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褲子、褲子……」
「好!」應觀眾要求,他扯下皮帶連褲……也一起脫了。
「哇!好棒哦——」她歡呼聲大得像要掀了屋頂。
「換你了。」大概是跳得渴了,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拿起啤酒又繼續喝!
「好啊!呵呵呵……換我脫……」她醉得口齒不清,連襯衫的扣子都解不開。
「笨死了!」實在是看不過她在那邊跟扣子糾纏不清的蠢樣,他伸過手,「我來幫你!」
「不要,我自己來。」她掙扎著跟他搶解扣子。
突地——
也不知是誰力道用大了,「嘶」地一聲,她整片前襟被撕了下來,大抹嫩白就這樣赤裸裸地呈現在他眼前。
「哇,好白哦!」他忽然覺得口好渴,喝下肚的啤酒似乎變成火了,正在灼燒著。
她面對他歪著頭笑:「你要不要摸摸看?」
「可以嗎?」他真的很想摸。
「是你就可以。」她嘰嘰咕咕地笑著。
「那我要摸了。」他的手掌輕輕刷過她的豐胸。
驀地,一陣閃電同時劈進他們腦海裡,兩人的眼睛不約而同瞪大、瞪圓。她的胸部上上下下起伏著,他的眼珠子就跟著她轉,不停地轉呀轉的,彷彿轉進了一處五彩迷宮,他的理智盡陷於此,身體裡惟一僅剩的只有一波又一波火熱的情潮。
「如新,我……」溫柔攬過她,他在她的小嘴上輕啄了一下。
「唔!」她眼裡儘是一片迷濛的秋水,「樞啟,我好熱……」
「我幫你脫衣服好不好?」不待她同意,他的雙手已自動自發解去了她的衣衫,不一會兒,粉雕玉琢的嬌軀已裸裎在他眼前。
郝樞啟硬生生嚥下一大口唾沫!感覺火焰已代替血液侵佔了他全身的血管,他的身子快被這股慾火給燒爆了:「如新……」
「嗯?」她輕哼。
她的呻吟無疑是一桶油,生生加入他體內的焰火中,將它們轟燒成一股沖天烈焰。他再也控制不住翻身壓下她,嘴唇在她的臉上、頸邊、肩窩各處游移不離……隱約有種體認,某些事情不一樣了,但……是什麼呢?身體完全主宰了大腦的運作,任其牽引著她進入雲霧!直人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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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金芒驚醒了兩隻早起的鳥兒,郝樞啟和水如新同時自地板上挺坐起來。
「奇怪,我怎麼睡在這裡?」默契十足地,他們不約而同開口。
然後,他們同時注意到對方的裸體,還有自己的……一絲不掛!
「哇!」合作無間地尖叫穿破了黎明的寧靜。
「你對我做了什麼事?」他們互指著對方責問,卻又……「啊——」在看到彼此的裸體後,同時跳了起來,各自找了個可以遮身的地方著衣。
二十分鐘後,當他們穿著整齊回到客廳時,兩人臉上都是一片慘白。郝樞啟和水如新垮著雙肩坐在地板上,沉默像塊無形巨石,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好半晌後,郝樞啟清清喉嚨,試著打破僵局。
「如……如新,你還記不記得昨晚……」
「我們開了場慶祝會,還喝了一點……酒!」真的只有一點嗎?看著地上七零八落的啤酒罐,數一數居然有二十來罐,老天,他們到底什麼時候喝了這麼多酒?
「嗯!這一點酒還真不少。」他把空的啤酒罐全撿回來排好,整整有兩打。
「都怪你,幹麼買這麼多酒?」
「這些酒我本來打算喝一個月的。」結果卻在一個晚上喝光了,難怪會鑄成大錯。
她用力抓著頭皮,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要喝酒了,只知……大錯已成,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他的神情也是一片苦惱,「一般遇上這情形多是……結婚嘍!」
「你要我馬上嫁給你?」並非討厭他,心裡也曾多次幻想將來嫁予他為妻;但那是將來,現在他們都才十來歲,大學還沒畢業就要結婚,她不知道這樣倉促的婚姻是否有保障?
「不然你說咧?」他也沒想過這麼早結婚,在他的人生藍圖裡,成家還排在事業之後,他原本是打算先開創出一番事業後,再帶她回水家,向她父母提親、光明正大地將她迎進郝家門的。
誰知……唉!總歸一句話,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她抱著腦袋哀嚎,這種事她以前又沒碰過,誰曉得該怎麼辦?
