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堂軒眼光一轉移到雨如身上,僵硬的情不自覺地軟化了,明知她看不見,但這只是種自然的反應。
「你……不會真的讓她找不到工作吧?」
他輕笑,愛憐地撫上她蒼白的臉,他似乎喜歡這動作,而且幾乎已成習慣。
「嚇到你了?」見她猶豫的點點頭,又道:「放心,我永遠不會對你凶。」他承諾著,意思就是他會永遠愛她、寵她、憐她、惜她。但,他知道她不懂。
「你還沒回答我!」她提醒他,執意地想知道她是不是害一個人,雖然那不是她的錯。
「人善被人欺,你不懂嗎?你就是心太軟,她才吃定你,她這麼對你惡言相向,舉止粗魯,你不生氣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想要她另那麼好欺負。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雨如固執地說。
這下子讓孟堂軒失聲笑了。「原來你也有脾氣啊!他不該擔心她搶笑著。見她擰緊了秀眉,才道:「不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她還不值得我花心思在她身上。」
「那就好。」
「很好,問題解決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啊!我……」她突然想到什麼,結巴地說不出來。
「有什麼問題嗎?」
雨如紅著臉,「我……我本來想自己來的,可……可是它……卡住了……」愈來愈低,到後面他幾乎得靠近她嘴邊才聽得清楚。
「什麼?」他仍是不解。
「拉鏈……它卡住了……我拉……不上來。」她低聲地說。
看著她紅透的臉,一陣低沉渾厚的笑聲便從他的胸腔透了出來。「喔!你放心,我很樂意為小姐服務。」他戲謔地說。將她轉過身,一片雪白無暇的背頓時映入他的眼簾,在終於弄開鏈時,他忍不住地在她雪白的頸項上印下一吻。
「好美。」他低贊。
她驚呼一聲,跳離他的懷抱,卻忽視了週遭看不見的障礙物,眼看就要撞上衣櫃。
「小心!」孟堂軒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拉過來,緊抱在懷裡。「寧願撞櫃子,也不想留在我懷中嗎?」他在她耳邊吹著氣。
「別……你不可以這樣。」雨如急道。
「為什麼?」
「我……我不是那種……那種女人,如果施恩於我,就是要我用那種方式報答,我……寧願不接受。」她慌亂地喊,奮力地想掙脫他的掌握。腰上那只熱力十足的手掌,幾乎讓她癱軟。
「你以為我是那種人?」理不清心底是傷心還是生氣,他放開她,「拉鏈拉好了,我們走吧。」
「對不起。」雨如扯住他的衣服,低聲道歉。她聽出他受傷了——為了她的話。但她不是有意的,與其說怕他,不如說是她怕他給自己感覺。
他輕歎口氣,重新握住她的手,「不怪你,是我不好。」他太急了,難怪會嚇到聳,失明的她任何事總懷有懼意、戒心,他若想得到她的心就得慢慢來。
「你等會,我把行李拿同去給老陳,再來帶你。「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二話不說地抱起她,不理會她的搞議,直接走出醫院。
??????
「咦?君慈他們呢?」一回到屬於他的公寓,孟堂軒將雨如放在客廳沙發上,招來新請的傭人,將她的行李整理好。
久未聽見孩子們的聲音,她發覺這幾天很少見到他們。
「他們在學校!你忘了?已經開學了。」他又發現她一項可愛的特點,就是迷糊。有些事她就很迷糊,這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就是,她永遠記不清今天是誰讀整天,誰讀半天,這是君修透露的。
「喔!」她不好意思地應了聲,當然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笑意。
「來,我帶你認識一下我們的家。」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慢慢的介紹,客廳裡除了必要的傢俱外,沒有多餘的裝飾品,以免她不小心撞傷自己。
雨如不知他是有意或無意,但那句「我們的家」的確讓的心怦怦地加快速度。
她……可以有所期待嗎?
從示妄想過當什麼灰姑娘,也不曾做過雀變鳳凰的白日夢,但住院近半個月的相處下來,她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將心遺落在他身上。
她是配不上他的,過去身體健康的她配不上,更別提瞎眼的現在。她知道她自己眼睛不樂觀,否則,他不會聽完檢查報告後,什麼也不對她說,若是好消息,他一定會迫不及待地告訴她的。那麼,就一定是壞消息了。
是什麼呢?沒復原的希望嗎?
