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再買就有了,沈小姐畢竟來者是客,你這樣對待她哪像個好主人?」
她聞言大吼:「我才不想當什麼好主人,我只想早一點趕她走。那女人像什麼鳥客人?我那堆傘是我青春血汗的結晶,怎麼買?」她叉起腰理直氣壯的罵人。
「你太無理取鬧了。」一瞬間,湛見弘覺得頭痛。
「我無理取鬧?"她生氣阿弘袒護NO.2,心中有一股不平之氣。左婷婷冷冷的笑,「你心疼她?再奉送你一點八卦好了。」回過身,她背對湛見弘用著再輕快不過的語氣道:「N。2不知道她的牙刷刷過馬桶,還以為她玩的小手段能把我氣走,想和我鬥?哼!她進屋裡後還不知情的拿那支牙刷刷牙。我等到她刷完牙後才慢慢、慢慢的告訴她。哈哈!你都沒看到她那一瞬間的表情,真是太精采。青青白白的像貞子復活,那種想吐又生氣的樣子看了真是教人大快人心。」
「左、婷、婷!」他真沒想到,婷婷居然真的做這等好事?
「怎麼樣?你心疼?」轉身面對,她用滿是任性刁蠻的態度來看他。
「你……」他咬著唇猶豫了會兒,才用著不重不輕的力道輕輕打了她一個耳光。
「你……打我?」她傻了。
阿弘居然打她?為了一個不認識的N。2居然打她?耳光不重,但落在她心上卻是無比的心痛。
他歎了一口氣,輕輕道:「我打你是因為你無論如何都不該這樣對待她。」
「那該如何對她?鞠躬哈腰,卑躬屈膝嗎?」她的淚禁不住委屈,終於奪眶。
「婷婷,你年紀也不小,總要學得度量大一點。」他想伸手拉近她,卻不料被她嚴厲的推開。
「是, 我是年紀不小,度量又小,我不配住在這裡,你去找口NO.2吧!不過我是絕不承認自己錯的,她是咎由自取。」她用袖子抹去淚,滿心不甘地恨恨說道:「我就知道你比較疼她,不疼我。」話一說完,她立刻跑掉了。
看著她離開這幢房子,湛見弘心中有說不出的痛。
婷婷,誤會他了。
第十章
夜也深了,左婷婷還沒有回來,湛見弘心中益發著急,左雲飛此刻人又在國外,教他上哪兒找人才好。
原以為她鬧鬧小姐脾氣,一下子就回來,沒想到一去幾個小時不見人影,萬一出了什麼事……啊!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去。
他得試著給自己找些事做,煮飯吧!若一會兒婷婷回來喊餓就立刻有東西吃。
湛見弘心中歎息,也許不該打那一巴掌的,對婷婷來說實在太重了!
「Ced,過來吃飯。」他低聲命令蜷縮不理他的狗。
狗兒朝天呼了一聲,屁股朝湛見弘以示抗議。哼!不食嗟來食。
「咦!你這隻狗脾氣很大喔!」真是什麼人養什麼狗。『叫你吃還不吃?」
「汪!」很難得的,Cand發出第一聲狗吠,對著湛見弘。
連湛見弘都傻眼了,這只平時視他為同伴的狗居然吠他?
小狗眼露出不尋常的訊息,似乎有一種想咬人的暗潮洶湧。
「喂!你這隻大笨狗。」他指著狗鼻子罵。「你給我搞清楚,今天是笨婷婷棄你而去,我好心煮飯給你吃,你不感激我還朝著我叫,你不懂感恩圖報,我就只好殺了你去當狗肉喂老饕。」
小狗連環叫——阿弘是壞人。它在湛見弘腳邊又叫又跳,很是生氣的樣子。
「你……」 人不乖, 連狗都要造反? 湛見弘生氣,不假思索的拿起拖鞋K上Candy的狗頭。
一瞬間,狗叫的聲音摹地停止。
湛見弘定晴一看,哇?Cand哇哇大哭、淚水橫流,連拖鞋都濕了,分不清是狗淚水或狗鼻涕。
「Cand!」他慌了,沒遇過這情形,該如何是好?他一時手足無措。
Cand的鼻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抽著,眼淚鼻涕一起流,和人哭的樣子有十足十的像。
看著、看著湛見弘的心也酸了,如果說什麼人養什麼狗,那是不是可以解釋成婷婷的心裡現在充滿著無限的哀傷?
