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的傢伙!
人都已經遲到了,還這麼囂張。
龍搴烜放下電話,轉身就見到石蝶衣從洗衣籃裡拿出一樣眼熟的東西。
「你在做什麼?」
只見她將一塊白色的布料在空中用力地抖了兩下,將抖開的小白布攤開在燙馬上,拿起一旁熱燙的熨斗直接燙了起來。
石蝶衣頭也沒回,理所當然地說:「燙衣服呀。」
「那你手上在燙的是什麼?」走近她,龍搴烜又問。
石蝶衣沒好氣地抬頭白了他一眼,這麼明顯的東西他會看不出來嗎?「你的內褲。」笨蛋!自己的衣物還不認得。
果然沒看錯。
「你燙我的內褲做什麼?」沒見過有人燙內褲的。
「這樣穿起來比較挺,比較舒服呀。」
「你有病啊!」龍搴烜不敢置信地朝她吼道。「穿起來比較挺?你當我超人啊!」天到晚把內褲穿在外頭秀給大家看?」天啊!這一幕就算是件噩夢也作不到,一個性感美女拿個熨斗燙內褲。
石蝶衣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將熨斗放在燙馬側邊的鐵條上,拿起已經熨燙得平順的白色內褲,擺平在燙馬上,準備將它折疊好。.
龍搴烜見狀,大步衝上前搶過來。「你折它幹嘛?」這女人有病啊!待會兒他就得穿上了,她折個屁啊!
「折好了好拿給你。」
龍搴烜白了她一眼,受不了地轉身衝進臥房裡。
不一會兒,他穿好內褲沖了回來。
「你其它的衣服燙好了沒?」龍搴烜搓著手臂,覺得有些寒意。
她低頭熨燙著他的無袖內衣,「快好了。」
「你快一點啦,會冷。」
石蝶衣停下手邊的動作,轉頭看向他。「你會冷嗎?」
「當然會。」她真當他超人啊?十月天只穿著一件內褲,會不冷嗎?就算是超人也還有一件緊身衣和披風。
「喔。」石蝶衣點點頭,隨口說了句「等一下」後,轉身跑向臥室。
一會兒,她拿著一件黑色的大浴袍跑了回來。「喏,快點穿上吧。」
龍搴烜登時沉下臉,好半天不吭上一句,也不接過她手中的浴袍。
石蝶衣舉得手都發酸,卻見到他遲遲沒有接過衣服。想了想,誤以為他和她一樣有潔癖,不穿別人穿過的衣服。
「你放心啦。」石蝶衣高興地笑著,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有這個共通點。「這浴袍是新的,沒人穿過。還有,我當初買回來的時候就洗過了。」她眉開眼笑地拿著浴袍替他穿上。
「當初我買的時候,不知道這浴袍是一組的,有大小兩件。」她一邊幫他綁上浴袍的帶子,一邊笑著說:「這件對我來說太大了,所以一直放在衣櫃裡。」
「這件是多買的?」龍搴烜稍稍緩下臉色,但語氣仍帶有明顯的酸味。
「是啊。」替他拉好浴袍,她嬌媚地仰著臉,微笑地問:「有沒有覺得暖一點?」
龍搴烜不自覺地跟著笑了,「有,很暖。」
「那就好。」石蝶衣滿意地點點頭,又回到燙馬前熨燙他的衣服。
好半晌,室內不時傳來蒸氣熨斗啵啵的聲音。
龍搴烜靠著牆,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這一刻,他再也不覺得性感美女拿著熨斗感覺很突兀了。
室內一片平靜安詳,直到一陣奇怪的咕嚕聲,打破了沉默。
石蝶衣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他。「你餓了嗎?」
龍搴烜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餓了。」昨晚到現在,他什麼都沒吃過。
她回過頭繼續熨燙著他的領帶,「我煮了面放在廚房的瓦斯爐上。」
「你煮了面?」龍搴烜一臉驚訝,「你怎……」才想開口問她怎麼會做菜,但轉念一想,以她的「阿婆」個性,有什麼家事做不來的。
「我去盛面了。」轉身離開之前,他問道:「要不要幫你裝一碗?」
石蝶衣背對著他搖頭,「不用了,我不餓。」
龍搴烜點點頭,她大概剛才煮好的時候吃過了。
不一會兒,龍搴烜端著一個海碗回來,碗裡的面多到差點沒溢出來。
他搬了張椅子坐到石蝶衣左側,邊吃麵邊看著她燙衣服,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她聊天。
耳邊不斷傳來呼嚕的吃麵聲,石蝶衣忍不住好奇地撇過臉,看向正在吃麵的龍搴烜。
「你吃得下那一碗公?」一見到碗的容量,她咋舌地問。
「當然吃得下。」龍搴烜邊吃邊點頭,他還怕吃不夠哩。
石蝶衣調回視線,忍不住搖頭,真會吃。
不到一會兒的工大,龍搴烜吃完了面,又跑回廚房盛了一碗再走回來。吃著面,他口齒不清地間:「甜心,你也在龍氏工作嗎?」
石蝶衣瞇起眼,轉身拿著熨斗指著他的俊臉,「你又叫我什麼?」
龍搴烜腳邊勾著椅子,端著面迅速退了一步,訕笑道:「沒什麼。」哇!竟然捨得傷了他這張俊臉。
她滿意地收回武器,轉身又回去對付皺亂不堪的襯衫。「不是。你怎麼會那麼問?」
龍搴烜又吃了口面,才說:「我昨天在龍氏看到你。」還丟臉地在一樓大廳鬼叫吆
「我沒看到你。」石蝶衣直覺地響應。
「我知道。」他又喝了口湯,「我叫了你好半天,你都沒注意到。」說到最後,他的口氣已經漸趨怨懟起來。
「有嗎?」石蝶衣回想了下昨天待在龍氏的情形,印象中沒人叫過她啊。「你又不知道我的名字,你怎麼叫我?」
他不高興地吃著面,邊說:「我大叫喂啊!」難道她認不得他的聲音嗎?
