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一結婚,所有的流言就會自動停止,而且我是家裡的獨生子,再怎麼討厭女人,兩年後也差不多該結婚了。三年生一個小孩,只要兩個就好了,不過最好都是男的,省得麻煩。」
鍾離夢聽得一愣一愣的,突地有些恍然大悟。
「難道你不會覺得這樣的人生相當無趣嗎?」為了結婚而結婚……結婚的意義絕不是為了傳宗接代。
「會嗎?」他挑眉輕笑,俊美的臉上漾著魅惑眾生的邪氣。
他可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對,身為家裡的獨子,傳宗接代是必須的,會預計在兩年後,是因為那個時候已將所有的企劃案推行,那時他才有閒情在一群女人中找一個較順眼、較不討厭的。
「看來,你受你姐姐們的荼毒甚深。」
睇著他壓根兒不認為有錯的神態,鍾離夢舉白旗投降,不想再繼續和他談婚姻是愛情結晶的大道理。
「還好吧,我只是受不了女人又蠢又貪婪的表情,憑一張臉或者是完美的身體便企圖駕馭男人,進而控制男人的生活。男人或許是一種視覺動物,但是不管多美的女人、多傲人的體態,終也會有膩的時候,女人這種單行道的想法,只會讓我更受不了。」
想起他那兩個愛慕虛榮又死要面子的姐姐,他就頭痛,還好他已經千方百計地把兩個姐姐給嫁出門,要不然真不知道他到底還要受她們的欺凌到什麼時候。
把她們嫁出去,是他截至目前為止最成功的兩件企劃案,因為成本最低,利潤卻是最可觀的。
「嗯,你真的要抱持這種觀念結婚嗎?」
「反正結婚就是為了要傳宗接代,不是嗎?」睇著新郎休息室裡的擺設和花束,他正努力地為兩年後的婚禮做些功課。
他是不喜歡女人,但那並不代表他喜歡男人。兩年後的婚禮是勢在必行的,只要他要,屆時就會有一群女人擠破頭搶新娘子寶座,所以他要關心的只是如何以最低的成本規劃出華麗的婚禮,順便再替自個兒的商品打點廣告就好。
「跟你結婚的女人很可憐。」他無法想像自己要如何跟個不愛的女人一起過下半輩子,與其如此,他寧願單身。
「別傻了,可憐的人說不定是我。」晁央弦輕笑著又點上一根煙,慵懶而愜意,「想想我得花多少錢去滿足一個女人的胃口……想到我嫁出去了兩個禍水,還得娶一個禍水進來,我就忍不住為自己叫屈。」
「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這樣的。」至少他老婆不是。
「那你說,她們是為了什麼而結婚?」他斜睨一眼,完美的唇輕勾著迷人的笑痕,「男人為了傳宗接代而結婚,女人不就是為了一張長期飯票而結婚嗎?你說對不對?」
至少他可以確定他兩個姐姐都是因此而結婚的;一方面怕自個兒過了三十未出嫁有傷面子,一方面卻又是為了要有一張可以供她們依靠一輩子的鑽石飯票,不但可以讓自己的生活有所保障,又可以保住面子。
女人不都是如此?
「這麼說也對啦,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抱持著一樣的想法,至少我可愛的老婆不是這麼想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追她追得那麼辛苦。」鍾離夢拍了拍他的肩,示意要到會場的時間差不多了。
再聊下去的話,他怕老婆會誤以為他落跑了。
「或許吧!」
女人需要追嗎?不知道,反正他沒幹過這等蠢事。
他趕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攬禍上身?
「對了,我聽說你現在要推動的娛樂城似乎缺了一個可以推動計劃的公關,這個缺額還在嗎?」鍾離夢拉著他走出休息室,往宴會場地走。
「你有人選?」
他正煩惱著不知道該指派哪一位幹部執行呢!
「有一個還不錯的人選,可是她是女的。」他可是把老婆大人的托付記在心裡,但到底成不成,他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因為央弦是一個不喜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女人的男人,他對女人的偏見,怕是耗盡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改變的,而亞蓮的堂妹想要接近他,只怕很難……
不單單因為他討厭女人,更是因為他討厭沒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沒有身家背景的女人,怕是進不了他的大門,更何況於靜又是帶著非分之想,看來她是非放棄不可了。
「不用了。」他想也沒想地一口回絕。
他受夠了女人的優柔寡斷,更受夠了女人的婦人之仁.他需要的是一個夠果決、能獨當一面的幹部,女人並不在此列名單之內。
「是嗎?」和他想的一樣,「那你就忘了這件事吧。」
他盡力了。
第二章
「天啊!」
逃到大廳外的陽台上,連於靜靠著微弱的燈火藏身在暗處裡,蓄意避開大廳裡喧嘩的嘈雜聲。
「嚇死人了,根本就像菜市場嘛!」真是夠了。
她一直以為所謂的名流宴會,應該要相當優雅而高貴,怎麼會像菜市場一樣呢?
