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姬!」他又敲了敲門板。
房門突然打開,甄璇姬忿忿瞪了他一眼走回房內。
他當然跟了進去。
兩人都沒有開口,而齊滕只是望著甄璇姬高挑纖細的背影,內心有說不盡的複雜感受。
「有什麼話快說啊!」她始終背對他,「你不是還要去柳凌那裡嗎……讓你未婚妻等太久不好吧!」
他沒發出聲響。
倔強的甄璇姬不願回頭看他,走到書桌邊假裝翻閱桌上的流行雜誌。「沒什麼話好說就回去!我不是說過了嗎?柳凌在等你。」
還是沒有回應。
她惱了,翻閱雜誌的力道越來越大,簡直快扯破它。「你到底有沒有話要說啊?」
突然,他自身後整個環住她!
籠罩在那熟悉的氣息中,她嚇了一跳,他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後頭的?
微微側過俊臉,齊滕自她身後輕柔舔吻她的耳畔,溫柔地低語:「我知道你會覺得委屈,也瞭解你的不高興,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想放你走……璇姬,你怎麼說?」
她的反應是整個人一僵,無法言語。
他歎口氣,益發擁緊她,「對不起,我是個自私的人。」甚至可以說,他是個卑鄙的人。因為知道她對他的愛,所以執著地不放手,硬是拖著她和他攪和在三角戀曲中,壓根不願去思考,三人將受到怎樣的傷害。
「你有沒有顧慮過我的感受?」
他收緊懷抱,親吻她的側臉。
「愛也有變質的一天,齊滕,我怕我的愛最後會變成對你的怨。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我會先離開你……我是認真的,我一定會先離開你。」
這時,齊滕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甄璇姬默然幾秒。「快去吧。」
他仍然擁著她不動。
手機的鈴聲此刻聽來震天價響、震耳欲聾。她閉上眼、吸口氣強迫自己推開他。
「快走啊!」
齊滕緩緩退開,撒開的懷抱一點一滴的帶走那溫暖而熟悉的氣息。
隱約聽到他若有似無的沉重歎息,然後他離去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
第八章
麗景酒店的大廳裡人來人往,除了它本身高價位的消費與一流的飯店服務吸引人潮外,還有位於酒店二十樓的「豫舞閣」也是全台北市著名的高級餐廳之一,美味而精緻的餐點深受商界聞人與上流名媛的歡迎。
此刻一樓大廳的沙發,稀稀落落的坐了四個人。
「喂,你兒子怎麼到現在還沒來?」齊震磊看了看手錶,等得有些不耐煩。
董妍睨了他一眼,「我兒子不是你兒子哦?」她沒好氣的瞥了瞥他的領帶……俗氣!這種花色他也敢戴出們,不知道又是哪個沒水準的野女人替他搭配的,醜死了,簡直丑到翻過去。
「你看什麼啊?!」感覺到她的視線,他不自覺的坐直身,拉了拉領帶。
不知道這個沒眼光的女人看出來沒有?他脖子上的這條領帶可是他特地為了今晚,在百忙中抽空去百貨公司挑來的呢!專櫃小姐還說他打了這條領帶整個人都容光煥發起來,簡直鮮艷得像朵花……
「你要不要去買一枝麥克筆回來啊?」
「幹嗎?」
「把你領帶上面的白色點點塗掉啊!難看死了,猛一看還以為是長了天花或水痘咧,醜死了!」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女人替他挑的。
他威嚴的臉色倏地一轉,「他媽的你別太過分哦,臭女人!」不稱讚他特地為她買來的領帶也就算了,竟然還虧他長了水痘天花?