他輕輕拍著Cand的頭向它保證:「Cand乖,別哭了,我明天一定去把婷婷給找回來,好不好?你先吃飯,別哭。」
雨停後的天空有一些寂寥,有一些落寞,正像他此刻的心情。
湛見弘無心辦公,坐在辦公室內翻著桌上文件,卻一個字也進不了他的眼。
湛見成倚在門口,笑嘻嘻的靜看好久,這才甘願出聲:「為愛傷心?為情傷神?」
他一抬頭就看見不想見的人在幸災樂禍。「少來煩我,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左婷婷『離家出走』?」湛見成依舊是含笑看他。
「消息真快。」湛見弘壓根兒不想去理這檔子事,到底是誰這麼八卦,馬上上全國廣播網?
「我還知道一個大消息喔!」湛見成故作神秘狀的想引起他的好奇心。
奈何!湛見弘根本不為所動。
「不希罕聽?"湛見成就不相信,說出來後他還能如此老神在在,才怪!
「左婷婷辭職了!」湛見成大聲宣佈。
果然,湛見弘不相信的猛一回頭,「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他輕鬆拿出左婷婷的離職書來。
湛見弘不相信的接過手來看,「離職書……她真的辭職了?」他還是不太敢相信。「那她要去哪兒?」
「回家羅。」最輕鬆的人莫過於湛見成。「哎!你都沒看到婷婷辭職時魏經理的臉色,真叫做大悲喜交集!又高興少了一個搗蛋鬼,又傷心少了個開心果,啊!做人真難哪!"
「你少幸災樂禍。我從來就沒聽過婷婷家裡的事!」
「那這就是你不對嘍!一點兒都不關心她。」
「我……」湛見弘此刻是欲辯無詞,啞吧吃黃連。
「來吧!別說我這當哥哥的都不照顧弟弟,這張地
址可得好生收著哪,丟了就沒了。喂!別太感激我,我這是為善不欲人知。大恩記在心裡就好,不必言謝了。"
湛見弘把紙條緊緊捏在手裡,猶如見著一絲光明。
湛見弘把車子停在一段長長綠樹拱托的籬笆盡頭,心頭著實納悶。
這會是婷婷的家?這比較像園藝造景公司的苗圃吧!
他慢慢的朝前方一處看起來長得像門的方向走去。
推開籬笆的鐵門,他輕聲喊:「請問……」
裡頭砰砰砰砰的傳來聲響。左婷婷粗魯的大喊:「誰呀?」膽敢吵她午睡,她真是歹命,連午睡都成了奢侈的享受。
湛見弘看見來者樂得心花朵朵開,這下不必請問了,他已經看見他要的答案。「婷婷。」他輕喚。
左婷婷頭昏了。「我一定是剛睡醒腦袋不清楚才會聽見阿弘在叫我。哼!」她哼了一句不知什麼意思的哼之後,旁若無人的拿起水管準備給樹澆水。
「左婷婷。」他喚得很輕很柔,很攝人心。
「啊——」聽見有人叫她,她不經意地抬頭,"阿 弘。」是他?居然是他?
「是我。」他笑吟吟的見著她就滿心歡喜。
左婷婷厭根沒心理準備要見他,心一慌轉身想往屋裡跑去,卻不料湛見弘動作更快的拉住了她。
「為什麼要跑?我那麼可怕嗎?」
「你……來做什麼?」她想起那天的事滿心不自在。
「跟我回去。」
「回去哪裡?這裡才是我家。」她還在鬧脾氣,非常介意他罵她的那一件事。
"婷婷 ,別孩子氣了。Cand還在家裡等你哩!」
Candy,想到她最疼愛的Candy,不覺得眼眶又是一紅。
「走吧!和我回去吧!」拉著她的手,湛見弘心中有著滿滿的不捨。
「沈小姐呢?」她酸溜溜地問,足見心中對這件事記掛很深很深。
「還是這麼小心眼?」他取笑她。「早走了。」
「哼,」竟然又笑她?「沒回來過?」
「什麼回來?她嚇死了,把那地方視為毒蛇獸窟,打死也不敢再踏進一步。」他打趣道。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她會那樣認為都是我的錯似的。」言者無心,聽著有意,湛見弘說的話聽在婷婷耳裡就像帶了刺般礙耳。
他爽朗地大笑。「可別說她會那樣認為都與你無關!"
她一聽,心中火氣更旺。打開水龍頭,強烈水柱直直朝湛見弘噴去。「你走,你走,你這沒良心的臭男人,你給我滾!」她氣急地朝他大吼。
湛見弘被她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剛才不是還好好的,怎地脾氣說上來就上來?
「左婷婷,你在外頭窮嚷嚷些啥?要給我得罪了客人,你的小鬼皮就給我繃緊一點。你要沒澆完所有的水,打掃好苗圃,我看你今天就不必回家吃飯了。」屋內傳來相同雄壯威武的聲音,左婷婷聞之臉色大變。
「糟了, 是三哥。 」她心頭慌,一時顧不了許多地推著湛見弘猛朝門外去,「快走,否則退了就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