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找來一套白色褲裝遞給唐欣,他越想是越覺得奇怪,唐欣整個人都做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了,韞禮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你怎麼還沒走?」郝韞禮見彼得任務達成了,還杵在門邊,難道想偷看唐欣換衣服不成?「快點出去。」
「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我馬上消失。」沒辦法,彼得實在是太好奇了。
「問吧!」郝韞禮走過去握住門把,準備他話一說完,立刻鎖上大門。
「我自信我的化妝術毫無破綻,你是怎麼識破唐欣的偽裝?」
「她在五百公尺外我都能聞出她的『氣息』,你的化妝術再精湛又有何用?」
彼得的下巴應聲落地。這傢伙是狗嗎?
郝韞禮當著他的面,砰一聲鎖上房門。
這時唐欣已經從屏風後換好衣服走出來,她也聽到郝韞禮剛才說的話了。
「其實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吧?」
郝韞禮聳聳肩。「差不多!」
「對不起。」她心慌意亂地扭著十指。
「為了哪一件事呢?」他雙手抱胸直盯著她瞧。「我都說不怪你們騙我這檔事了。」
「還有……其它……」而且是更難啟齒的兩件事。
「哦?」他揚起眉等著她接續下文。
「那天,你喝醉酒的時候……」
他突然被口水嗆到,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忘了它!」那不僅是她的難堪,更是他男人生命中一大污點。
「你不怪我嗎?」
郝韞禮突然牽起她的手。「那次是我不對,我答應過要聽你說話、尊重你的意見,但我卻沒有做到,還胡亂發脾氣罵你,你願意原諒我嗎?」
「韞禮,」她紅著臉低下頭。「那我也為我的情緒失控道歉,我們一起原諒彼此吧!」
「並且徹底遺忘掉那件事!」這點最重要,男人大丈夫的,喝醉酒被人家那個了,若傳揚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
「嗯!」她也覺得忘掉比較好,省得她每回想一次、就發燒一次,早晚燒壞腦袋。
郝韞禮放鬆似深喟口長氣,細瞧她羞紅水嫩的花顏,越看越覺心神蕩漾。
「那麼,」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濕濕熱熱的喘息在她耳畔吐納。「現在我可以吃你的櫻桃了嗎?」
「櫻桃?」唐欣一時忘了他們之間的暗語。
郝韞禮挑眉,粗粗的手指懲罰性揉捏她柔軟艷紅的唇。「想起來了嗎?」
「啊」——櫻桃,指的就是她的唇嘛!這表示他想吻她,她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
「可以嗎?」他的舌乘機輕舔了她的耳垂一下。
唐欣幾時見過這等陣仗了,她渾身一顫,心慌意亂地亂點頭。
得到解嚴令,郝韞禮喜不自勝吻上她的唇。
起初,他不敢吻太深,兩片唇瓣壓著她細細地蠕動,就怕一操之過急,她又要昏倒。半晌,她的呼吸漸漸急了,半瞇的秋瞳情慾嫣然,他才放大膽量以舌輕扣她的牙關。
唐欣不曉得他想幹什麼?但她向來是個好學生,很懂得有樣學樣,便也學他伸出舌頭。當她的丁香與他的接觸,兩人同時瞪大眼,就好像天雷勾動地火,兩條舌頭自顧自地勇往直前,闖入對方唇腔。
男人與女人的特質是如此地不同,控制不住異性相吸的魔力,他們簡直恨不能將彼此吞下肚。
抵死纏綿的糾葛直至兩人的肺部發出缺氧警訊,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放開彼此。唐欣第一次體驗到如此激狂的熱吻,兩條腿抖得站不起來。
郝韞禮雙手抱著她,任她倚在他懷中,他想不到睜開眼的吻是這麼地麻辣火熱,他親眼看見她的表情由錯愕、著火、到烈焰沖天,更在她那雙黑寶石般的瞳孔裡發現自己的酥醉陶然,好……好奇妙的感覺,真想再來一次!