「都是這些酒惹的禍啦!酒能亂性,說得真是一點兒也沒錯。」末了,她乾脆把氣都出在那些空酒罐上。
「沒錯,都是這些酒害我們的,踩扁它。」他跳起來,把那些空酒罐一個個踩扁。
「好!踩扁它。」她也跟著加入發洩行列。
直把所有的酒罐都踩扁後,他重重地一頷首:「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從此戒酒。」
「我也是。」她舉起右手高聲宣誓。
「所以,」他用力深吸一口氣,「我們絕不會再犯相同的過錯,對不對?」
「對!」她大聲附議道:「因此,這次的事……」
兩個人迷惘的眼珠子竟選在此刻,同時發出燦亮的虹光。
他們一起彈指:「這次的事純屬意外!」
「沒錯,『意外』就是不小心發生的事,人們不應該將它放在心上,耿耿於懷。」她進一步解釋道。
「那就讓我們一起忘了它吧!」郝樞啟大聲宣佈。
「好,忘掉它。」水如新拚命搖著腦袋,好像要把昨夜發生的事全搖掉般,「昨天晚上我們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從此以後誰也不准再提起。」
「違約的人是小狗。」她舉掌,與他在空中互擊、定下盟誓。
一夜的旖旎就在兩人都不肯面對現實的情形下,以一句「意外」收場。
但……事情真能這麼簡單嗎?
第五章
「什麼?懷孕?」一陣晴天霹靂打得郝樞啟差點暈倒。
「嗯!」水如新兩手抱住腦袋虛弱地應了聲。
「怎麼會?」不敢相信,他才二十啷當歲就要當爸爸了。
「那次意外,記得嗎?」果然,意外是不能輕易抹殺的。
「那不就……」他扳扳手指頭,「三個多月了?」
「是啊!」前兩個月,她還幻想是自己算錯生理期呢?全世界有那麼多夫婦想生孩子卻生不出來,沒理由她這麼倒霉!才「意外」一次就中標吧!
直到近幾天,她的小腹明顯微凸了,去給婦產科醫生檢查,才確定,這「意外」將永水遠遠留在她身邊,提醒她,酒醉的結果有多悲慘。
又一道猛雷把他打得動彈不得。
再過六個月她就要生了,他將升格當父親,那時……剛好大學要畢業,緊跟著……嗚嗚嗚……他就要入伍了。這下子要怎麼安置水如新母子啊?而且當兵期間有兩年,這段歲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壞就壞在,他不自由,無法再拚命打工,他們母子的生活將成問題。再者,這違建也不適合初生兒居住,夏熱冬冷的。他得想辦法給妻兒換個好環境才行。但……他有錢嗎?人生藍圖明確規劃著,創業基金是不能動用的,那得留著他日後開公司用。現在他們的日常所需都是他身兼數職賺來的,如果他再多找幾個差呢?有沒有可能在小寶寶出生前賺足妻兒未來兩年的生活費用?郝樞啟兀自沉思、盤算著,而水如新看他一臉凝重,一顆心頓時沉到谷底。不能怪他無情,試問天下男人,有誰願意在人生最輝煌的時候,弄個孩子來礙手礙腳的?可以預料她和孩子一定會成為他功成名就的絆腳石,那就莫怪他要厭惡了……
水如新含悲忍痛地站起身。那一夜的意外她自承責無旁貸,既是如此,也只好咬牙認了,誰叫她要酒後亂性呢?她活該!她抽出口袋裡早已有所預感而寫下的告別信放在他面前,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默默地離開了這滿載她夢想、卻又帶給她無限憂愁的所在。
而另一邊,郝樞啟還在算了又算、想了又想。可無論他怎麼計量,以他眼下的情形,要既不動用創業基金、又顧全水如新母子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生產、坐月子、養孩子……樣樣都要用到錢,不行了,他真的保不住自己的夢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快得令他措手不及。
「我可憐的孩子,老爸真是對不起你。」猛地,他一咬牙,罷了!大錯既已鑄成,身為男人就不能推卸;水如新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而孩子是自己的骨血,怎麼也比金錢更重要!
他的創業夢……雖然很捨不得,但他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奮鬥,就把人生的藍圖全部往後挪吧!為了他摯愛的妻兒,他的公司可以等到三十歲、四十歲,甚至五十歲再開。
「如新,我們結婚吧!」當他下了決定猛然回過神來!才發現她不知在何時已失去了蹤影,「如新,你在哪裡?」
他以為她進了廚房,在小小的斗室裡轉了兩圈,依然不見她的人影。這房間就這麼點大,一目即可望盡,沒有地方讓她躲的!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