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真真實實的得到了彼此……
他的聲音、他的雙手、他的身體、他的一切,對她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催眠力量,使她渾然忘卻所有。
當他衝進她的身體時,注視著她的眼眸因快感而睜大,他的動作緊張而迫切。
她聽見他濁重的呼吸,應合著體內的熱流,感到心蕩神馳。
因他而眼神迷濛的她美得令他心醉,更使他懊惱著難忍的爆炸感逼近,堅決快速的離開她,換得她抱怨的咕噥聲。
接著她訝然覺悟到他是要將她翻過身,然後她發現自己趴在床墊上,她偏著頭想看他,卻感覺到他正親吻著她的後頸,並輕輕嚙咬著她的背脊,一陣奇特而刺激的麻意竄過她的皮膚。
當他再度衝刺進她的體內時,面頰枕著床被的她發出一聲嗚咽。
橫衝直撞帶來強烈而高度的快感,他的手臂撐在她的身側,而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感受著被徹底充滿的狂野。
她不能自制地尖叫,喉嚨因而感到乾澀。
他的激情不但蠻橫而且滿含愛意,因為她隱約覺得她的滿足才是他最大的快樂,每一個動作都是為了增加她的喜樂……
繾織的被窩裡,一大一小的兩雙腳丫子互相磨蹭著。
「回家之前被搶了。」
「什麼?」
「我在便利商店裡遇到搶匪,後來還到警察局去做筆錄呢。」
「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妳有沒有受傷?」他坐起身,著急的拉開被子想看她是否無恙。
「哎呀,討厭啦,我有沒有受傷你剛剛不是都……都已經檢查過了嗎?」她輕捶了他一下。
「哦,也對。」他笑了笑,躺好後拉好被子,再度攬緊她。
「那個時候我好害怕,一直想著或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還被搶了五十元和心愛的手錶呢!」
「還好妳沒事。」他邊說邊在她的額上印下數個吻。
「你在發抖耶!」她睜大了眼,「是我被搶又不是你被搶,你在緊張什麼啦?」
「我不放心。」
「呃?不放心什麼?」
「我不放心妳是不是真的沒受傷。」
「所以?」
「所以我要再徹底檢查一遍。」他表情正經,手卻不規矩的亂動了起來。
「啊,色狼!」
真有這麼神奇嗎?
注視著鏡中的自己也問著自己的倪小珂,訝異的忘了閉上嘴巴。
額頭的「天王星」變小了,眼袋平了,黑眼圈也淡了,就連雀斑都看起來好像少了好幾顆呢!
這……這什麼跟什麼嘛!
不過是和吳隸「那個」的心滿意足了點,然後又香又甜的飽睡一場,哪有這樣神奇又迅速的功效啦!
雖然昨天剛開始時還是有點痛的感覺,現在也還是會腰酸,但是……
那些人說得沒錯,愛情,真的是青春永駐的萬靈丹哦,嘿嘿!
不經意瞥見鏡裡那個笑得傻兮兮的女人,倪小珂難為情的對鏡裡的自己做了個鬼臉,並眸了自己一句。
嗟!花癡!
安安穩穩合閉的雙瞼、微微上揚的唇角,一張幸福洋溢的滿足睡臉。
他是個超會賴床的人,偷親他一下不會醒吧?想親近愛人的念頭在倪小珂的心中湧起。
啾——
忽然間,一個用力拉扯之下,倪小珂發現自己跌進了應該是睡著的人的懷抱裡。
「哇,你裝睡!」望進那雙帶笑的眼裡,她很難再繼續佯裝怒氣。
「得到公主的親吻,所以王子就自動醒來了。」大方地回報一個頰吻,吳隸覺得今晨醒來的感覺再快樂也不過。
「你起來了,那我要去上班了哦。」瞥了瞥床頭的座鐘,倪小珂暗忖著自己再不出門,到公司時就已經是午餐休息時間了。
「慶祝我們一起度過美好的夜晚、慶祝我們相愛,自動休假一天?」再吻了她一下,他誘哄著。
「這有什麼好慶祝的啦!我剛剛有打電話去公司,說了會晚一點去上班,但是晚一點去,還是表示就是要去呀。」對於兩人間的關係改變還有些不習慣,倪小珂強忍羞怯嘴硬地堅持著。
「我們那麼久沒見……」像一隻垂下耳朵的小狗,吳隸幾乎要可憐兮兮地發出「鳴、鳴」的悲鳴聲。
「你很快就要再離開嗎?」話出口的同時,恐慌也隨之急湧上心,倪小珂嘟起了雙唇。
在她的頸窩裡搖搖頭,他答道:「不,這次會待久一點。」
安下心的同時,另一個疑慮又冒上心頭,她無意識地揪玩著他腦後的短髮,「喂,我問你哦,你是不是已經結婚了,另一個家裡還有老婆和小孩?」
「啊?」
「或是你們家族理已經替你找了個財閥還是政界的千金,就等你們政商聯姻旺家旺族?」
天啊!她的小腦袋在想什麼?
