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真的嗎?那人出現了嗎?」
「咳,為師現在還不是很肯定,因為從玉戒的氣息來看,她的主人應該是位女子,這跟我們要等的人是不符合的,可是這原屬清朝的皇族所有的玉戒,怎會跨越時空來到這裡?著實讓為師好生納悶啊!」
「師父,您為何不使出您的法力,好探知這一切的奧秘,咱們師徒二人也可以早早完成回天庭覆命去。」
「萬萬不可!」老翁連忙阻斷童子這樣的想法,「這是玉帝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如果靠法力來完成。那豈不是白白費了玉帝的用意?」
「是,徒兒知道了。」
「為師在想,或計過不了多久,這諾曼還會帶來更多寶物,或許我們可以從這些蛛絲馬跡找到『血玦』,尋到我們要找的人。
「嗯,這是當然的。」童子露出肯定的表情。
誰也沒有想到,麒麟坊外是現代的繁華,而坊內卻是縹緲的仙境……
☆ ☆ ☆
相逢自是有緣,瞧他們三天兩頭就碰面一下。
小港口,三人鼎立相望著,一個是喜滋滋的笑,一個是驚愕得很,另一個則是苦著臉。
「這位公子,那天的救命之恩,我還沒能好好跟您道謝。」容鳳儀嘴角揚著細微的角度。
這次的見面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設計的,只是這真相可不能說。只見她臉上隱約閃過那刻意隱藏的得意,佯裝平靜的說著。但一旁的晴兒就看不出這重逢的喜悅了。
廢話!這可是她等了三天、尋了三天,好不容易逮的魯男子,力氣都快用光了……她又不像是貝勒爺身邊的小廝那樣,個個有一身武藝,格格也不知道是吃錯什麼藥了,非得找到這人不可,結果苦了她晴兒。
她噘著嘴,嘟嘟嚷嚷的臭著臉。
沈君毅看著眼前的兩人,有種冤家路窄的感覺。
「小事,不足掛齒。」他皺了下眉。
那天原以為閃了人,就不會再遇上這對年輕女孩,躲了個兩三天後,偏偏還是給碰上了。
每次一見到她,他的心跳就開始不規則,這是他拚命想抽離的原因之一,因為他不想再為某個人牽掛。沈君毅驚覺,當斷不斷,更顯其亂,還是早早斷了一切的可能。
原想搭著渡船在這附近一帶兜兜,這下還是別搭了,再一次,他又要轉身離去。
「君毅大哥,我這樣喚你可好?」她心一急,顧不得男女分際的禮數,一雙小手捉住他不放,因為只要一放手,他一定又會走得無影無蹤,「我叫容鳳儀,有鳳來儀的鳳儀,不過家人現叫我瑣瑣。」
「格格……」格格幹麼沒事跟這人攀談?該不會真中了他的妖術吧?晴兒見狀又開始焦躁不安了。
一旁的兩人無心理會她,沈君毅視線一低,看了眼她的手,青蔥白玉的小手,指甲透著粉色,指上還戴著幾個戒指,雖不是華麗誇張的樣式,但也是罕見的精緻。
他直覺不是要稱讚她的首飾美麗,而是想到這裡的扒手多,像她這般竟落年華的女子穿戴還是儉樸些會比較安全,免得遭歹徒覬覦。
「出門在外,把你的私人物品收好,威尼斯的扒手猖獗,當心自己成了他們下一個目標。」
「瑣瑣不怕,君毅大哥不會見死不救的。」她有恃無恐的露出一個微笑。
「格格……」被忽略許久的晴兒不甘寂寞,又喚著容鳳儀,說好是要去遊玩,怎麼站在這兒說了老半天話,還沒有罷休的跡象?
接收到晴兒不友善的眼神,沈君毅輕扯嘴角,原來他也不是頂受歡迎的人,至少在那丫頭片子的眼中是如此。
「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君毅大哥,我現在住在玫瑰旅館,你住哪兒?瑣瑣可以去找你嗎?」
「玫瑰旅館?」他皺了眉,曾多次耳聞玫瑰旅館的老闆為人貪婪,她們兩個住到那兒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但他又想,也罷!別人的事他還是少干預。他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不管他事的生活,毋需為了這萍水相逢的人打破自己的習慣。
「你呢?住這附近嗎?」
「嗯,」原本不想細說,可看她希冀期盼的眼神,他發現自己竟脫口而出,「在玫瑰旅館後面巷子口的公寓。」
「那我們的距離井不遠,如果有什麼事,還可以請君毅大哥幫忙。」容風儀周全的想著,還不斷點頭稱是。
該走了,再多看她一眼,他就要渾身不自在了……
「如果可以,換個地方住吧!」末了,他還是狠不下心的提留她,「那個地方不安全。」
不安全?她的表情有點錯愕。
容鳳儀不是害怕擔心,而是欣喜他的關心。
☆ ☆ ☆
「喲,小女孩回來啦!」諾曼嘴甜的招呼著甫進門的容鳳儀及晴兒。
他的好意並不是真心的,而是為了她們帶來的寶物。
「是的。」容風儀仰高下顎,極為驕傲卻不失客氣的說著,眼神睥睨的掃了眼前這傢伙一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用這句話來形容諾曼老闆,還真是再貼切不過了,中國人的說話藝術還真是沒幾個外族構得上邊的高啊!
