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鴻森長歎口氣,怎麼繞了半天,老婆還在同一個話題上打轉?
「你到底怎麼確定搴烜瞞著你在外頭買房子的事?」其實就算這事是真的,那也無可厚非。先別提兒子為了躲避老婆慘無人性的逼婚手段,就算是為了置產投資,也很說得過去。
「你沒看到現在都三點多了?」指著牆角的直立古鐘,範文君氣呼呼地接著說:「那隻兔崽子卻還不見人影,連通電話也還沒打回來。」
「所以……」龍鴻森一頭霧水地跟著她手指的方向,瞟了眼古鐘。
「所以他那麼晚還沒回來,肯定是在外頭過夜,不準備回來了。」
龍鴻森突然曖昧她笑了,頂頂老婆的手臂,「說不定搴烜今晚……呃……那個嘛
範文君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別作夢了!你是第一天認識那隻兔崽子不成?連這種比恐龍復活還不可能發生的事都猜得出來。」
龍鴻森聞言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挺好笑的。
他想了下才說:「也許搴烜公事忙得太晚,所以乾脆在公司裡過夜。」最近公司真的有不少事等著搴烜去解決。尤其現在他又半退休了,很多事都已經交給搴烜去處理。
「他不在公司裡。」範文君十分肯定地道。「剛才我打電話到公司問過了,值班的警衛說他今天晚上八點多就離開公司了。」她早就找人打掉搴烜辦公室襄的休息室,他絕不可能待在公司裡過夜,除非他想睡沙發。
「那……」他也開始奇怪兒子跑到哪去了?「會不會在爾鋌那兒?
「沒有。」範文君搖頭。她第一個找的就是爾鋌,但爾鋌說搴烜今天在凱悅請廠商吃飯,九點左右就離開了。
龍鴻森沉思了一會兒,忍不住奇怪地自問:「既然如此,那搴烜到底到哪去了?」
「當、當、當!」直立古鐘突然響了好幾下。
範文君轉頭看向鐘,哼道:「三點半了。」
龍鴻森拉著老婆站起身,苦口婆心地勸道:「都這麼晚了,不如我們先去睡覺,等明天搴烜回來,你再質問也不遲。」
範文君又看了鐘,想了一會兒,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說好。
「這隻兔崽子明天要是再敢躲在外頭不回家,看我怎麼對付他。」
龍鴻森小心翼翼地睨了眼老婆猙獰的臉,心中不由得暗暗為兒子析檮,希朢明天他會死得好看一些。
嗯……也許明天他一大早見到兒子,就該勸他趕快躲起來,千萬別被他老媽逮到。
第四章
一大早,石蝶衣穿著輕便的薄毛衣和牛仔褲,坐在大床上,看著背對著她,睡得正沉的龍搴烜,心裡忍不住納悶起來。
怎麼會這樣哩?
這事到底怎麼發生的?
昨晚他送她到所居住的大廈後,他竟然告訴她以前他也有間公寓在這兒,只不過一年多前他母親趁他出國時偷偷賣了。
當時她只是喔了一聲,也沒多大的反應,畢竟房子既不是她的,也不是她背著他偷偷賣掉。
後來,她不過是隨口問了句「要不要上樓喝杯咖啡」。這只是社交性的隨口問問罷了,沒想到他想都不想,馬上答應。
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她也不好意思再收回,誰教她無聊沒事提這什麼爛主意。
等進到了她的公寓,他又告訴她,她現在所居住的公寓正是當初他母親背著他出售的那間,就連傢俱都還在。
唉!當初她被老媽一腳從家裡踹出來,一人獨居在外以便尋夫,當時她還心想,母親不算太狠,至少房子幫她買好了,甚至幫她裝演好了。現在經他一提,她才知道這房子壓根兒不是她母親特地找人來裝撗的。
據他說,他母親為了怕他趕回來阻撓,特地交代他表弟誰第一個來看房子,房子就賣給他,傢俱附送。
唉!虧她當初還對母親感動了半天。
回過神,石蝶衣見他因翻身而有大半身子露在棉被外,想也不想她便傾身幫他把被子拉好,讓他整個人覆蓋在被子裡。
看著龍搴烜平靜的睡臉,石蝶衣忍不住輕歎口氣,他沉睡時的邪氣似乎少了幾分,但卻更加吸引人,除了她之外,還有多少女人見識過他這樣的一面呢……
啊!石蝶衣暗叫一聲,她想這個有的沒的做什麼?
她雙手掩住臉,他的私生活壓根兒不關她的事,她在這兒酸個什麼勁?