「我就是他媽的過分,怎麼樣?」
「老子我的領帶是世界一等一,你嫌什麼嫌?」
「難看死了我當然要嫌。」
沙發的另一頭,簡梅姝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老公,那一對夫妻在吵架耶,我好怕哦。」
甄信鄆安撫地摟過她,「那是別人的家務事,你可別過去湊熱鬧。」
「那怎麼行,我們要關懷他人、擁抱群眾嘛,我偷偷過去聽看看他們究竟在吵什麼。」話畢,她悄悄地移動瞧熱鬧去,不得已,甄信鄆也只得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
這會兒,齊氏夫妻爭執的原因從領帶轉到了「大陸出差」的話題上。
「你老實招出來,上個星期你去北京公幹的時候又嫖了幾個女人?」
「誰跟你說我去北京了?而且說什麼嫖啊,我齊震磊是這種男人嗎?」
「是!分明是、絕對是!」董妍氣勢萬千,儼然一副悍婦的模樣。「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全世界的死男人只要還有小雞雞在,就一定會召妓,逮到機會就嫖。」
「你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齊震磊還沒吼完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這位太太,你說得太好了,剛才一番話簡直就是警世箴言啊!」簡梅株大為激賞。
「梅姝,我方才不是告訴你別插嘴嗎?」甄信鄆連忙出聲阻止。
齊震磊濃眉攢蹙,「這是你老婆?」見他驕傲的點頭他又道:「管好她行不行?」
甄信鄆尷尬地笑了笑,「我盡量、我盡量。」真管得住就好了。
齊震磊將矛頭轉向董妍,「誰跟你說我到北京去了?我上個星期是到香港。之前你鬧著不准我踏進中國大陸一步,所以我這些年來都沒有過去了啊!」
「唉,這位先生,你老婆為什麼不准你去大陸啊?」
「梅姝……」甄信鄆老臉越來越苦。
齊震磊先橫了甄信鄆一眼,才將注意力轉向簡梅姝,「她怕我去大陸包二奶啊!關你什麼事?」「好,我相信你沒有踏進中國大陸,可是你人在香港還不是一樣可以召妓。」說穿了董妍就是在意他是否有不忠的情事,「你有錢有勢啊,叫人偷渡幾個大陸妓女到香港陪你是輕而易舉的事。」
「你有毛病啊,我想找妓女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香港就多得是啊!」
董妍氣得直發抖,「可惡,你承認有在香港玩女人了吧?」
「我哪有承認了……」
「有,你剛剛明明有這麼講啊。老公,你也聽到了對不對?這位太太,我有聽到你老公承認在香港召妓哦,我可以幫你作證。」
「梅姝,我都叫你別講話了……」
「喂,管好你的女人行不行?這句話要我講幾遍啊!」
突然「啪」的一聲,董妍重重拍了桌面一記。「我就說嘛!每個男人都賤,政府早就應該規定你們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戴貞操帶,看樣子我必須加快研究計劃的速度,在最短時間內製造出一種陽痿的藥劑,控制你們這些男人的獸性。」
「好,這個方法好!」簡梅姝又是一陣激賞的鼓掌,「不過我老公不用,他對我最忠心了。」
甄信鄆笑了,笑中包含無奈與得意。
齊震磊勃然大怒地拍桌子站起來,碰上這兩個瘋女人連聖人都會爬出墳墓耍大刀!「媽的,搞不懂醫學界怎麼會讓你這種變態女人當博士,居然還想製造出一種藥來讓我陽痿?你說,我的小雞雞哪裡對不起你了?」
他怕是氣極了,向來自律甚嚴的他也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的一天。
董妍也火得很,緊跟著跳起來。「那你說你的小雞雞又有哪裡對得起我?」
簡梅姝偷偷拉扯丈夫的衣袖,「老公,依我的見解,他們兩個可能是因為性生活不美滿所以在吵架。」
「唉……」甄信鄆只能摀住雙眼,慘不忍睹。
齊震磊又吼:「你自己憑良心說,我的小雞雞關在『鳥籠』裡幾年了?這麼多年來它一直潔身自好、葷腥不沾,你還嫌什麼!」
「說得好聽,誰知道它有沒有闖關成功?」
他擺明了想氣氣她,「哼,就算開過關也不是過你那一關。」
簡梅姝拉住董妍的衣服,「這位太太,我現在肯定你老公一定有背著你在外面搞女人了,你好可憐哦,要自立自強知道嗎?千萬不能被這一點挫折打倒,你的人生還很美好……」
「喂!我不是叫你管好你的老婆嗎?」
甄信鄆被齊震磊吼得無辜,「我已經盡量了啊。」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闖了進來,「不好意思,四位客人你們能不能放低聲量,免得影響其他客人的權利……」
「滾!」
「閃一邊去!」
「老公,」簡梅姝扯扯甄信鄆的衣袖,「我想學他們吼人的氣勢耶,好厲害哦。」
「你不用學就已經很厲害了。」甄信鄆壓住妻子的肩膀,「現在閉上嘴,別再煽風點火了。」
勉強壓下火氣的齊震磊和董妍互相對望一眼,哼嗤一聲,各自坐回原先的沙發上。
然後,是一片詭譎的沉默。
簡梅姝興奮地等待下一場的噴火表演,甄信鄆則苦著臉頻頻看表,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喂,」齊震磊悶悶開口,「你跟那個姓柯的王八羔子最近怎麼樣了?」
他在關心她!董妍壓下心頭的欣喜,故意舉起左手假裝不經意的晃了晃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果然激得他蹦跳起來!「他送戒指給你!」
不對,是她自己買的,特別為了今晚而買的。「柯強他一直求我給他面子,所以我只好接受了。」「你為了別的男人的面子而戴上他的戒指?那我呢?你把老子我的面子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