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客雪有些意外地看著藍冷月姣好的背影。她從剛才走進電梯到現在,連看都懶得看向他一眼,似乎對他漠不關心一樣。
這倒是奇了!羅客雪興味盎然地挑了下眉,他相信眼前這位黑夜美女一定知道他是誰。他回國的消息雖算不上頭條新聞,但是這兩天在全國的各大報章雜誌也佔了不小的篇幅,像現在她手裡握著那份報紙上的標題人物不正好是他。
他若有所思地瞟了眼她掛在胸前的識別磁卡——企畫部,藍冷月。果然是人如其名,這女人果真很冷淡。
不過,就是不知道她是故件姿態想藉機吸引他的注意力,亦或是真的性情冷淡?
不可諱言,她的確吸引了他的注意,只是基於自己從不對公司員工下手的鐵律,這女人他也只能純欣賞,雖然這女人真的美得讓他心猿意馬,尤其是她冰冷的氣質,更讓他心癢難耐。
藍冷月斜倚著牆,對後頭幾乎將她看穿的灼熱視線置之不理。剛才地走進電梯時睹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也是今天讓全公司上上下下瘋瘋癲癲的主因。只是個性冷淡的原因,就算現在她的頂頭上司在電梯裡打滾,她也不會朝他看上一眼。
羅客雪挑了下俊眉,一張傾倒眾生的俊臉上不由得出現些許詫異之色。這女人真的很怪!他這樣看她,她竟然還像老僧入定一般,動也不動,就連看也不朝他看上一眼。
「你……」羅客雪才一開口,電梯突然劇烈地震動了一下,跟著燈光閃了下,斗大的電梯內突然暗成一片,行進中的電梯在中途停頓住,不再繼續往下降。
他輕「咦」了一聲,隨即當機立斷地按下警急鈴,和樓下的警衛聯絡上。「我是羅客雪,電梯為什麼突然停住了?」
「總……裁?」樓下的值班警衛聽到困在電梯裡的人是誰,當場臉色一白,緊張地口齒不清起來。
「這電梯為什麼停住了?」羅客雪站在對講機前皺眉地又問了一次:「到底是哪台電梯在維修?」
「我……馬……上查……」警衛顫聲回答後,立刻打電話聯絡正在地下室檢查線路的電梯維修人員。
在等待警衛響應的期間,羅客雪倏然想起身後還有一位公司的女職員,當下想也不想,隨即轉身開口安撫道:「別擔心,電梯應該馬上就會修復好。」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他現在不難想像出她的緊張害怕。
羅客雪等了許久,都等不到先前預料的驚呼或是低泣聲,正覺得奇怪想再次開口,對講機就傳來警衛的聲音。
「總裁,我已經和電梯維修人員聯絡上了。」
「怎麼回事?」既然聯絡上了,怎麼電梯還不動?
「呃……」警衛害怕地遲疑了幾秒,才道:「維修人員不小心弄錯線,把二號電梯的電源線剪壞了。」
羅客雪聞言,重咒一聲,沉聲問道:「要多久才能修好?」該死!他第一天上班就遇到這種事!
「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警衛戰戰兢兢地回答他,生怕大老闆一個不開心,待會兒自己就得走路了。
「先叫人把備用電燈打開,電梯裡烏漆抹黑的。」備用的照明設備不是應該在主電源被切斷後,立即自動點亮嗎?「你到樓下去看看那些維修人員在幹什麼?要他們把備用照明系統開啟。」
「好的。」警衛回答完,連忙轉身就跑。
不一會兒,電梯裡燈光乍閃,備用的照明設備終於開啟了。
許久未曾聽見藍冷月的聲音,羅客雪推論她大概是嚇壞了,才會出不了聲。
他面帶安撫的微笑,轉身才想開口安慰藍冷月,卻見到她像是不痛不癢,依舊慵懶地靠著牆。
藍冷月淡淡地掃了眼一直固定在「六」的樓層顯示器,神情漠然地低下頭。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後,姿態優雅地在電梯地板上坐下來。
羅客雪輕「咦」了一聲,不能自己地直盯著她看——他長這麼大,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見到他非但沒有任何嬌羞之色,電梯故障卡在半空中,既不害怕發抖也不尖叫。
最後還當著他的面,大剌剌地就往地上坐。
「啪」地一聲,藍冷月攤開手中的報紙,交疊著一雙修長的美腿,也不介意羅客雪的注視,專注地閱讀手中的報紙。
羅客雪睜大眼,雙眼直勾勾地瞪著她修長的雙腿看,透過她開高岔的裙擺,隱約可見她姣美白皙的長腿,若隱若現地更引人遐思。
