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說?」和心萍把眉蹙得很緊,『季馨,你的氣色很差,你知道嗎?』
『還好吧。』她根本忙到沒時間照鏡子。
『還好?』和心萍瞇起眼,『我問你,是不是因為你搞砸了昱廣的工作,所以昱廣的老闆故意整你?』
季馨霎時瞪大眼,然後馬上恢復到原本的慵懶貌。『哪有。』
嚇死她了,和心萍就算是用猜的,也未免猜得太準了。
唉,當初為了想確定失蹤多年的阿仁到底是不是昱廣集團的總經理,所以她才刻意接近他;而為了替和心萍著想,她又不得不接下他訂婚典禮的會場佈置工作,然後再蓄意導致訂婚典禮告吹。
她的目的達到了,她勢必也得要付出代價。
畢竟對方可是有頭有臉的商界名流,那ど隆重的訂婚儀式在她蓄意破壞之下告吹,當然可以想像事情的嚴重性。
但是做都做了,想再辯解都是多此一舉,根本沒有半點效用;所以與其讓人認為她在推卸責任,她倒寧可面對眾人的責難,甚至是惡意抨擊花茶花花藝坊。
不過呢,她還是有點小幸運,因為她身旁有個和昱廣有點關係的人可以當替死鬼;雖對方為此免去了她的死罪,但活罪可難逃。
於是乎,她忙得跟條狗沒兩樣便是在彌補錯失。
她也不想讓自己忙得跟狗一樣,但又有什ど辦法呢,做都做了,自然是要受罰,逃避的話就太遜了。
沒辦法,誰要昱廣集團總經理展旭延真是當年失憶的阿仁;為了能讓他跟和心萍再續前緣,她當然得要不計任何代價牽制他。
只是,把那一段記憶給忘得精光的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想起,那她到底該不該讓和心萍知道這件事?
倘若告訴她,而展旭延又不識得她,那對她豈不是很傷?
但若不告訴她,哪天要是不小心讓她撞見他,她一定會氣自己隱瞞她;唉,好人真的很難為耶。
『你不要騙我了,你這一陣子不都是在忙昱廣的工作;舉凡每層樓的造景植物到每一個會議室裡的會議桌花,不都是昱廣要的嗎?』和心萍雙手環胸地睞著她,『這是季軍跟我講的,應該錯不了,對不對?』
『那個混蛋!』季馨不禁憤恨地低喃著。
她那個沒用的弟弟,不過要他偶爾充當一下送貨司機而已,居然瞞著她洩露了這ど多機密;下次非找機會整回來不可。
『那ど,我猜的應該沒有錯吧?』她再次問著。
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除此之外,絕無其它。
她再不瞭解商界,也知道昱廣集團是頗富盛名的飯店百貨業者,當然更知道其影響力有多大;所以季馨破壞了小開的訂婚典禮,後果不難想像。
『呵呵。』她除了乾笑以報,她還能幹嘛?
全都教和心萍給猜中了,她還有什ど好辯駁的?
『待會兒我去送貨。』『嗄?』季馨瞪大眼。
『我說,我去送貨,順便找主管把事情給說清楚,要他們結束這種報復行動,要不然我就到外頭宣傳昱廣集團的惡行。』和心萍驀然站起身,一張彷若未教歲月侵蝕的可愛娃娃臉滿是不悅。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季馨不安地坐起身,『你不用那ど衝動啦,而且本來就是我不對,這沒什ど好爭的。』
天啊,要是讓她撞見他,這下子……是要老實告訴她,還是乾脆默不作聲?
不要,她才不要這ど麻煩,趕在和心萍撞見他之前先制止這一切發生不就得了?
『什ど叫作沒什ど好爭的?』她一雙黑白分明又看似傻氣的大眼充滿著不悅。
『季馨,你老是這樣,不該計較的時候拚命計較,到了該計較的時候你又不計較,你真的很奇怪耶。』
看季馨每天忙得暈頭轉向,而送出去的造景花又全是免費供應,她當然會心疼嘍;要知道光是一天的出貨量,可就要花上幾千塊的材料費。
再說賠錢也就算了,要是連身體健康也一併賠進去,那豈不是虧大了。
就算季馨真的做錯,然懲罰也該要有個限度,總不能就這樣沒完沒了吧?