是她太高估了,還是她在不知不覺中把上流社會的人給神格化了?
算了,她還是先在這裡吹吹風,等耳根子清淨之後再進去和他們廝殺,看能不能釣到金龜婿。
既然亞蓮幫不了她,她當然得自力救濟。
總不能因為沒人幫她,她就準備餓死吧?還是靠自己比較實際一點。
只是放過了晁央弦,總是讓她覺得可惜了一點。
那麼正點的人選,不近女色又多金英俊,又可能是個Gay;只要讓她逮到機會證明流言屬實,相信她往後定是一帆風順,這種幾乎讓人無可挑剔的人選,相信她若是錯過了,一定會感到惋惜,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姐夫幫不了她,還要她寫企劃案……嘖,她要是會寫的話,就用不著這麼急著把自己推銷出去了。
唉,若真的可以查出晁央弦的性向就好了,到時候她就可以威脅他娶她,屆時,管他要跟男人還是女人廝混,只要記得給她生活費就好了,她才不想管他呢!
倘若能夠讓她跟她公司的大小姐一樣,拿著金卡滿街刷,完全不用擔心付不付得出錢,只管瀟灑地刷……那種感覺一定很舒服吧!她也好想試試那種感覺,試試那種完全不用為錢奔波、為錢忙的生活。
嗚,如果她是個千金大小姐就好了。
為什麼她會這麼窮呢?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這麼不公平呢?她可是拚死拚活、省吃儉用,才有辦法買一個名牌包包,為什麼別人卻可以輕而易舉地隨意刷卡?什麼事都不用做,卻可以一個月買上十幾個名牌包包呢?
一樣是人,為什麼命運差距甚大?
真是不公平!
***
連於靜趴在純白色的鏤花欄杆上,瞇起的美眸直睇著陽台下的夜景,看著車燈在黑暗的路上刷出銀白的光痕,細細長長地延伸在路面上。她放空了心思,什麼也不想,純粹只是發呆,甚至連拿在手上的酒杯傾倒出了琥珀色的酒,灑向幾十公尺下的路面都不自覺。
或許是醉了,或許是累了,她依舊動也不動地晾在欄杆上頭。
「小姐,若是累了就去休息吧,飯店上頭應該有供應房間。」
低沉得十分具有磁性的聲音在黑夜裡乍現,瞬間收回連於靜的心神,嚇得她連忙站直身子,怕自個兒在不知不覺中洩露了春光。
「你是誰?」瞇起美眸,她毫不客氣地盯著躲在角落的男人。
太暗了,她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是誰,聽他的聲音……她沒聽過,可以肯定他剛才並沒有出現在大廳上,要不然她不會認不出他是誰。
「重要嗎?」晁央弦慵懶地坐在角落裡的雅座,壓根兒不想和她打交道。
他好不容易排除萬難逃到陽台透透氣,他可不想在這當頭又讓女人纏上,他向來最受不了這種蠻橫又無理的美麗生物。
「至少得讓我確定你到底是不是這場宴會的客人。」酒杯仍拿在手上,她卻已經戒備地退回到落地窗旁,以備不時之需。
聽說這種高級宴會偶爾會引來殺機,她得提防提防。
「你是保全人員?」微瞇起眼,他打量著在光點凝聚處的她。
不像,一點都不像,若說她是個公關,或者是炒熱氣氛的交際花,或許還比較容易讓他相信。
烏亮的長髮束在滿頭粉白色的紗花後頭,一身低胸又貼身的小禮服,將她纖細又曼妙的體態展現無遺,輕易地將她的美艷呈現在他的眼前……說她是個誘人的妖精也不為過。
「我像嗎?」她不由得發噱,開始懷疑他是個醉漢,「能否請你拿出邀請函,讓我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受邀的貴賓?」
雖說她不是挺聰明的,但是她向來懂得保護自己。
「我沒有帶邀請函。」他從來不知道進出自個兒的飯店還需要邀請函。
晁央弦挑眉睞著她,深沉的魅眸直盯著她靈活的眼。
是他坐的角落太暗了,以至於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還是她根本就不認識他?該是前者較有可能吧。他是因為一直被眾人團團包圍住,才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休息,想不到待在陽台也不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