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瑞帆做掩護、有傅維任為我們無限制的設計武器,主人……」
「我瞭解了,我過幾天再聯絡你。」
貝蘭忙道:「主人,請盡快,三、四天後,太空總署的人就要來接他了,他需要有個理由來推拒對方。」
沉默一下後對方才說:「我知道了,後天回你消息。」
貝蘭大大鬆了口氣。「是,主人。」她恭謹應道。
***
在貝蘭與神秘首腦聯絡的同時,山米正重複地再一次確認所有傅維任曾為情報系統、國防部工作過的資料都已毀滅。
其實這點並不難做到,因為知道傅維任為美國政府工作的人本來就寥寥無幾,尤其是他一開始便要求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這份「兼差」,因此來往的資料、研究報告上皆以代號稱之,只要消除掉來源就可以。而知道代號主人的就是高階層的那幾位,只要他們守口如瓶就行了。
CIA探員開始逐一調派任務到國外或者請長假等等,事實上,他們卻暗中潛伏到紐約附近埋伏等待。一些身份有待質疑的探員,則被調到國外進行一些特殊任務,以防消息外洩。
為了免除傅維任的後顧之憂,若馨和寶寶將被送到一個隱密的住所暫居。臨行前一晚,夫妻纏綿終宵、呢喃無盡。分手前一刻、更是依依難捨。
「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喔!」若馨淚水盈眶,眼看著就要下大雨了。
「我知道,小女孩,就算不為我自己,也得為你和寶寶著想。尤其是你,我只要一想到要是我不在了,你就會窩到寇德懷裡,就算已經到了鬼門關門口了,我也會硬闖回來,我可是對戴綠帽子一點兒興趣也沒有。」維任摟著小妻子安慰道。
「對!你就一直這麼想著就對了,你敢給我死死看,不只寇德?我會讓你戴一整疊綠帽子,一天戴一頂,永遠都戴不完!」若馨狠聲道。
維任失笑。「真這麼狠?」
「對!」她瞪著他,然後毫無警告地,她突然大哭出聲,打雷兼下雨。「不要了!我不要了,老公,我們不要管了,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這又不關我們的事,為什麼要你去冒險?我們回家回台灣,這是美國人的事,關我們中國人屁事!老公,我們不要管了好不好?老公,拜託……」
真是令人手足無措,一直興致勃勃地參與事件進行的若馨,居然臨時變卦!
維任無措地瞧著她滿臉淚痕,真是心疼又為難。「呃,小女孩,這時候改變主意可能不太妥當吧?」
「鬼扯!說不去就不去,他們還能怎麼樣?押著你去嗎?」
這女人又強起來了!「小女孩,他們保證過會保護我的,而且我也……」
「放屁!」若馨伸手胡亂拭淚。「CIA保護的人又不是篤定安全,電視上都有演的,團團保護之下還不是照死不誤,何況你是單身匹馬闖進去。我不管,你不准去!」
「電視……」維任啼笑皆非地不知如何反駁才好。
在外面久等不著的山米忍不住進來看看,「怎麼了?兩位,還沒親熱完嗎?」
若馨猛然轉身面對山米。「通知你一聲,我們不管了,就、這、樣!」
山米眨眨眼,似乎並不很意外,他望向維任,維任苦笑。「我明白了。」山米輕描淡寫地回答。
若馨蹙眉。「我是說真的,我們不管了,我丈夫不需要替你們去冒任何險,你懂嗎?他哪兒也不去!」
「當然、當然,我瞭解。不過,我們這些日子來合作得還算愉快,如果我提議乾一杯,讓我們輕鬆愉快地結束我們的合作關係,相信傅夫人應該不會反對吧?」山米邊說邊往酒櫃走去。若馨懷疑地盯著他。「我丈夫說我不能喝酒。」
「蘇打水應該可以吧?」
十五分鐘後,若馨沉沉地熟睡在維任懷裡,維任歉疚又愛憐地拂去她臉上的髮絲。「幸好傅先生有考慮到這點。」山米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仍啜飲著白蘭地。
「我瞭解她。」維任疼惜地親親她的唇。「她捨不得我,就如同我捨不得她一般。」
「我們會好好照顧她們母子的,傅先生,我以我的生命發誓。」
「你們當然要,」維任說:「他們是我的寶貝,我什麼都可以捨棄,包括我的生命,只要他們安好無缺,我再無所求。」