「欣,你終於接受我了,真是……好不容易啊!」
聽他這麼開心的表白,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韞禮,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什麼?」他熾熱的眼依然緊鎖住她紅艷迷人的唇,實在好可愛,他忍不住了,重新低下頭。「有事待會兒再說。」
「是有關我第二次昏倒的事。」她兩手推拒著他不停進逼過來的大腦袋。
「什麼?」郝韞禮瞪大眼,這下子什麼火都熄了。
「我要先聲明,那一次我不是嚇昏的。」
「那是怎麼昏的?驚昏的?」還不是換湯不換藥。
「不是啦!」她跺腳。「我是……不小心睡著了……」
「睡著了!」這答案比「嚇昏」更傷他男人的自尊心。
「你聽我說完嘛!」她用力握住他的手,這是他們做溝通時的暗號。
郝韞禮立刻閉上嘴巴,同時也收斂住心底所有的怒氣。
「開幕典禮前一個禮拜,為了讓室內佈置能夠如期完工,我和邱先生整整熬了七日夜,那時候真的已經好累、好累了;後來你看見彼得扶我,就是我累得實在站不穩了,他才幫我一把,結果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罵一頓,我那時氣得腦袋發暈,所有的疲倦同時湧上來,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聽得心疼不已,原來所有的誤會全是他的自以為是招惹出來的。
「欣,我很抱歉,是我不好,你願意原諒我嗎?」
她搖搖頭。「我跟你說這件事不是在怪你,我是想告訴你,我一直很信任你,嘴巴說的和心裡想的全都一樣,而且……」天邊的彩霓條然群集在她的雙頰上。「我……其實很喜歡你……從來沒有嫌棄過你,那天你聽到我和小艷說的話完全是一場誤會,你一定要相信我。」
「這件事在我後來被唐艷趕了幾次之後就全明白了。」她家小妹是個有理說不通的怪人,永遠只看事情結果,跟她辯論無異是對牛彈琴,難怪唐欣不願與她討論事情,浪費時間罷了!
「小艷怎麼趕你?」真是不好意思,但妹妹的所作所為也全是為了她好,她夾在中間,實在兩面不是人。「你別怪她,她……沒多大惡意的。」
「我知道,她也有選擇姊夫的權利是不?我會做到讓她滿意的。」
「韞禮,」他能理解,她實在太高興了。「謝謝你!」
「我比較喜歡另一種謝法。」他彎腰抱起她,放在躺椅上。
「你……」
「噓!」他的食指在她唇上摩挲著。「這種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多餘的。」他低下頭,細細地吻著她精緻細巧的五官。
他的舌輕輕佻逗著她微顫的眼瞼,吻過雙眼後,雙唇落向鼻頭,那渾圓的可愛模樣,引得他的牙忍不住輕嚙慢捻。
「唔!」她情不自禁漫哼出聲,手腳下意識顫動著。「韞禮」——
「怎麼樣呢?」吻完她的鼻子後,他故意跳過她的唇,濕熱的舌續挑逗進她的耳蝸。「告訴我,你覺得如何?希望我怎麼做?」
唐欣的螓首在躺椅上迷亂地擺動。「我不知道,好熱,韞禮,我好熱,身體好難受……」
「你希望我怎麼幫你呢?」好不容易,他可愛的唐欣終於也知情識趣了,他怎能不加把勁兒,教會她男女之間的情事。
她睜開迷濛的雙眼,直盯著他削薄有型的嘴唇瞧——就是那個地方,唯一可以熄滅她體內躁火的良方。
她渴望再次品嚐那股軟硬適當、粗擴中帶著柔情的滋味,她想吻他,好想、好想……「我……我想吃你的櫻桃……」
「我的唇用櫻桃來形容不大好吧?」他挑眉,還是故意逗她。
「那就草莓吧!」管它是什麼東西,反正她想吻他就是了,廢話這麼多作啥兒?她奮力拉下他的頭,噘起的紅唇乘機印上他的。
郝韞禮開心得幾乎掉下淚來,辛苦追她數月,茫茫難安的心總是震盪於她博愛天下的溫婉笑容中,愛她的純美、怨她的良善,他不知道他究竟愛不愛得到這個美麗善良的女神。
直到這一刻,她的主動表明了她的心意,他心裡的不安終於可以放下了,她確確實實屬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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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進展肇因於男女雙方的改變,郝韞禮很高興,他總算等到唐欣的真心了,但他卻無法確定,他喜歡現在這樣的狀況?
「唐欣」——火力減半、再減半的叫聲摻雜了許多無奈,他捨不得吼她,但他真的快被她搞瘋了。
「韞禮,」她笑得像是春風飛舞在她臉上。「看我給你做了什麼?」她獻寶似地打開保溫瓶,濃厚的薑汁香味飄了出來。
「薑汁湯圓!」寒流來襲的冷冬最佳消夜點心。「好棒,你怎麼知道我……等一下,我不是要跟你說這件事。」捧著心愛的湯圓,他差點忘了找她的真正目的。
「你有事找我嗎?」她渾然不覺他的怒氣,笑容可掬地盛了碗湯圓送進他手裡。「邊吃邊說吧!薑汁湯圓冷了就不好吃了。」
「可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總覺得這碗湯圓吃下去,他就沒有立場找她理論了。
「別可是了!」她笑瞇瞇舀了口湯圓送進他嘴裡。「好吃吧?我知道你怕甜,所以煮消夜的時候,你的份特別另外做,糖只放一半。是不是更爽口?」這一招是與他相交數月後,她才慢慢體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