「你叫喂誰知道。」她就事論事地說。
「為什麼不知道。」龍搴烜忿忿不平地吃了口面,「我的聲音你難道認不出來嗎?」要是昨天異地而處,她在他身後鬼叫吆喝,他一定知道是她。
石蝶衣聳聳肩,不在乎地回道:「我沒聽到。」
「怎麼可能!」他不相信地大叫。「我叫得那麼大聲,所有的人全回頭過來看我,只除了你沒有。」
「你不覺得丟人嗎?」叫那麼大聲還好意思說。
龍搴烜差點被面噎到,急忙咳了兩聲,「我那時急得忘了。」
她還是覺得很丟人。「你急著找我做什麼?」
龍搴烜一時語塞,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不說話?」石蝶衣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他的回答,奇怪地偏頭問道。
龍搴烜低頭猛吃麵,佯裝沒聽見她的話。他自己也不知道幹嘛急著找她。
「龍搴烜?」
「我吃完了。」他急忙站起身,跑向廚房。
過了一會兒,龍搴烜又端著面走了回來,先聲奪人地問:「你不在龍氏工作,跑到那兒做什麼?」
石蝶衣愣了下,思緒還在剛才的話題上。「我到那參加龍氏的年度廣告招標。」她剛才還在想,要是昨天兩人異地而處,她會叫他嗎?
「喔。」龍搴烜點點頭。「你是做廣告的?」
「嗯。」
「哪間公司?」他又問。
「『匠心廣告』,你應該聽過吧?」
龍搴烜偏頭想了下,「聽過。可是好像在哪……對了!」他靈機一閃,叫道:「我見過你們公司的總經理。他好像叫……叫什麼木頭還是石頭的。」
石蝶衣轉過頭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糾正他,「他的名字既不是木頭,也不是石頭。是木頭和石頭的合成品——木巖。」他們公司算來也是廣告界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他竟然一副好像聽過又沒聽過的跩樣。
龍搴烜一臉恍然大悟,得意地道:「喔,那我也不算錯得太離譜。」他的記性還算不錯,都一、兩個月前的事他還記得。
「是喔。」她不是很熱衷地附和。「你呢?也在龍氏工作?」不然怎麼會在那兒見到她。
「嗯。」他端起碗將湯喝得涓滴不剩。
「你應該是經理級以上的職員,對不對?」他姓龍的不是嗎?看他那德行,八成是靠裙帶關係進去的。
龍搴烜放下空碗,奇道:「咦,你怎麼知道?」偷看他的員工證不成?不對!他又不像一般員工,哪有員工證。
「猜的。」抖了抖手中的襯衫,她滿意地折好放在一旁,改拿起他的西裝背心。
「這麼厲害?」他摸摸肚子,好像還有點餓。不過面端久了,手有點酸,還是先休息一下,待會兒再吃。
「你姓龍,又在龍氏做事……」她聳聳肩,隨口說道:「我就是用膝蓋猜也猜得出來。」他靠裙帶關係進去,職位當然不會低到哪去。
「不錯嘛,挺會猜的。」
「謝謝。」她隨口又問:「昨天你也到凱悅參加飯宴了吧?奇怪,我怎麼沒看到你?」收起背心,她將西裝褲放到燙馬上。
他不好意思她笑了,「我遲到了。」要不是為了查她的資料,他也不會遲到。
「你遲到了?」不會吧?印象中,昨天遲到的龍氏企業員工只有……
倏地,石蝶衣錯愕地大叫一聲,轉身拿著熱燙的熨斗指著他的臉,「你……你……」
「我什麼?」
「你竟然……是龍氏那個帥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總經理!」天啊!沒想到他就是她罵了一晚的龍氏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