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諂媚地道:「師父的功夫好,教出來的弟子又怎會差呢,只是漢英擔心……」
「怎樣?」
歎了口氣後,石漢英才憂愁地道:「漢英是擔心絕妙好莊的人早有防備,如果咱們今晚貿然前去,只怕會無功而返。」錢克己沉吟了一會兒,「這也不無可能。」焦木君那男人不容小覷,渾身上下找不出個弱點來。要是當初雪柔誘惑得了他,今兒個他也不需要煩惱這些。
「漢英,你去把雪柔叫來,順道告訴她目前的情形。」說不定雪柔有法子可以治焦木君。
石漢英離去不久後,就和錢雪柔一道出現在大廳。
「雪柔,漢英都告訴你了吧。」錢克己示意她坐在身旁。
「爹,要扳倒像焦木君那樣的男人,就要朝他的弱點下手。」錢雪柔陰冷地說。
「他會有什麼弱點?」錢克己懷疑地問。見過焦木君的人,誰不畏懼他那渾身冰冷無情的氣勢?像他那樣的男人會有什麼弱點?
錢雪柔冷冷一笑,「爹,難道你忘了焦木君的妻子?」想到這兒,錢雪柔就不禁咬牙切齒。憑她這樣的絕色,焦木君竟然對她不屑一顧!
哼!他對她無情,就別怪她下手狠毒。等擒到他的妻子後,她倒要看看那女人長得什麼模樣,竟讓他完全不受她的誘惑。
「沒錯!我怎麼會沒想到他的妻子?」錢克己得意地大笑數聲,等擒到焦木君的妻子後,還怕焦木君不聽他的命令嗎?
決定好下手的目標後,錢克己對石漢英道:「你去查清楚那女人的行蹤,咱們再乘其不備將她捉來。」
「是!」石漢英咧嘴笑著應道。
驀地,大廳裡傳出三人志得意滿的笑聲,彷彿勝利已在他們手上。
第十章
大廳裡安靜得連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一名全身黑衣的男子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身邊站著一名神色冷然的年輕男子。「最近就會行動?」
「應該是。」孔子昂點頭,語氣平淡一如往常。「錢克己讓上門討債的人逼得慌了手腳。」
蘇君樵冷冷一笑,臉上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知道他的計劃嗎?」
「探子沒打聽到。」
他沉吟了會兒,倏然笑了,只是笑容冷得令人駭然。「傳令下去,從今晚起,不用再巡夜。」
孔子昂怔了下,隨即會意,「空城計?」
蘇君樵冷哼一聲,眼露凶光,「空城計,也是甕中捉鰲計。」
「老爺,夫人那兒……」孔子昂臉孔有些不自然地扭曲,戰戰兢兢地躊躇了許久才開口問道:「子昂……呃……得負起保護夫人的責任嗎?」
蘇君樵轉頭看向他,對他猶如吞了顆大核棗的表情暗笑不已。「不用了,夫人不會有事,你若有事就忙你的吧。」
孔子昂登時雙眼一亮,像是鬆了口大氣似的,忘情地拉住蘇君樵的手,笑得快合不攏嘴,「謝謝老爺!」突然間,他突然發現自己逾矩的舉動,急忙放開蘇君樵的手,「老爺,我……」
蘇君樵失笑地搖搖頭,拍拍他的肩歎道:「你開心歸開心,可別讓妙兒瞧見了,不然有你好受的。」若不是最近看子昂被妙兒捉弄得快哭了,他才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替子昂找借口脫逃。
孔子昂才要開口,驀然臉色一僵,兩眼發直地瞪著蘇君樵身後由遠而近的淡黃色身影。
「夫人……」
妙首光光緩緩走進大廳,瞇眼睨著孔子昂,「你輕功練得怎麼樣了?」「快練好了。」孔子昂低頭輕吁口氣,看來夫人沒聽到他剛才說的話。
「是嗎?」妙首光光輕哼一聲,右手突然彈出爪子射向他左小腿的穴道。
孔子昂只覺左腿一麻,使不出力來。
還來不及細想,就見妙首光光不知從哪兒變出了顆約巴掌大小的黃色小球,往他丟了過去。
孔子昂連忙右足往地面一蹭,整個身子像泥鰍般,往右滑了數尺。由於他左腳無法使力,身子是滑了數尺,仍躲不開妙首光光的彈丸。
「啵」的一聲,黃色的小球正中孔子昂的左肩,霎時大廳只見貢煙四散,等黃煙散去之後,孔子昂一身狼狽,全身上下全覆蓋了層鮮艷的黃粉。
「你這叫練好了?」妙首光光雙手叉腰,緩步走到孔子昂身前,瞇眼瞪著他。「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在練功?」
「我……」孔子昂哭笑不得地看看自己,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夫人當然聽到他剛才的話了,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慘。
「你什麼?」
「夫人,你點了我左腳的穴道,我當然閃不開。」孔子昂一臉無奈地說,抬頭哀求地看向蘇君樵,卻見他一臉愛莫能助地聳聳肩。
「你是笨蛋啊!」妙首光光不客氣地罵道。「我要點你的穴道,你不會閃嗎?幹嘛呆呆的站在那兒讓我點穴?」
「我……」閃不開啊!