「這位漂亮的小姐啊,昨天,你說要給現金……不知道你換了現金沒?」
直腸子的晴兒一聽,傻愣的呆住,心想:完了!她和格格在外頭兜了一整天,根本都忘了這件事,現在可怎麼辦好!
眼尖的諾曼瞧見晴兒臉上緊張不安的表情,隨即意會她們顯然是忘了,既然如此,他何不再扮個好人,順水推舟的釣兩個稚嫩的丫頭片子把其他的寶物拿出來,這麼一來,他距離當大富翁的生活就不遠了。
「怎麼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他收斂起先前的笑臉,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接著又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叔叔井不是取負你們年紀小,你們也知道,住宿旅館付錢是一定要的,叔叔也是做生意討生活……」他繼而露出十分為難的模樣。
容鳳儀看著諾曼臉上瞬息萬變的嘴臉,心中滿是嫌惡,這種伎倆也不怕笑掉別人大牙,她身為恭親王府的小格格,打小不知進宮多少次,看宮中嬪妃、大臣勢力鬥爭的戲碼都看膩了,這老傢伙還當她年幼可欺,真不知道他除了長了一身肥肉和年紀之外,腦袋裡到底有沒有增加一點東西啊!
不就是個貪財的奴才,先把他留著,等她閒來無事再好好修理他一番吧!
「真對不住,」她虛偽矯情的笑,一臉的無辜,白藕似的手往衣袖內探去,隨即摸出一塊金子,「不曉得這東西夠不夠負擔我們今天的住宿費用?」她攢著眉佯裝苦惱得緊。
看著黃澄澄的金子在面前,諾曼的眼睛瞪得比誰都大。
「夠、夠……夠,綽綽有餘了……呵呵。」他笑得邪穢。
容鳳儀隱去虛假的笑容,隨即帶著晴兒往樓上走去。
「格格……」
「進屋去再說吧!」
臨關門前,晴兒四處張望了一下,才小心的關上門。
「格格,我們為什麼要給這麼多金子?」
「晴兒,你太沒心眼了,諾曼那個老傢伙就是瞧見你緊張的神色,料定我們身上一定沒現金,才敢跟我們拐著彎開口要錢。」
「可是格格,這下怎麼辦?」給都給了,要叫一個貪財的人把錢吐出來,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現在我們先給他甜頭吃,然後再找個時機好好作弄他一番!」
「好,讓他不敢再打我們的主意,誰叫他敢跟格格索錢。」晴兒又興奮了。
☆ ☆ ☆
來到這世界著名的水都威尼斯,若不搭著當地獨一無二的平底船好好賞游一番,豈不糟蹋了這趟旅程。
「格格,等等我。」真不知前方金枝玉葉的鳳儀格格腳程怎會如此之快,簡直像在飛也似的。
「晴兒,快點,今天我要好好游游這裡的河道,好好看看這兒沿岸的景致是不是比得上咱們大清的江南。
過去成天在王府裡,能玩的有限,除了一次全家搭遊船下江南,這次出了遠門,而且是來到這遙遠的國度,她一點也不害怕,反而對每一天的探險都充滿期待。
雖然她身上的穿著總不時引來旁人的注目,但是所有的心思都在眼前新鮮事物上的容鳳儀根本無暇理會。
「晴兒,坐過來。」她揮擺著手,示意動作老慢半拍的晴兒往她身邊坐下,「船就要駛出了,真棒——」她猶是精神奕奕的興奮著說。
船緩慢的離開了岸邊,徐徐的涼風迎面襲來,拂過滿是笑靨的人面桃花。
「呵呵……」風頑皮的逗弄容鳳儀的發稍,惹得她的頸頰一陣搔癢,不住的逸出嬌笑聲。
不經意的看見晴兒竟打起盹來,容鳳儀差點氣結。如此美景當前,晴兒還可以無動於衷的夢周公,真是服了她了。她狡黠的竊笑,隨手用方才拉下的一段樹枝撐著手絹,輕輕的撥著晴兒的鼻間、頸窩,存心不讓她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