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丫頭。」他嚙咬著她豐潤的唇,環著她腰肢的手卻扣得益發死緊,害怕自個兒會忍不住要得更多。
「嗄?」她傻愣地放任他吮吻自己的唇,她的氣息亂了、心跳亂了、一切都亂了。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感覺上像做了一場不著邊際的春夢,彷彿一切都是假的,其實她一直是在做夢,其實她根本沒有醒來,其實她還在睡……
「睡吧。」見她一臉傻愣,他溫柔地將她帶到身旁躺下,拉起被子將她裹好。
巧葵傻愣地眨了眨眼,緊緊地攢起柳眉……
她不是正在睡嗎,怎麼還要她睡?難道……這不是夢!
***
不是夢……巧葵睜著佈滿血絲的大眼瞪著自窗縫透進的光線,現下她已經可以證明自個兒不是在做夢,因為君從三還躺在她的身側,睡得正香甜……那麼昨兒個的一切,不都是真的囉?
怎麼會這樣……巧葵見鬼似地緩緩自暖被中爬起身子,背貼著牆,不懂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三少喜歡她嗎?不可能吧……
她很怕他的……倘若他真的喜歡她,可不可以麻煩他轉移目標?
但,實在是不太可能的,是不?
三少向來嫌棄她,見著她若能不暴跳如雷,算是她運氣好,沒將她趕出軒轅門已算他頗有人性,這樣的人怎會喜歡她?
可他若不喜歡她,為何在這兒留宿一夜,甚至還……親她?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你在做什麼?」身旁的被子一掀,連帶地也將君從三自睡夢中吵醒,陰冷的黑眸不解地瞪向一臉苦瓜樣的她。
「三少……」怎麼這麼快便醒了?她……她要怎麼面對他?君從三狠狠地擰起濃眉,緩緩地爬坐起身,斂眼思忖了半晌,突地側眼瞪去。「你還杵在那邊做什麼?」
「嗄?」不然呢?「見主子醒了,難道你不用去打洗臉水嗎?」他沒好氣地怒吼一聲。
「哦。」她傻愣地點點頭,反正他是主子,他怎麼說,她便怎麼做;要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更揣測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三少,你的腳……」
他的腿那麼長,橫過整個床榻,要她跳過去嗎?
可,若是她沒跳好壓傷了他的腿,該如何是好?
「你不會跳過去啊?」他沒好氣地道。「哦……」
她愣愣地看著那一雙腿,正爬起身要跳過去時,卻見他突地弓起腿,教她險些以臉著地,慘事發生之前,一隻有力的臂膀及時將她拉起。
「你……你好歹也先看一下。」他不禁歎了口氣。
方纔見她猶豫了好半晌,他正想縮起腳時,她偏又跳了過來,真是……倘若不是他眼明手快,她這張臉豈不是要撞在地板上了?「我看了啊……」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嘛。
倘若他真是要讓她過去,他不是應該要先把腳給縮起來嗎?為何要等到她正要跳過去時才縮起腳來?
他分明是存心不良。
君從三想將她橫跨在自己身上的身子撈起,卻見她柔軟的渾圓不偏不倚地貼在他的腿上……
「起來。」混賬!一大清早的,她想做什麼?
「我……」她側眼睞向他,見他一臉鐵青,這感覺就如同往常一般,好似昨兒個晚上真的沒發生什麼事……
「還不起來!」他有些難堪地低吼一聲。
「是。」聽他一吼她隨即優美地跳下床,迷糊地套上靴子便往外跑。「真是的!都已經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毛躁躁?」他沒好氣地歎道。
乏力地靠在床柱上,昨兒個的吻仿若還留有餘溫,教他的心為之蕩漾,不禁暗惱自個兒居然會把持不住……
她發覺了吧?她再怎麼蠢,也不可能沒發覺到他的心思。
往後該怎麼辦?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只要對著她大吼幾聲便能粉飾太平嗎?然後呢?一輩子就這麼過了?
倘若她打算出嫁,倘若她不願意再當他的貼侍,他又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兒,他不禁惱怒地擰起眉,心思紛亂得教他無從整理起,索性倒回床榻上,對著留有她體香的暖被直瞪眼。
該死!他為什麼要為一個蠢女人如此煞費苦心?
第七章
三少他……到底是怎麼著?