他不說,一定是開不了口。所以她也沒問,當一次駝鳥又何妨?不知道,就能包著希望過去。
「你不是不是累了?」他牽著她停在她臥室門口,擔心地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嗯!有一點。」雨如順應他的猜測,沒有能力再去想多餘的借口。
「那你先睡一下,餐餐時再來叫你,對了,你等一下。」他揚聲叫喚那名傭人。「吳媽,你過來。」
「先生,有事嗎?」吳媽恭敬地問,好奇地看了一眼那名嬌美柔弱的女孩,看先生對她呵護的模樣,想必是重要人物吧!
「吳媽,她是這屋裡的女主人,以後你負責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是的,先生。」她應道,又轉頭對雨如道:「太太好,我吳媽,往後請指教。」
「我……我不是……」她才要說她不是「太太」,就被孟堂軒打斷。
「吳媽,你先下去,對了,晚餐多準備一些較容易消化的東西,太太的身體還不太好。」
「我知道了,先生。」
吳媽離開後,雨如馬上抗議。「我不是太太,你為什麼不糾正她?」
「有必要嗎?她只是個下人而已,我沒必要向她解釋什麼;再說,只是個稱呼而已。」
「可是……」她還想再說些什麼。
「好了,快點去休息吧!別累壞了。」
孟堂軒半強迫性地推她進房,送她上床,在她額上印一個吻後,瀟灑地離開。
明知和他爭辯沒用的,不是嗎?
也許傷體剛愈,體力還不夠,真的有些累了,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第五章
「東西呢?還沒找到嗎?」一棟豪宅裡響起一個陰鷙的聲音。
「抱歉!之前我們曾搜過邱進毅生前所住的屋子,為了不被發現,我們沒有弄亂房子裡的擺設,以免讓人起疑而打草驚蛇。不過我們搜得很徹底,可惜一無所獲。」另一個男中音略帶懼意地解釋著。
「該死,他會把東西藏到哪裡去?」葛敬之怒地道,將椅子旋轉面對面處,「他的親人呢?」
「搬家了,突然一夜之間就搬空了,現在在查搬哪裡。」
「快找,東西一定在他們身上,否則不會臨時搬家。再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東西找不到,你們就提頭來見我。」
「是!」那人匆忙地告退,輕輕關上書房的門。
「全都是飯桶!」葛敬之快氣炸了。「該死的邱進毅,死了還能給我惹麻煩,真後悔沒有早些送你上西天,才讓你有時間將東西藏起來,不過,你這種舉動只會把你的家人推進死路。」他陰狠地說。
東西是絕不能落入那沒人知道的神秘組織手中,已經有太多人莫名其妙的栽在他們手中。前一刻還是手下心腹,下一刻卻變成是臥底的,他們深入的程度令人咋舌。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也搞得他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因為就算一起出生入死十多年的心腹,也有可能是他們派來臥底的。真該死!
點起一根雪茄,葛敬之深深地吸了一口,穩定焦躁不安的情緒。
他可是政界有名氣人物,努力經營的名聲是如此的正派,可禁不起絲毫的錯誤發生,那東西一曝光,他暗地裡的勾當就會搬上檯面,且會死得很慘,所以,若有必要,他會不擇手段地殺光知道秘密的人。
??????
「你最近似乎過的很好嘛!」唐書樵戲謔的看著一臉春風得意的孟堂軒。
「那是當然嘍!」他笑道。
唐書樵訝異地看著他,以往,他在自己面前雖較別人來得輕鬆,但也絕不似現在那般笑口常開。的確,他變得愛笑了,雖然只有在自己面前,但卻是令人驚訝的。
「那就恭喜你了。言歸正傳,『堂皇』接到陶氏的Case了。」
「那是一定的。怎麼?有什麼後續沒說嗎?」
「他們要老闆親自出面和他們的代表談。」
「老闆不就是你嗎?」
唐書樵除了身為「飛達」的法律顧問外,還是「堂皇」的總經理,而且,外人並不知道在總經理上頭還有個董事長,這也是他們故意經營的現象,所以對外人來說,「堂皇」的老闆就是唐書樵。
「不,陶氏說要『大老闆『親自出面談,而且是對我說的。奇怪?他們是如何得知幕後還有個老闆的。」
「怎麼說?」
「單就陶氏一定要我出面這點就頗值得玩味,不是嗎?照理說,『堂皇』的所有決策,你都可以全權處理,根本用不著找我。而陶氏既能得到『堂皇』有個真正的老闆,就一定知道老闆的身份,所以我想,陶氏可能是衝著我來的。」他解釋著。「知道陶氏的代表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