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懂,為什麼你硬要我做一些粗重的工作?」
「對呀,哥,那些工作我一個人做得來,你就別讓小昕做了。」靳琪趕緊勸說道。
靳延深深地看著黑肱昕,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了。」黑肱昕氣憤地鼓著臉。她爬起身想要下床,但不聽使喚的手腳卻讓她差點滾跌下床,幸好靳延及時地扶住她。
「你去哪裡?」靳延將她攬回懷裡。
「我要回家。」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脫身,回去處理一下正事。
沉吟了一會兒,靳延心中縱使有多麼不捨,還是決定讓她離開了,畢竟嬌貴的她實在不太適合住在他們這種窮鄉僻壤。
「好吧,我送你。」
「不用了。」黑肱昕賭氣地嚷道。沒想到她要回家,靳延卻一句要她留下來的話也沒有,這令她感到非常地難過。還說什麼喜歡她,分明是騙人!她再也不要見到他了!
「不送你,你怎麼回去?」
「我可以搭計程車。」
「別任性!」靳延繃著臉輕斥道。
「哼!」黑肱聽瞪著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後撇開臉。
「兩條路,一是讓我送你,二是留下。」靳延非常堅持的。他絕不能讓黑肱昕一個人摸黑回家,否則要是發生了什麼危險,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小人!」黑肱昕說不過他,氣得朝他吼。
「走吧。」靳延抱起她走出去,在大馬路招了一輛計程車。
計程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才到了黑肱昕承租的小公寓。
「你住這兒?」靳延看了看附近的雜亂,不禁皺緊眉頭。
「有什麼不好嗎?」她之所以會把房子買在這種小街小巷裡,是因為這種地方夠隱密,當她在擬設計圖時不會有人來干擾她。更重要的是,好事的媒體絕對猜不到,堂堂黑帝王朝的掌上明珠會住在這種地方。
「沒有。」靳延不由得揣想,以她的身份,她住的應該是豪宅大廈才對,怎麼會住在這烏黑狹隘的小巷子裡?
「放我下來,我自己走上去。」黑肱聽掙扎地想下來,但靳延卻將她抱得更緊。
「你不請我上去坐坐?」靳延實在捨不得這麼早就離開她,哪怕是多待一秒也好。
「不行!」黑肱昕連忙拒絕。她家裡一團亂,連個走路的地方也沒有,再說,萬一讓他看到她的服裝設計圖,一定又會問東問西的,她不想這麼早讓他知道自己是搞服裝設計的,而且還是那個神秘的「衣蝶夫人」。
「你屋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靳延盯著她忽然閃爍的眼神問道。現在他才徹底地認知到他對她的瞭解竟如此少得可憐。
「才沒有!」黑肱昕心虛地大聲駁斥著。
「既然如此,我還是抱你上去吧。」不等她拒絕,靳延逕自抱她上樓,「開門吧。」
「不要。」
「如果你不想鄰居看見我們兩個熱吻得難分難捨的話,我不介意我們一直待在門外。」靳延戲笑的眼底閃著促狹的光芒,唇也一分分地靠近她。
「小人!你每次都威脅我。」敵不過他的威脅,黑肱昕只好乖乖地開了門。
「很好嘛,為什麼怕我進來?」外面巷子雖然髒亂,但她的屋子裡卻清爽簡單,一百平米大的屋於,所有格局采開放式的,只有客廳和臥室之間用一張屏風隔開,地板則鋪以深色的櫸木,整間屋子單純的色調和擺設,令人不自覺地感到很放鬆。
黑肱昕看著井然有序的家裡,暗暗地吁了一口氣,看來二嫂已替她整理過屋子了。
「你自己一個人往?」
「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靳延慢慢地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極溫柔地替她拉好被子。
「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他在她額上落下輕輕的一吻。
「不用了,明天我還有一些事要辦。」明天她還得上工作室一趟,這麼久沒去晃一晃,不知道她的服裝設計工作室有沒有一團亂。
「好吧,那——想我的時候,打手機給我。」他黯然的神情裡有著濃濃的不捨。
「我才不會想你。」黑肱昕口是心非地說道。
「但我卻會想你想到無法入眠。」他深邃認真的眼底沒有一點玩笑成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留下來。
「噁心。」黑肱昕紅著臉嬌喚道。一顆心像是浸在糖蜜中,甜甜蜜蜜的。