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不上來,卻老覺得古怪。
唉!真是教她百思不得其解啊……
冷風颼颼撲面而來,吹得樓台上的帷幔隨風翻飛,而倚在欄杆邊的巧葵似乎不覺得冷,攢眉直視遠方。
這些日子以來,三少對她時好時壞,可至少他不會不准她踏進書房;不過倘若她又打起盹來,他定會不客氣地對她鬼吼鬼叫,甚至二話不說地趕她走……感覺上,好似一切都和以往沒什麼兩樣,可她卻老是記掛著那一夜。
不是她故意要記著的,她不是那種會惦記一些小事的人,可那一夜所發生的事,實在不算是小事啊……
他闖進她的房裡,摟著她又親了她……這算是大事了吧?
好大的一件事呢!害得她現下只要一見著三少,身子便會忍不住發顫,心就會怦咚怦咚地跳個沒完;他愈是靠近,她的心就跳得愈快,總覺得她就要昏厥了。
這些天,她因他那日莫名其妙的舉止煩惱得渾身乏力,總覺得自個兒像是病了。
不!根本就是病了,她一定是病了,要不她豈會全身無力,成天懶洋洋的,對任何事都提不起勁兒來?
唉!累啊,就是覺得累啊,她到底是怎麼了?
都怪三少啦!無端端地輕薄她,卻又擺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
他是醉了,或許醉了便不記得那一夜的荒唐,可她沒醉呀!儘管她努力地想要忘了那一夜,不想將那件事擱在心上,可是一見著三少,她便會忍不住地想起,然後心跳便會失序。
唉!三少像是沒事人一般,唯獨她依舊忘不了。
記著作啥?忘了吧、忘丁吧……
「你這蠢丫頭在這兒做什麼?」
「三少?」喝!三少是什麼時候飄到她身後的?
「你又是哪條神經不對勁了,沒事打自個兒的額頭做什麼?」他微蹙起眉,睇著已經被她打紅的額頭。
遠遠的,便見著這個蠢蛋站在欄杆邊,不斷地敲著自個兒的額頭……她是瘋了不成?
「沒、沒呀。」
她乾笑著,想要退到一旁,可他堵住了她的去路,想要繞到東邊,卻見到他的身子往東移去,打算移向西邊,他又偏向西走;把心一橫,往東跨上一大步,想要趕在他再次堵住路之前繞過去,誰知道下一刻她竟不偏不倚地往他身上「砸」去。
說對了!這感覺就像是砸了上去般地使勁。
「你……」君從三咬著牙,怒瞪著一頭撞進他懷裡的她。「你在搞什麼?」
混賬!他的身旁就是欄杆,她該不會想要一頭撞斷欄杆往下跳吧?
「呃……對不住、對不住……」哎喲!他沒事幹嘛晃過來?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就得了?
「還不起來?」他沒好氣地道。
「我……」
哎呀!不知道是她撞得太猛,還是病了,她覺得渾身乏力,又覺得頭昏腦脹,教她一時半刻站不起身。
「你……」感覺她在自己懷裡蹭啊蹭的,蹭得他慾火猝發,他不由得一把扯起她。「你到底在搞什麼?誰准你賴在我懷裡不起來的?你這是怎麼著,該不會是對我有非分之想吧?」
「咦?」她傻眼地瞪著他。
到底是誰對誰有非分之想啊?
那一夜是他對她又摟又親的,她可是什麼都沒同他計較,現下他反倒說她對他有非分之想,真是……做賊的喊捉賊!
「啐!瞧什麼?難不成你真是對我有非分之想,讓我給猜中了?」見她睜大了眼,他沒好氣地轉過身,準備下樓。
他當然知道她不可能對他有非分之想……瞧她這副蠢樣,證實了他的想法一點都沒有錯。
「我沒有、我沒有。」
她搖著手,跟在他身後下樓。
「知道了,你吵得我的耳朵都快要聾了。」她犯得著說這麼多次嗎?
「哦……」
嫌她吵……倘若不是他無端端地替她安罪名的話,她又怎麼會義正辭嚴地加以澄清?
就說了,三少真是有些古怪,老是說些古怪的話,讓她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才好……無端端地說什麼非分之想,說著說著,她幾乎以為自個兒對他真的有了非分之想。
可惜的是,她向來怕他,怕他多於敬他;倘若能不見著他,她心裡頭會覺得愜意得緊。
「微柘押船回來了,你要不要和我去接她?」他走在前頭,嗓音意外地輕柔。
「微柘回來了?」
啊!可不是?算算日子,已經十多日了,去一趟汴州是該回來了,倘若不是三少,她怎會忘了。
「想去的話,現下一道走吧。」他淡聲道,下了樓台,似風疾行。
「哦。」
她小跑步地跟在後頭,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
難道三少是刻意到樓台通知她一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