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右弼不由得眼眶發酸,外表冷漠如冰的男人,卻在心底潛藏了比火山岩槳更濃烈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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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熟悉的釘錘聲再次於空間中響起,伴隨著一聲長歎,未央認命將地上已修無可修的板凳扔進垃圾筒裡。
唉!全是她的錯,明知一身神力,配上家傳的好功夫,破壞性已經夠強了,她最近還心不在焉,隨便一舉手一投足,碗碎、盤裂、桌傾、椅倒,只不過在朱朱家借住了五天,一間可愛的透天厝就給她搞得比被龍捲風刮過還慘。
可憐朱朱這些傢俱都是從垃圾場撿回來廢物利用的,守財奴還說過,這些傢俱要伴她過一生,想不到……
想來,她真是無顏見好友,白吃、白喝、白住,沒付半毛錢還不打緊,三不五時還給她捅點摟子,慚愧,未央實在是很慚愧。
但這也不能全怪她啊!蔣森嚴最少得負一半責任,她好歹給他做了近一個月的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以為辭職後,最少有個萬把塊可以拿,誰知她一通電話打過去,他老兄二話不說,劈頭就是一頓好罵,還威脅她若再不出現,要給她好看。
真是神經,她要想見他,就不會躲起來了,離家出走就是暫時不想看見他嘛!還叫她自投羅網?他頭腦有問題啊。
沒辦法嘍!她只好繼續白吃下去,先賴朱朱一陣子再說。板凳丟了,她改拖過一張小茶几,它的腳折了,斷成三截,還不算太嚴重,黏一黏,加幾根釘子,應該修得好。
她站起來,準備進屋拿強力膠黏桌腳,一陣暈眩感猛地襲來,她眼眶一黑,腳步踉蹌了幾下,驀地往後倒了下去。
「末央——」中午回家休息的朱朱,才踏進家門,就被她嚇個半死,一箭步衝過去,幸好及時扶住了她頹然往後倒的身子,否則這一摔下去,滿地都是鐵釘、破傢俱,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的。
呼!未央長喘口氣,搖搖昏眩的腦袋,一下子又沒事了。她最近老是這樣,原以為是前陣子工作太忙,身體虛弱的關係,但在朱朱家好吃好睡了五天,流失的體力也該補充回來了,怎麼還常常頭暈、噁心、想吐,似乎有點不大對勁。
「叫你去看醫生你不要,看吧!要不是我手腳夠快,這下子鐵摔成小白癡。」朱朱沒好氣地罵完她,又伸手招呼站在門口的大男孩。「進來啊!學弟。」
未央抬頭望去,一個年輕的大男孩正衝著她笑。「你好。」她站穩身子,微笑地和他打招呼。
「陳逸達,我以前在中藥店打工認識的朋友,他現在是K大三年級學生,算起來是我們的學弟,我叫你去看醫生你不要,剛剛在路上遇到他,正好請他回來幫你把把脈,人都帶回來了,你總不能再拒絕吧。」
「把脈?我……可是我又沒事。」未央為難地搖著手,不會吧?中醫出診到家裡來了。她覺得自己還好嘛!頭暈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病,最怕是好好地被診出大病來,以她現在的狀況……噢!她不想拖累任何人啊。
「少廢話啦!」朱朱才由不得她拒絕,強拉過她的手交給陳逸達。「學弟,你幫她看看。」
陳逸達兩指搭在未央腕脈上,閉目沉思半晌,換過一隻手,又診了一會兒。
「學姊沒病啊!她只是懷孕了,不過她身體不大好,得好好調養才行,不然以後生孩子會很辛苦。」
未央早在聽到「懷孕」二字時就已經嚇呆了,懷孕?她?這肚子裡已經有了蔣森嚴的孩子,哦!MYGOD,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她不是吃了事後避孕藥了嗎?居然還會懷孕,那是哪門子的爛婦產科、爛醫生、爛避孕藥,避到懷孕……天啊,完蛋了!這下子真是完蛋大吉了。
她顛顛倒倒地走回屋裡,滿臉蒼白,一片迷惘。不!這太可怕了,她不相信……她沒有懷孕,沒有……
「學弟,她懷孕多久了?」朱朱焦急著拉著陳逸達的領子問道。
「兩……快兩個月吧?」可憐的大男孩被這兩個神經質的女人嚇傻了,怎麼會有人聽到懷孕,像看見天崩下來,那樣驚駭。
「慘了!」朱朱哀嚎一聲,再顧不得陳逸達,三步並作兩步衝進屋裡。「未央,你千萬別做傻事啊。」
沖了一個冷水澡,她再走出來,清明的神智已流回大腦裡,看見朱朱走上樓,她忙不迭地跑過去抓住她。
「你給我買的什麼避孕藥?我吃了這麼久,居然還會懷孕。」
「那個……」朱朱低下頭,沒敢看她怒火沖天的利眸。「我沒有去買避孕藥,給你的其實是……綜合維他命。」
「維他命!」未央簡直快瘋了。「你為什麼要騙我?」
「那時候……我以為你是喜歡蔣森嚴的,所以……有了孩子,你們在一起的機率會比較大嘛!我也是想幫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我是喜歡他,可是……」未央無助地坐倒在地。「他不喜歡有什麼辦法呢?」把兩個無法相愛的人綁在一起是沒有幸福的。」更慘的是,她現在又懷孕了,哇!
