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憐憐更困惑了。「意大利政府也可以辦台灣護照嗎?」
「我替你入了意大利籍,這是意大利護照。」
「那?」憐憐看看手中的護照。「你是說,在這兩、三個鐘頭之內,你就幫我入了意大利籍,又辦好了意大利護照?」
黑聖倫沒說話。
「正式入籍?」
黑聖倫看著她。
「不是假的?」
黑聖倫輕哼。「我不需要作假。」
憐憐跪坐在他身邊。「不騙人?」
雙眸中寒芒一閃即逝。「我從不騙人。」
憐憐看看他,又瞧瞧手中的護照,不禁欽佩地望著他。「哇!你好厲害喔!」
黑聖倫伸手攬過她。「不哭了?」
憐憐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哭了。」
「那就去洗把臉,」黑聖倫抹去她臉上殘餘的淚水。「我帶你去吃午餐。」
「啊,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我還沒吃飯呢,」憐憐跳下床往浴室衝去邊還大叫著:「我餓扁了!」
紐約中城區。
普特尼匆匆進入安德森的辦公室內,安德森從手上資料中抬頭看他。「有什麼特殊情況嗎?」
「恐怖天使出現在意大利威尼斯。」
「喔。」安德森往後靠在椅背上,「然後?」
「除了兩位隨從之外,另有一位中國籍女孩伴隨著他,恐怖天使還命令意大利政府為那個女孩辦入籍手續和護照。」普特尼把手上的資料拿給安德森。「這是那個女孩的資料和相片。」
安德森檢視手中的資料。「沈憐憐……。」
馬汀也跑進來了。「安德森,我剛剛……咦?普特尼,你也來了。」
「你有什麼消息?」安德森問。
「喔,我剛剛得到台灣來的消息,他們說恐怖天使不久前曾命令他們幫助一個姓沈的家庭改善生活狀況。」
「姓沈……。」安德森喃喃道:「……似乎不像是巧合。」
「什麼不是巧合?」馬汀輪流瞧著其他兩人,「普特尼有什麼消息?」
「簡單的說,恐怖天使和一位中國籍女孩出現在威尼斯,那個女孩叫沈憐憐。」普特尼簡單說明道。
馬汀挑高雙眉。「也是姓沈?」
普特尼看一眼安德森。「我也認為不是巧合。」
安德森點點頭。「這個女孩也許是個關鍵人物。馬汀,你親自去威尼斯盯緊恐怖天使。普特尼,你去台灣查清楚姓沈那家人的背景,」他頓了頓,「沒問題吧?」
安德森所謂的問題是指馬汀和普特尼的負責區域互調了過來。
馬汀大方的拍拍普特尼的肩膀。「當然沒問題,對吧,普特尼?」
普特尼笑笑。「你做你擅長的,我干我專門的,這有什麼問題!」
「好,記得每天至少聯絡一次。」
馬汀和普特尼出去後,安德森靠著椅背深思著。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那個女孩將是解決這件事的關鍵。
※※※
從那天見過憐憐後,蘇梅就一直在找她;原因無它,當然是為了那個美到極點的男人。
她的確很不服氣憐憐居然真的能夠出國旅遊,但最令她不甘心的是憐憐竟然能伴隨在那個美絕人寰的男人的身邊,哼!那個小可憐憑什麼!?她既漂亮又富有,當然比那個小可憐有資格陪在那男人身邊。
黑聖倫的出現在威尼斯引起一陣騷動,所有人都相互傳頌著那位傾倒眾生的美男子。沒見過的人想親眼目睹一下那位傳言中能讓人一見就失魂落魄,神魂顛倒的男人,見過的人更是日思夜想著能再見他一面。
所以,不只蘇梅,幾乎所有威尼斯人——包括觀光客,都一窩蜂的拚命尋找。只要聽說他出現在哪兒,一群人就往哪兒跑,但總是慢了一步。如果不是男人們尚能保存一絲理智,恐怕威尼斯就要陷入癱瘓之中了!