「妙兒。」蘇君樵上前摟住妙首光光的細腰,柔聲道:「我有話跟你說。」他朝孔子昂眨眨眼,不著痕跡地摟著妙首光光往外走。
「什麼事?」她回頭看了眼落荒而逃的孔子昂,得意洋洋地輕哼一聲。蘇君樵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忍不住輕歎一聲,「你別再捉弄子昂了,他快讓你弄哭了。」
「誰教他老在背後說我壞話。」妙首光光嘟著嘴,滿臉不高興地說:「那個笨蛋不懂得欣賞女人,我有什麼不好的?老說我是小魔女。」
蘇君樵拉著她在花園的涼亭裡坐下,安撫地輕拍她的背,「有我欣賞你就夠了。」
「嗯。」妙首光光點點頭,這才面帶笑意。「樵哥哥,你要跟我說什麼?」
蘇君樵表情一斂,「最近要小心點,知道嗎?」
「為什麼?」她眨眨眼,問道:「是錢克己要動手了嗎?」
蘇君樵點點頭,沒打算瞞她。「狗急跳牆,錢克己這一陣子被上門要債的人逼急了,無法子可想之下,他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妙首光光聽話地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不會有事。」
蘇君樵輕歎一聲,她的身手他明白得很,只是仍舊會忍不住為她擔心。
他捧起她的小臉,俊臉上滿是憂色,「答應我自己會小心。」若是她出了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妙首光光朝他甜甜一笑,柔聲道:「我一定會很小心,你別擔心。」
蘇君樵放開她的小臉,擁著她長歎了口氣。他怎麼能不擔心?
「樵哥哥。」她拉拉他的手。「我一直奇怪一件事。」
「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圈子?」
「什麼圈子?」「錢克己的事。以你現在的武功,要解決他是很簡單的事,為什麼要花這麼多的工夫?」
蘇君樵冷冷一笑,「他關了我十年,我若一刀解決他,豈不是太對不起他這十年來的『盛情招待』?」
妙首光光仰著小臉看他,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臉。
蘇君樵微微一怔,「怎麼了?」
妙首光光搖搖頭,柔柔一笑,「沒什麼,只是很高興而已。」
蘇君樵揚了揚眉,奇道:「高興什麼?」
她伸手環住他的頸子,小臉輕抵著他的,「我們快要快樂地在一塊了。」
「我們不是一直都很快樂?」
妙首光光搖搖頭,食指指著他的左胸,「你心裡有事,就算快樂也不是真心的快樂。你吃太多苦了,我要你快樂,也希望你快樂。」
蘇君樵閉上眼,雙手緊環著她的腰,「小傻瓜,只要有你在我身旁,我就會快樂。」
他真的不想也放不開她。
她笑吟吟地在他唇上一吻,「樵哥哥,我一直沒告訴你一件事。」
蘇君樵望著她黑漆圓潤的眸子,忍不住沉溺其中,只想一輩子望著她。「什麼事?」
她又在他唇上吻一下,櫻唇抵著他的唇,喃喃輕語,「我愛你。」
蘇君樵輕柔地回吻她,「我也愛你。」他心頭一道暖流滑過,雖有些意外她會突然口出愛語,不過他的嘴角仍為此漾起滿足的微笑。
一位身穿綠衣的丫鬟小心地端來一碗尚在冒煙的蓮子酒釀甜湯,放在亭裡的桌上。「夫人,天氣冷,你快喝點甜湯袪袪寒。」
妙兒光光抬起臉,微笑地看向她,「甜兒,謝謝你。其實天氣沒那麼冷的。」她的身體一向好,再加上長年居住在高山上,京城雖冷,但對她來說影響並不大。
甜兒不贊同的搖搖頭,「夫人,你還是先喝點甜湯吧,最近愈來愈冷,大概再過個幾天便會落雪。」夫人是南方人,不像他們北方人耐得住寒。再說夫人身子骨看似單薄,活像風一吹就會被吹跑的模樣,大伙看了都擔心,生怕她熬不住京城的寒冷。
妙首光光看她凍得小臉都白了,小手卻因熱湯的關係而紅了起來,到口拒絕的話當下又吞了回去。
她放下筆,認命地端起甜湯。真不懂大家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她的身子骨強壯得很,老是找到機會就要她喝這吃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