人算不如天算,這下子真是沒救了。
第九章
一早,朱朱再也忍不住了,埋頭闖進蔣森嚴的辦公室,也不管裡面正風雲密佈,冷面總經理、白警官,加上一個不時上門拜訪的王子殿下,三大巨頭,各懷鬼胎,鬥得不可開交。她一箭步衝過去,旁若無人地扯住蔣森嚴的領帶。
「你給我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未央?」
「未央?你知道她在哪裡?」蔣森嚴冷峻的臉孔一變,焦急溢滿瞳眸。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朱朱怒道,這混帳傢伙,可把未央給害慘了,今天要不親口聽他說出真心意,她絕不饒他。
「你……」蔣森嚴抿緊薄唇,一把怒火在心頭熊熊燃起,正想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一頓,修然察覺週遭投射過來四道饒富興味的眼光,兩隻煩人的蒼蠅還沒走。
他虎目一瞪,橫掃室內。「左輔、右弼,送客。」他的家務事容得下無關緊要的外人看熱鬧?別作夢了。
「總經理……」白警官還想說些什麼。
蔣森嚴腳跟兒一轉,乾脆抓著朱朱進內室去了。就當一屋子外人是透明玻璃做的,他沒看見。
倨傲的態度當場惹毛了兩位大人物的貼身部屬,頭兒不生氣,下面的人可火大了,幾十支點燃的火箭齊齊射向蔣森嚴背後。
只可惜當事者就是這麼狂,笑罵由人,他只管做自己高興的事情,大大方方地當著眾人面甩上內室的門,任外頭風飄雨搖,他兀自在裡面逍遙自在。
「說吧!你想要多少錢?」門一關上,蔣森嚴轉身面對朱朱,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和冷到冰點的說話語調,讓人不由懷疑,這個冷漠的男人,與方才外頭那位險些被怒火焚身的總經理,真是同一個人?
朱朱橫瞪他一眼,這傢伙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要錢幹麼?我是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未央?」
「這是我們夫妻的事,你有什麼資格過問?」
「憑我是未央的好朋友、好姊妹,在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是我安慰她、照顧她,而你這個混帳丈夫……哼!」朱朱輕蔑地從鼻孔中噴出兩道琉璜味兒十足的火氣,對蔣森嚴之不滿已瀕臨極點。
「也就是說未央離家出走後,一直跟你在—起?」蔣森嚴一下子就捉住她話裡的重點。
「不知道。」她回吼一句,不由懷疑起未央的眼光,這種冰塊也似的霸道男人她也喜歡,真沒水準。
「她在哪裡?」蔣森嚴咬牙切齒,他得握緊拳頭,才能忍住痛揍這個不知死活的笨女人一頓的衝動。她到底明不明白,未央現在情況危險啊!
「我說了——不——知——道!」無視於他快要殺人的目光,朱朱怎麼也不肯出賣朋友。
「你……」他一箭步衝到她面前,揚在半空中的拳頭抖如秋風中的落葉。
「怎麼?你想打我不成?」她卯起來也是啥兒都不管的衝動個性,小臉高高仰起。「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我怕你不成?」
「你……」他氣得臉色發黑,一雙鷹眸如火如荼地飄射出陣陣火山熔岩。「我再問一次,未央在哪裡?」
「我不……」她話說到一半,突然閉了嘴,驚訝地望進他眼裡赤裸裸驚懼交加、擔憂受怕的激情,這傢伙真的是打心底在關懷未央啊!
以蔣森嚴冷漠的個性來看,除非是他非常在乎的人,否則他才不管別人生死呢!而這樣的男人卻為了未央,慌張失措,他的感情表達的再明顯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