愈找不到憐憐,蘇梅對憐憐的妒恨就愈深,對那男人的迷戀也更癡狂,想踢開憐憐,得到那男人的心愈加堅決。
當她聽聞憐憐他們從大運河觀光回來時,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搶先到達Cipriani,沒想到Cipriani樓下大廳早已聚集不少先她而來的少女小姐們。
蘇梅冷笑,至少她略勝一籌,她認識憐憐。
她到櫃檯查問憐憐的房間,櫃檯先生並沒有馬上告訴她;他在得到電話那頭的同意後,才告訴她並允許她上樓找人。
蘇梅才敲了兩下,房門立即打開,睡眼迷濛的憐憐套著一件睡袍、揉著眼睛請她進房。
「你先坐一下,我去洗把臉,換件衣服。」
蘇梅從半開的臥房門口望進去,一個男人趴在床上熟睡著,被單只蓋到他腰部下方,濃密的長髮披散在他赤裸的肩上、背上及雪白的枕頭上,形成一個極為性感粗獷的畫面。
蘇梅吞了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輕輕喘息著。
「蘇梅……蘇梅……蘇梅!」
蘇梅如夢初醒般驚跳一下。「啊,喔,憐憐,你好了喔,這麼快。」
憐憐遞給她一罐飲料,坐到另一邊的沙發上打開另一罐。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不過滿好喝的,你喝喝看。」
蘇梅心不在焉的打開喝了口,隨口應道:「嗯,不錯,不錯。」再瞥一眼床上的男人,才把視線移到憐憐身上。
束得高高的馬尾把那張惹人憐惜的清秀小臉蛋完全顯露出來,一套合身的淡黃色套裝更是典雅迷人,然而腳下卻是一雙毛茸茸的史奴比睡鞋。
蘇梅在心中嘲笑一聲,隨即裝出一副關心的神情。
「你那天沒出什麼事吧?」
雖然憐憐和蘇梅一直是死對頭,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外。她總是一張熟悉的東方面孔。況且,憐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台灣探望親朋好友。而現在,蘇梅能主動來探望,又表現出十足關心的模樣,憐憐不由開心不已。
還是自己國家的人好!
「沒事啊,會有什麼事。」憐憐親切地回答。
沒事?
「他……那個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他那天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說不高興簡直是太輕描淡寫了些,一看就知道他怒火沖天。
「他喔,」憐憐不在意地聳聳肩。「他就是那個樣子,習慣就好了。」
習慣就好了?蘇梅皺眉,隨即又堆起一臉笑容。
「他是誰啊?你怎麼認識的?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一連串的問題,令憐憐訝異地望著蘇梅,旋即又釋然地想:她關心嘛!
「我們在淡水海邊認識的,然後……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蘇梅挑眉。
「你們同居?」
兩抹紅暈飛上憐憐雙頰。
「呃……呃……算是吧。」
一個專注於追根究柢,以便尋找機會棒打鴛鴦;另一個則羞於被抓到做這等丟臉的事,雖然不是她自願的。
因此,兩人都沒注意到臥房裡趴睡在床上的男人緩緩起身,赤裸裸地下床來到門邊看了下,便到衣櫃裡拿了件長褲套上,然後回到門邊雙手抱胸靠在兩人都無法看見的門邊後。
「他沒有說要和你結婚?」
「怎麼可能嘛!」憐憐不由失笑。「你想他那種人會結婚嗎?你應該知道像他那種人最不想要的就是套上婚姻的枷鎖。好吧,就算他終有一天要結婚,對象也不會是我,我有自知之明,我配不上他。」
門邊的男人挑挑眉。結婚?
蘇梅雙眼犀利地盯著她。
「真的?」
憐憐看著蘇梅,臉色逐漸黯淡下來。
「你也知道我並不適合結婚,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認命了,獨身一輩子是我的命運,孤寂終老是我的宿命。」
男人緊蹙雙眉。
憐憐輕歎一聲。
「能碰上他或許是上天給我的補償,我不知道能和他在一起多久,反正能有多久我就把握多久。在我往後的寂寞時光裡,這一段快樂的日子將是我唯一的安慰。當我痛苦難忍時,我可以把它拿出來細細咀嚼回味。」
男人朦朧綠眸中浮現出一抹從未出現過的光采,是溫柔?
憐憐突然露出一個自我嘲諷的苦笑。
「至少,我不會是以老處女的身份被埋葬起來。」
蘇梅瞇眼注視她片刻。
「如果你們不可能結婚,我想你最好……早一點離開他。」
男人雙眸殺氣湧現!
憐憐呆了呆!「為什麼?」
蘇梅垂下溢滿惡意陰謀的雙眼盯著手上的飲料。
「想也知道啊,你們在一起越久,分開的時候你就越痛苦,說不定會難受得生不如死,那又是何苦來哉?而且……。」她偷窺憐憐一眼。「你們有避孕嗎?」
「避……避孕?」
「沒有吧?我就知道。」蘇梅冷笑。「你有想過嗎?要是你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將會被人恥笑是私生子,一輩子抬不起頭來,孩子會因此而怨恨你,你不幸的人生會加倍悲慘你願意這樣嗎?」
男人垂眼深思。
「我……我可以避孕!」憐憐慌亂無措地回道。
男人猛抬眼,閃現連他自己也不明白從何而來的怒氣。
「別告訴我你不想要他的孩子。」蘇梅斜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