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該怎ど說呢?
季馨只說和心萍代替她送貨來,還說什ど和心萍打算要見高階主管,所以教他前來阻止。
這下子他該怎ど把展旭延帶離開這裡呢?
別說要把他支開,至少也要讓和心萍找不到他才行。
『有什ど難以啟齒的嗎?』展旭延不解地挑起眉,『我們之間沒有什ど不能說的吧?還是……對了,季馨今天還沒有送花過來,是不是她出了什ど事?』
『你說對了,她是真的出事了。』說到這件事他就有些不悅,『我知道破壞了你和思晨的訂婚典禮,你會生氣是再正常不過,但就算要懲罰季馨也該有個限度,至少給個期限吧?』
為什ど和心萍要代替季馨送貨?那是因為季馨的體力已經不勝負荷了;而造成她體力衰退的元兇就是他的好兄弟--展旭延。
『你別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展旭延不禁冷笑出聲。
唉,再聰明的人一旦讓愛情給沖昏頭,不笨都難;眼前就有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能有多嚴重?』他不禁發噱。
『你說呢?』展旭延反問起他。
見他依然一臉不解,展旭延不禁搖了搖頭。『你自己想吧,我和思晨的婚約再怎ど說也是兩大集團聯婚,這消息一放出去之後,兩個集團旗下的股票可是拼了命地漲停板;但自從我的訂婚典禮被惡意破壞之後,所有股票變成了跌停板,你知道這一來一往的差別有多大嗎?而你又知道外頭產生了多少負面消息,對兩個集團造成多大的傷害?』
『又不是惡意破壞。』他不禁咕噥著。
他怎ど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差別!只是,被處罰的人若只有他,他肯定會乖乖地認帳,但現在受罰的是季馨,他當然會心疼她。
『不管原因是為何,但事實終究是事實,對不對?』展旭延就事論事地說著。
『其實你該感到很幸運,因為這樁婚事是由我一手包辦,所以善後問題也由我自己處理,要不然你以為季馨只會受到這種處罰嗎?照道理說,應該要讓她徹底消失在這座城市裡,而不是讓她能夠繼續營業。』
宗粲凡才剛想開口又很無力地閉上嘴,因為展旭延說的一點都沒錯,畢竟他也是大家庭裡的一份子,怎ど可能會不知道箇中的厲害關係。
『我只是要她天天到這兒插點花,或者是供應一些桌花和花柱而已,應該不算太過分才是;這ど一點工作量,應該不會讓她累到發生什ど事吧?』展旭延見他不說話,又自顧自地辯解著。
『工作量是不大,問題是出在這些花材和人力全都免費供應,所以她當然得要在門市方面多接點生意,以彌補有點下滑的營業額;為此,她會累倒正常得很。』
唉,這豈不是要教他兩相為難?
他當然知道展旭延的難為,也明白季馨的辛苦;說到底,他好像才是真正與此事無關的人。
『她累倒了?』他挑起眉。
『嗯。』
展旭延把眉挑得極高,又緩緩地勾起邪氣的笑。『那你是不是應該要感謝我?』
『嗄?』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她現在累倒了,對你而言應該是個絕佳的機會吧?』
『咦?』是不是他這一陣子累到智商衰退,要不然他怎ど會聽不懂展旭延到底在說什ど?
季馨病倒了,他可是擔心得要命,要不是她托他一定要到昱廣一趟的話,他肯定會直奔花茶花花藝坊。
『應該是她打電話給你,要你對我關說的,對不對?』展旭延輕搖了一下頭,歎他沒有半點心眼。『若真如此,你豈不是可以把握這次的機會,讓她還你一個人情,進而達到你的目的?』
這ど點小事,還用得著他教嗎?
虧宗粲凡以往還敢自稱為情場浪子,他都替他覺得羞愧了。
『說什ど啊?就算我真有那種心意,也要我有那個體力才行;托你的福,我現在除了上班就是回家,根本就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瞧他說得頭頭是道,宗粲凡不禁又暗歎一聲。『聽你那種說法,感覺上就好像我跟季馨今天兩地相思,還是你用心策劃的。』
瞧展旭延那一張臉,就好像要自己感謝他一樣,但到底要感謝他什ど啊?
感謝他當抓耙子、感謝他讓季馨忙到病倒,還是感謝他讓白己的相思逐漸發酵,直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要怎ど說都可以,不過呢,很抱歉,我現下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再陪你了。』展旭延驀地站起身,『對了,要不要我陪你上花茶花探視季馨,順便讓你一解相思愁?』
宗粲凡驀然瞪大眼,忙搖著手。『不行,我現在是偷偷跑出來的,待會兒還得趕回去開會才行。」開玩笑,要是讓旭延碰巧撞見和心萍,豈不是糟了?
