶的應了一聲,眼裡心裡全都充斥著笑,她甚至懷疑會不會因為在過於高興,卻不敢笑出聲來的情況下,得到嚴重內傷。
「妳若真的有膽,就到門口來談!」他發誓,今天不掐死她,他就不叫歐德威。
「誰理你!」瞥了他一眼,她已忍不住噗赫一聲笑了出來。
慢慢關上窗,攏上窗簾,她轉過身去,大聲笑了出來。
呵呵呵,這一回,她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獲全勝!
第五章
冤家路窄,恐怕是兩人的最佳寫照。
在歐德威差點沒被氣死,決定到公司去繞一趟,而在半路停下來買杯咖啡時,他又遇上她了。
「小姐,兩杯熱拿鐵……耶!?」話都沒說完,伍青一抬頭即見到等在吧檯邊的歐德威。
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她出門前,可是認真觀察過,就是知道他早已出門了好幾分鐘,她才敢出門來買東西,怎知……
真是冤孽!
伍青眨眨眼,嚇了一大跳的往後退好幾步,又不知因為絆到了什麼東西,腳一拐,整個人往前撲倒──
眼見手肘就要著地,細細的皮膚撞上粗礪的地磚,一會兒肯定會擦出可怕的傷口,疼得叫人淚花狂綻。
然而,沒有。
就在伍青認為她逃不開,即將與地板做親密接觸,突地,一隻手臂伸了過來,適時撈住了她,將她往上帶,免去了她的皮肉之痛。
她該好好的謝謝人家,然而就在她下巴一抬,眸光往上拉時,咽喉哽住了。
一聲謝謝猶如大大的麻薯一樣,哽在喉頭,任她怎麼用力,也吐不出來。
歐德威早了她一步開口,「不用跟我道謝,雖然本人不是很喜歡妳,甚至有一把掐死妳的衝動,但見死不救,有失我的原則!」
他以為看她摔倒,他該很高興,但卻在事情發生的剎那間,連一秒的猶豫都沒有,他已經反射性的出手。
看著他酷酷的表情,伍青寧可他沒出手,就算會摔得鼻青臉腫,她也高興。
「我也沒要你救,是你自己雞婆。」可惡的狗屁原則!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個男人也並不是一無可取。
至少,他懂得適時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歐德威的一眉微微挑高。
「妳知道嗎?妳這個女人實在非常糟糕,空有一身好皮相又如何?牙尖嘴利,還外加一點道德觀也沒有,妳要是生在我家,當我的妹妹,我肯定會賞妳一頓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