「還是這裡只是你數個愛的小窩裡的其中一窩?」
見他沒回答,她繼續追問。
「要不然,我是不是長得很像你舊情難忘、琵琶別抱的老情人,所以把我當成思念她的替代品?」
他這下可以肯定她是小說、電視看太多了。
「是不是?是不是——」
「天哪!妳的腦袋裡到底在想什麼?」他終於忍不住打斷她的話,
「哦,你心虛了哦?是不是?是不是?」
「小珂……」
「嗯?」
「妳最近是看了什麼奇怪的小說,還是什麼莫名其妙的連續劇了?」
「沒……沒有啊……」他怎麼知道?她心虛的移開視線。
「沒有嗎?」他語氣中流洩出帶笑的懷疑。
她羞憤的叫道,「跟你說沒有就是沒有啦!」可惡,這個壞蛋都摸清她的底了!「喂、喂,你在顧左右而言他哦,要不你這次那麼匆忙就離開是為了什麼?嗯哼!還不快老實招來!」
「去參加婚禮。」他笑道。
「誰的婚禮?」她口氣不善。
「我父親的婚禮。」
「你父親?」她的聲音裡滿是不敢置信。
「嗯,他的第五次婚禮。」
倪小珂推開吳隸的胸膛,睜大眼的看著地,「第五次?」
「我是他第二次婚姻的產物之一。」沒有絲毫的尷尬,吳隸並不意外她會有這種驚訝的表情。
「那……那你母親呢?」不會是死了吧?難以啟齒畢竟抵抗不了好奇心的驅使,所以她還是問了出口。
「和她第二任丈夫以及兩個弟弟,住在美國。」
「你……你不會難過嗎?」
「剛開始難免。」些許的落寞出現在他的臉龐,「但他們的離異並沒有減少對我們兄弟姊妹們的關愛,而我們也都瞭解父母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我猜,你一定是個不婚主義者吧?要不就是抱著結婚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是合不來就離婚而已。」嗯,一定是,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雙手握拳,倪小珂對吳隸的回答,莫名地屏息以待。
「不,妳猜錯了,關於婚姻的神聖,我和多數男人一樣沒有預設過任何想法,遇到了對的人、遇到了對的時機,我是不會去抵抗它的。」他泛著笑意的眼神正真的看著她。
難辨情緒的光芒在倪小珂的眼底流動,她暗地裡反省著。
媽和爸各自再嫁娶,以前她老是怨他們,也賭氣不去和他們親近,還從小就發誓,一輩子都絕對不結婚。
是不是她太幼稚了呢?
他執起她的手在唇邊輕吻,「小珂,妳是在向我求婚嗎?」
「什……什麼?」
「那我的答案是『我願意』。」
「你瘋了!」
「小珂,我昨天看電視時,在夜間新聞看到一樁超市搶案,那個超市錄像帶裡被搶的顧客,我怎麼看都覺得很像妳耶!不會是妳吧?」
倪小珂趕緊否認,「我是大眾臉嘛,阿婷,妳一定是看錯了啦。」短時間內連續上了兩次社會新聞,如果對發票時有這種運氣好就好了,唉……
「不是妳嗎?可是看起來真的好像……」張淑婷仍舊疑惑地回想著昨晚屏幕上的影像。
「不是啦,我哪那麼倒霉啦!」偏偏還真的就那麼倒霉,嗚……倪小珂相信自己現在一定笑得比哭還難看。
張淑婷露出瞭解的神情說:「我就說咩,如果真的是妳,那妳一定就深陷在愛河裡不可自拔,而且還是抓到那種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的鑲鑽金龜哦!」
「倒霉和陷入愛河又有關係了?」大嘴阿婷還真是能瞎掰。
張淑婷以一種指導的口吻繼續對倪小珂說:「哎喲,情場得意才會其它場都失意咩,又不是有人能看見別人在面前跳樓,還買個東西就被槍上電視新聞的呀。」
「其它場?」她能不能多看點徵友欄之外的文字呀?倪小珂極力忍住對張淑婷翻白眼的衝動。
「嘿嘿,其實我是在說我啦!」張淑婷五指並瓏,手背在倪小珂面前左右搖擺,「妳看看這是什麼?」
「妳的手。」
「手指上的啦!」
「戒指?妳要結婚了?」內、外銷都被退過貨的阿婷?哇!她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倪小珂露出佩服的神情。
「還沒啦,我還在考慮啦,嘻嘻。」張淑婷很難控制臉上笑得得意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