「晚安,我先回去了。」靳延不捨地低頭給了她一個深吻後才離去。
「靳延哥哥!到家的時候記得打通電話給我。」她叫住他,被吻得紅腫的櫻唇微啟著,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還說不會想我,我看我還是留下來好了。」他一臉戲笑地又走回床邊,作勢要躺在她的身邊。
「不行,你快回去。」黑肱昕紅透了臉,連忙推開他。她也想讓他留下來,可是今晚她還得去一個地方。這些日子,她光顧著談戀愛,完全忘了要把一些畫送去給好友於歡歡,但願她沒有因此而耽誤了歡歡的客戶。
「好吧,你快休息。」靳延捧著她的臉吻了又吻後,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一股寂寞立刻襲上她的心頭。
天!怎麼他才剛走出門,她就開始想他了?喔!戀愛的滋味還真磨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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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肱昕忍著全身酸痛,推著一個就快比她高的箱子,搖搖晃晃地從富豪酒店後門走進去,然後拐了一個彎,熟悉地往小姐休息室走去。
「小昕,我不是要你別過來的嗎?這裡龍蛇混雜的,你又長得這麼美,萬一讓客人誤會你是陪酒小姐,那可就糟了。」於歡歡一看到黑肱昕,連忙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嘴裡還不斷地叨念著。
「我趕著把這批指甲油畫給你嘛,你不是說,有位客人要一百幅畫嗎?」黑肱昕吐吐舌頭。她也知道酒店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才不怕那群大色狼呢。再說,到時要是真的出了事,她相信於歡歡不會不管的。
「小昕你……對不起,害你這麼辛苦。」於歡歡內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如果你能答應不還我錢,我一定可以不用這麼辛苦。」黑肱昕伸伸腰又捶捶肩膀地說道。
當初於歡歡向她借了兩百萬去治女兒筱茹的病,本來她說不用退的,可是於歡歡卻堅持要還,她才會想出這個點子,畫些指甲油畫,再以超低價讓她批去賣,好讓她能盡快把欠的錢還掉,早日脫離這種陪酒賣笑的日子。
「不行,我不能白白拿你的錢。」這點於歡歡非常地堅持。
「別做了,要多少錢我可以借你。」黑肱昕不敢說「給」而改說「借」。因為一身傲骨的於歡歡,絕對會因為那個字而跟她翻臉。
「不,筱茹患的是血癌,每個禮拜都要到醫院輸血,這龐大的醫藥費我總不能一直向你借吧,何況,我認識你之前就已經在酒店工作,雖然辛苦,但也蠻習慣的。」
「我家不缺這點錢。」
「執掌全球經濟龍頭,幾乎能呼風喚雨、無所不能的黑帝王朝,當然不缺。」於歡歡笑說著。
「所以,讓我幫你有什麼不好,我家老頭子錢那麼多,你幫他花,他會很感激你的。」黑肱昕繼續勸說著,不希望於歡歡再待在這種地方。
「小昕,你讓黑帝王朝中最頂尖的醫師來替筱茹看病,我已經很感激了,我不能再平白拿你的錢。再說,你畫的指甲油畫深受那些名流政商喜歡,紛紛出高價買下,相信再過不久,我就可以存下一大筆錢讓被茹治病了。」
「歡歡——」
「是朋友就別再說了。」於歡歡打斷她的話。
「你的固執和我大哥簡直有得拼了。」黑肱昕真會被她氣死。
「對了,你不是有衣服要給我。」於歡歡連忙轉移話題。
「在這裡。」黑肱聽從包包裡拿出兩件衣服,「你看,是露骨的小可愛喔,要是你穿上,包你生意特好。」一提到衣服,黑肱昕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是呀,同事們知道我穿著『衣蝶夫人』設計的衣服都快羨慕死了,連我的坐台費都因此而三級跳了呢。」於歡歡滿意地看著手上的衣服。
「真的嗎?唉呀——」黑肱昕開心得一躍而起,完全忘了要小心自己的腰。
「怎麼了?」於歡歡著急地檢視她的腰。
「沒事,只是腰好酸。」黑肱昕不好意思地笑笑。
「喔喔——有男朋友了?」於歡歡眼神曖昧地看著黑肱昕。才一段日子不見,瞧她就春風滿面的,一臉的稚氣也褪去了不少,換上的是一抹屬於戀愛中女人的嫵媚。
被人捧在心中的黑肱昕絕不可能因為做事情動到腰,惟一的可能就是——她男朋友太「愛」她了。
「腰酸跟有沒有男朋友什麼關係?」黑肱昕雙手叉著腰,不解地看著她一臉曖昧的表情,隨即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