他們認識才不過兩天而已,她就已經像個妒婦一樣,坐在床邊胡思亂想。
石蝶衣猝然放下捂在臉上的手,瞪著床上睡得安詳的男人,忍不住忿忿不平地想著,他們昨晚明明講好了只是上來喝杯咖啡而已,怎麼到最後會演變成…
昨晚的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不過,憑良心說,昨晚的經驗比上次在黃金海岸時好大多了,至少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有全身酸痛,只不過是睡遲了。剛才她還打電話到公司請假。
看了下床頭的鬧鐘,石蝶衣傾身搖搖龍搴烜。
「喂,起來了。」這人是豬啊!都快十點了還不起床。
龍搴烜輕嗯一聲,翻過身繼續睡。
石蝶衣見狀,乾脆爬到床上跪坐著,輕搖著龍搴烜的手臂,以著天生柔媚的嗓音叫著:「龍搴烜,你快起來。」
又過了半晌,在石蝶衣的叫喚聲中,龍搴烜緩緩眨眨眼,下意識地往喚醒他的聲源看過去。
入目的是嬌媚可人的俏佳人,想都不想的,龍搴烜伸長手臂勾住她細白的頸項,拉低她的身子。
石蝶衣瞠大了眼,錯愕地瞪著離她越來越近的俊臉,在離他帶笑的薄唇只剩下幾吋距離時,她急忙用手蓋住自己的嘴唇,怒不可遏地瞪著他。
沒吻到紅唇,龍搴烜不解地張開眼,見著佳人漲紅了俏臉,又氣又憤地送了他好幾記白眼當早餐。
「怎麼了?」龍搴烜不解地問,也沒阻止她將他的大手拉下來的舉動。
石蝶衣惡瞪著他,邊往床下退去,直到返到安全距離後,才怒然罵道:「你好噁心!」髒鬼!
龍搴烜一頭霧水,「我噁心?」長這麼大,頭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兩個字形容他。
「你還沒刷牙洗臉耶。」天啊!他嘴裡不知有多少細菌,竟然不先刷牙洗臉就想吻她,噁心!
「有什麼關係。」這女人該不會有潔癖吧?
「誰說沒關係!」石蝶衣重聲斥道,氣怒得只差沒拿起一旁的桌燈往他臉上砸過去。「我刷好牙、洗好臉了,你當然可以說沒關係。」要是她還沒刷牙洗臉,打死他也不會願意親她。
「誰說的!」龍搴烜重聲哼道。「就算你還沒刷牙洗臉,我還是照吻不誤。」這女人是怎麼一回事?明明應該很浪漫的早晨,每次都被她破壞殆盡。
石蝶衣也重哼一聲,雙手環胸,一臉不信地瞪著他。「話都你在說。」
看她一臉堅持,龍搴烜歎口氣,只得認輸。「好啦,我去洗臉刷牙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石蝶衣用力點點頭,終於滿意地笑了。
龍搴烜沒好氣地自了她一眼,為她不解風情,破壞氣氛氣惱著。掀開被子,他抓起一旁的長褲穿上,氣呼呼地往浴室走去。
石蝶衣眉開眼笑,滿意地看他走進浴室,但是下一秒鐘,她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奔浴室。
衝到浴室門口,她又氣又急地朝著正要擠牙膏的龍搴烜大叫:「嘴前留『刷』!」
看著手中的牙刷,再抬頭看看石蝶衣,龍搴烜霎時有股時光錯亂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古代的劊子手,手裡高舉著一把亮晃晃的大刀,正對準跪在地上要犯的頸子砍下去。
此時,忽然有一名女俠,身騎一匹雷亮的白神駒,拔山倒樹地朝刑場飛馳而來,嘴裡還大喊著「刀下留人」
不理會一臉傻愣出神的龍搴烜,石蝶衣衝進來,快手奪下自己的牙刷後,氣急敗壤地瞪著尚在發愣的他。
「你幹嘛拿我的牙刷?」好險她反應快,不然待會兒就得換枝新的。
她最討厭用新牙刷了。一枝牙刷要刷到上手,得花上好幾天的工夫,他知不知道?
龍搴烜用力甩甩頭,試著把包著頭巾,一身女俠裝扮的石蝶衣甩出腦海中。他低頭看著站在身前,拿著牙刷尾端用力戳著他胸口的她。
「你又怎麼了?」無奈地長歎口氣,這一幕就算他作夢也作不到。
「你為什麼偷用我的牙刷?」見他眼光瞟向自己手裡的牙刷,石蝶衣連忙將牙刷插到牛仔褲的後袋裡,以杜絕他「覬覦」的眼光。
「更正。」龍搴烜帥氣地倚在浴缸邊,微微搖動食指,一臉不苟同地說:「第一,我沒有偷用你的牙刷,我是光明正大的在用。其次,我並沒有用到你的牙刷;我還沒來得及在牙刷上擠下牙膏,你已經衝進來搶走它。」
石蝶衣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可是你有這個欲朢。法律上,有犯罪的慾望已經構成犯罪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