幾乎有幾秒的時間,羅客雪認為她正在勾引他,只是她漠不關心的神情,和專注閱讀手中報紙的神態,讓他推翻了先前的猜測。
「咳、咳!」他輕咳了幾聲,試著發出聲來,「小姐。」
藍冷月對他的叫喚聲置若罔聞,依舊只在意自己手中的報紙。
「小姐——」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
藍冷月依舊對他聽而未聞。
「小姐——」羅客雪乾脆蹲在她身前,大手倏地一伸,壓下了她手中的報紙,直視她緩緩抬起的臉。
藍冷月緩緩抬起頭,冷淡地看向他,「有事?」
「當然有。」羅客雪性感地挑了下眉,微笑地指著電梯旁許久未曾改變的數字。「電梯壞了。」
「所以——」她看著他,實在不懂他的目的是什麼。
「沒什麼。」羅客雪聳聳肩,性感地睨視她微笑道:「你不怕嗎?」
「不怕。」無趣地掃了他一眼,她又埋頭到報紙裡。
「藍小姐。」他又壓下她手中的報紙。「電梯壞了。」
「你剛才說過了。」
「是啊,我是提過了。」他點了下頭,挑眉道:「我只是奇怪而已,你好像對這電梯壞了沒什麼感覺?」
藍冷月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壓根兒沒開口回話的慾望。
「你不怕嗎?」
「有事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嘲諷地看著他。
「沒有。」羅客雪誠實地搖搖頭,臉上仍舊漾著著名的性感微笑。「你很美。沒人跟你提過嗎?」
藍冷月聞言,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提過的人全死了。」
「真的?」他挑眉笑道。
「你想當下一個嗎?」藍冷月嘲弄地說。
「不想。」羅客雪搖頭笑道,直覺認為她在說笑。
她笑容頓時一斂,淡然道:「那就請你讓開。」
羅客雪聳聳肩,對她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
她看著他,不懂他馮何突然轉移話題。
「你手上的報紙——」羅客雪指著她手中的報紙,瀟灑不拘地笑道:「是公司休息室的報紙。」
藍冷月垂眼看了下他指的地方,報紙上的空白處正蓋有一個明顯的紅色印戳——「羅氏企業員工休息室」。
「我知道。」藍冷月點了下頭。「那又如何?」反正公司又不只這一份報紙。
「你不覺得愧疚或是不好意思嗎?」他有些不敢置信她的無所謂,忍不住失笑道:「你拿走了公司的財物。」這女人真的很怪!被公司老闆逮到,她竟然不痛不癢,一點愧色都沒有。
「我家沒有報紙。」藍冷月坦然道。
羅客雪只覺一陣好笑。「你沒訂報也不能從公司拿。」生平第一次遇到這麼番的女人。
她聳聳肩,淡聲回道:「不是沒訂,是沒人肯送。」似乎對自己的不負責沒有任何愧意。
有一次,鐵狠風險些被送報童的報紙打到,氣得拿槍掃射送報童的摩托車,自此再也沒人敢送報到他們住的社區。
「怎麼可能!」羅客雪輕笑地搖頭,覺得她在強詞奪理,「只要你訂了報,當然有人會送。」
藍冷月冷淡地掃了他一眼,不想跟他爭辯這種無聊事。「你可以叫人叩我薪水。」語畢,她又埋頭在報紙之中。
羅客雪輕佻了下眉,又朝她更靠近了一點。「你叫冷月,是不是?」性感低沉的聲音輕緩柔慢地在她耳邊響起。
藍冷月放低手中的報紙,神色嘲弄地笑看著它的舉動,「貴公司在您的英明領導下,電梯蓋得又大又寬。大老闆您大可不用蹲在這一小角,和小女子人擠人。」
「我喜歡這兒。」他挑眉輕笑,情不自禁地微微俯首在她頸邊嗅了下,「你好香。」
「閣下也不差。」藍冷月面色不改地推開他的頭。「您大可蹲在寬敞的電梯中央像條狗一樣慢慢嗅,我不介意坐在一旁欣賞。」
「這麼毒的舌頭,不怕嫁不出去。」羅客雪失笑地說,看著她的眼神漸漸深邃,對她也越來越感興趣。
藍冷月推開他又欺過來的臉,一聲微細難察的「啪」聲倏地響起——
羅客雪只覺頸上一陣冰涼,眼角一瞟,只見一把細薄銳利的小刀正貼著他的頸項──
他心下一驚,但仍舊面色不改地看著她,挑眉道:「翻臉了?」心底還在為她無聲無息就變出一把小刀震撼錯愕著。
藍冷月收起小刀,嘲弄地睨了他一眼,「想留著你這張臉出去招搖撞騙就滾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