***
曾是美國聯邦監獄的所在地監獄島,位於舊金山港外海上兩公里處。當美國的犯罪率日益上升時,美國政府就選擇了這個離陸地不太遠,但是受限於海浪、潮流和水溫之故極為孤立的小島,作為監獄的地點。被關到這裡來的罪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黑社會狠角色,逃獄率幾乎是零。這樣的孤島、這樣的歷史背景,不禁令人聯想到電影「變臉」裡,換上Castor一張臉的警察Sean,最後要靠自己的本領逃出監獄時,卻發現原來他所在的監獄竟是在茫茫的大海上,逃生無望。隸屬於金門國家遊樂區的監獄島,白天是遊客的參觀天地,夜晚卻是個陰森森的恐怖無人島。
八月初的一個幽靜夜晚,原該是渺無一人的地獄卻人影幢幢,出現了不少人在黑暗中快速地移動著。不久,在深處的監獄餐廳陡然亮起燈光,一張光滑的暗褐色原木桌子,和兩張同樣質料的大椅子被搬到餐廳正中央置放,桌上有一瓶酒和兩支高腳杯。
約十五分鐘後,一艘遊艇靠岸,從上面走下一男一女,相偕進入監獄餐廳裡。
「請通知主人,傅總裁和我到了。」貝蘭朝一旁西裝筆挺的大漢說道。大漢點頭離去。
維任揚著眉。「主人?」
貝蘭有點尷尬地笑笑。「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維任。」
「我警告你,貝蘭,」維任冷聲道:「我可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情況,事情如果不是在我的掌控之下,任何事我都不會同意!」
「英雄所見略同。」清朗話聲從陰暗處傳來,隨後出現一個高大健碩的男人,綠眼棕紅色頭髮,頂多比維任大上一、兩歲,一張似乎永遠笑咪咪的臉龐英俊討喜。
他伸出手,「傅總裁,久仰。」
維任一動也不動。「可惜我無法同樣這麼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維任的無禮,似乎反而讓他感到很愉快,他不在意地收回手。「抱歉,是我無禮在先。但是我已經很久沒有用名字了,早就忘了自己到底叫什麼了。」
維任冷笑。「那我該叫你什麼?主人嗎?」
「當然不是,」他擺手請維任就座。「來,我們先坐下來喝一杯再說。」
維任撇撇嘴上前就座,眼角則仔細觀察著四周。外面約有二十多個人,裡面則約有七、八個人。他暗暗皺眉,再加上貝蘭和中年人將近十人,一個徒手沒有武器的人,該如何應付將近十個身懷武器的人?嗯……得好好想想才行。
貝蘭為他們倒了兩杯酒後,退到後邊和穿西裝的大漢站在一起。
「來,」男人舉起酒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維任端起酒杯搖了搖。「真對不起,我從不跟人合作,所有事情都只能掌握在我手中,我不聽人命令、也不接受建議。」
「好、好,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他仰頭大笑,「別人這麼說我一點也不信,但是你……你就是有那個條件、有那個氣勢讓人不得不信。」
維任沒出聲,他表面上狀似不耐,暗地裡神經卻十分繃緊。他正在等待,如果他髮帶裡隱藏的追蹤器沒有失靈的話,CIA探員應該在十五分鐘之內會到,雖然這個地點頗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他啜著酒端詳維任。「你……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嗎?」維任瞟貝蘭一眼。「她只告訴我,你能提供我一些刺激性遊戲,其他一切守口如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但是……」他瞄一瞄散立在周圍的西裝大漢。
「這算什麼?我不喜歡這樣,或許你們能提供的遊戲也同樣無聊,也或許……」他冷哼了聲,「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裡根本就沒什麼有趣的。」
「別這麼急嘛!」男人始終笑咪咪的。「我想傅總裁能掙到今天的地位,絕不是毛毛躁躁就能得到的,能成大事者,一定要有高度耐心才行,不是嗎?」
「當一切都在我的操控之下時,我的耐心比任何人都好,因為我知道事情將會如何發展、會產生什麼樣的結果。」
「可是那樣一來,就真的沒什麼趣味性了。如果一切都能預先知道結果,還有什麼刺激性可言?」考量著對方的話,維任聳聳肩。「好吧!先說說看你有什麼刺激的事能夠讓我感到有趣的?」
男人為自己再倒一杯酒。「你能夠設計武器?」
「推進器。」
「同時也是武器。」男人放下酒瓶。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