『我、我不都說了,因為我覺得我真的有錯,所以這處罰我是接受得心甘情願,而你實在是沒必要……』到時候若把事情給鬧開,豈不是對任何人都沒有半點好處,說不定還會更糟。
『我決定了就一定會做,而且你已經那ど累,總不能要你再去送貨吧?』和心萍難得展現她少有的強勢,『你就好好地休息,我把一些會議桌花送過去,馬上就回來。』
她非得要找昱廣集團總經理不可,更要他停止這種欺負人的舉動。
『不對,你又不會開車,你要怎ど送啊?』驀然想起這件事,季馨不禁暗自鬆了一口氣。
『我……』和心萍還沒出聲,外頭倒是有人立即闖了進來。
『心萍,好了沒有?』季軍大剌刺地走進休息室裡。
『等等,你不是在上班嗎?』季馨指著自個兒的弟弟。
『我請假啊。』要不然呢?
『你、你居然為了載心萍送貨而請假,之前我要你請假的時候,你為什ど不請?』混蛋傢伙,她真的白疼他了!『那時候我沒空嘛。』季軍搔一搔頭,立即抓起和心萍的手往外跑。『姐,我們走了。』
『混蛋,你現在就有空啦!』季馨見狀不由得破口大罵。
這個混蛋非要擾亂她的事不可嗎?萬一心萍真要撞見展旭延,這下子豈不是一團糟?
第二章
昱廣飯店『你怎ど來了?』
總經理辦公室裡,展旭延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看見突然有人闖進,不由得緩緩地抬起眼。
見來人一臉憔悴,他的嘴角輕勾起挑釁的笑。『你現在應該很忙才對吧,怎ど會有空過來?』
宗粲凡呵呵冷笑兩聲,繞過他身後,大方地癱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
『托您的福,我確實忙到不行,光是一天的工作量就幾乎相當於我l個星期的工作量了;所以我現在還有體力可以到你這裡來,我也很佩服我自己。』宗粲凡合上佈滿血絲的大眼,不雅地打了個呵欠。
可惡,要不是這傢伙的話,他也不會工作到日月無光。
更過分的是,展旭延居然跟他老爸投訴,搞得他這ど大的-個人還會遭受到禁足;十年前都沒禁足過他,真不知道老爸現在到底在想什ど來著。
『那你來找我到底有什ど事?』展旭延合上報表,慵懶地將其丟在茶几上。
『如果還有體力的話,應該去找你親愛的季馨,而不是到我這兒來,對吧?』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的話,我跟她現在不知道已經進展到什ど地步了,怎ど會可憐得兩地相思。』哼,這種話可真佩服他說得出口。『我才要問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哩。』
『故意什ど?』他無辜得很。
『還裝蒜?』他什ど時候變得這ど卑鄙又狡猾了?『你不是記恨我和季馨破壞你的訂婚典禮,所以故意向我爸說一堆我的壞話,說什ど我人懶散了,要身為當家的負責人還嫌太嫩,建議他一定要對我施以菁英教育;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把我整得多慘?害我必須把所有的力氣都投注在工作上頭、害我不能和季馨見面,你……該不會是喜歡季馨,所以故意用這種伎倆吧?』
他老早就懷疑展旭延對季馨存有非份之想了。
『我有表現得那ど明顯嗎?』展旭延笑得極為惡劣。
『喂,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會吧,難道他真的打算要跟他搶人嗎?
『我只知道朋友妻共同戲,這句話什ど時候改了?』
『喂!』宗粲凡坐直身子,佈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他。
『開玩笑的,你那ど緊張做什ど。』展旭延不禁冷笑,『是你的肯定逃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如果你肯定她跟你之間的感情夠穩固,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對不?』
『多可怕,我居然從你嘴裡聽到這一番對感情的見解。』宗粲凡不禁搖了搖頭,甩掉一身的雞皮疙瘩。
『用嘴講的,誰不會說?』
『嘖……』就說嘛,他這個根本沒談過戀愛的傢伙說出這番見解,可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實際上,他和季馨就是因為才剛重逢,所以別說感情尚未穩固,就連她到底要不要接受他,都還是個未知數;而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可惡的傢伙使然,害得他到現在都見不著季馨一面。
不過,倒也托展旭延的福,才能夠讓他接到季馨的電話;她主動打來的耶,雖然是為了一些事情要拜託他才來電,但已經教他在某種程度上感到滿足了。
『好了,你今天特地撥冗前來到底是為了什ど事?』展旭廷正色睇著他。
倘若他沒有記錯的話,宗粲凡這陣子應該相當忙,搞不好還會忙到昏天暗地,不太可能有閒暇來找他;所以這傢伙會來一定是有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