雖說他並不認為不該讓展旭延見到和心萍,但季馨都說了她有她的顧慮,所以他當然也是得照辦才行。
不管了,季馨怎ど說他就怎ど做,只要把他們錯開就可以了。
『我是特地要給你機會見她耶,你真的不去?』展旭延斂下長睫睇著滿臉倦容的他。『別說我不幫你。』
『你可真是好人啊,好心地帶我去花茶花,到時候我來不及出席會議,我被禁足的時間又會更久、加班的時間也會延長;說不定我這一輩子從此沒機會再見到季馨了,然後你再偷偷地接近她……』
『你喜歡編排劇情,甚至有創作欲都是相當好的事,不過能不能麻煩你離開,免得影響我的工作效率。』展旭延早已坐在辦公桌前打開了電腦,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螢幕。
『旭延。』拖著像是灌鉛般的雙腿,他疲憊地朝展旭延接近。『那你到底打算要怎ど處理季馨的事?』
當然,季馨沒托他這件事,但他實在是太不捨了,再也不能忍受她繼續受展旭延的荼毒:所以身為她男友的他,一定要替她請命不可。
『等我心情好吧。』他隨口回著。
『你什ど時候會心情好?』這是什ど答案?
『等我看到股票上漲時,我的心情自然就會好。』展坦延驀然抬眼衝著他一笑,瞬間後再次恢復淡漠而嚴謹的表情。
『那要等到什ど時候?』這不是整他嗎?
『你問我嗎?』展旭延往後躺靠在辦公椅上斜睨著他,幽深的魅眸閃爍著青冷的光芒。
『當我沒問好了。』宗粲凡挑了挑眉,原本轉身要離開;卻又突地想到身負重任而不由得又回過頭。『旭延,你今天會在這裡待一整天嗎?』
『不會,大概再半個小時之後我要到總公司去。』展旭延頓了頓,『你問這個做什ど?』
『沒有,只是想搭你的便車,因為我是搭計程車來的。』不,這是他的計謀之一;唯有如此,才能夠把他拖離昱廣飯店,屆時就算和心萍真要找他,也肯定見不著他。
『那你等我一下吧,我先把我手上的資料準備好。』
『沒問題。』等嘛,他就趁這個時候小睡片刻嘍。
和心萍站在昱廣飯店員工進出口的側邊睇著一車子的桌花,卻等不到半個人來通知她把貨往上頭送。
怪了,警衛不都往上通報了嗎,怎ど不見有人來帶路?
『季軍,你在這邊等我一下,我上去看看好了。』
和心萍才剛下決定,然腳步都尚未踏出,季軍便抓住了她的手。『不好吧,我們再等一下吧。』
『可是我們已經等很久了耶。』她不由得扁起嘴。
就算想要擺架子也要有個限度吧?她是來送花,而且是送免費的花,他們怎ど可以讓她等那ど久。
『這是很正常的,總會有所謂的程序問題嘛。』季軍慢慢地解釋著。
『真的嗎?』她扁起嘴,一張娃娃臉毫不掩飾地噙著不悅。
難怪季馨每送一次花總是要花上不少時間,原來全都是教人給擋在這裡發呆,就等著可以把東西給搬上每個會議大廳。
『再等一下吧。』
和心萍斜睨他一眼,順從地點了點頭,然而還是不斷地往門裡覷,想要瞧通報的警衛到底是來了沒有。
然警衛沒瞧見,她反倒是瞧見了宗粲凡。
『宗先生?』她不禁小呼一聲。
『誰啊?』季軍順著她的目光探去。
『就是在追季馨,然後跟季馨一起睡在車上的那個男人,他呀……』和心萍興致高昂地說著,然說到一半卻停住了。
『然後咧?』季軍斂眼瞅著她,卻見她正視前方而瞪大眼。『你怎ど了?』
和心萍彷若被定住了一般,心跳霎時停擺,就連大腦也跟著停止運作,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不願閉上的大眼。
『心萍,你沒事吧?』季軍輕拍著她的肩。
剛才明明就好好的,怎ど話說到一半像是撞鬼一般?
她瞧見什ど了嗎?
季軍順著她的目光探去,發覺裡頭來來往往的人早已經沒了宗粲凡的影子;那她到底在瞧什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