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仍睜不開眼的喜恩不禁微蹙起眉。
「是憔悴了,也瘦了些,我也知道自己不該讓她這般擔憂,但除了這時候,我要到何時才能感覺到她對我的情意?」司馬邀煦苦笑了聲。「還是我該想辦法讓自己不斷地生病,好讓她待在我身邊?」
「傻了!」司馬沐熏輕啐了一口。
「是傻了……」司馬邀煦倒也不反駁。 「今生愛上她,是老天注定要她克我。」
「既然是這樣,你得要讓喜恩知曉你的病情早已無大礙,只是蓄意裝睡嚇她,要不然她……」
「你騙我?」懷笑的話未完,喜恩已強撐著沉重的眼皮跳起身。
司馬沐熏和懷笑坐在一旁,驚詫地睞著喜恩一臉惱火,而司馬邀煦則是搖頭直歎自己命運乖舛。
「我只是想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是否和我想的一般,這不能算是騙。」坐在軟榻上的司馬邀煦現在就算想要再躺回去裝病,似乎也來不及了,只好認命地據實以告。
「這還不叫騙?」喜恩向前幾個大步走到床榻前,伸手取下掛在床架上的長劍。
「懷笑,咱們先走。」司馬沐熏見苗頭不對,拉著懷笑便往外走。
「二哥……」真是太不講義氣了,居然說走就走,「喜恩,無論如何,事實都已經證明了你對我並非只有手足之情。」
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我聽不懂!」喜恩拔劍出鞘抵住他的頸項。「你可知道你受傷之後,我為了你兩夜未眠、為了你不敢合眼、為了你心驚膽戰、為了你柔腸寸斷,而這一切,居然是騙我的!司馬邀煦,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居然用這種下流的手段騙我,你到底是什麼用心?」
他的氣色好得很,壓根兒不像快要撒手人寰的病態……可惡,他該不會打一開始就沒什麼事吧?
「喜恩,你真的很愛我。」司馬邀煦咧嘴笑著。
她一愣。
「我聽你在放屁!我一點都不愛你,我甚至很想要殺了你!」他沒瞧見她手上的劍嗎?
「不,你愛我。」他飲眼瞅了她手上的長劍一眼,不以為意地笑了。
「我呸!」她手上的長劍晃動了一下,卻依舊沒有動手。
他沒提起,她還忘了先前尚未遇到那莫名其妙的人之前,她正打算要離開司馬家哩,然他受傷之後,她只記著要照顧他,都忘了有那麼一回事了。
不過不急,待她先砍他一刀再走也不遲。
「喜恩……」司馬邀煦猛然站起身,壓根兒不管她手中的劍,只是緊緊地摟住她。「倘若你真是一點都不愛我,甚至不在乎我的話,你在那時就可以乘機離開,但你卻為我留下了……」
這值得救他感動,是不?
「今兒個就算在我面前倒下的人不是你,我一樣會救!」不管是誰在她面前倒下,她都會救的。「況且,說什麼走不走,我在兩年前就離開過一次了。」
「但你現下卻沒走。」他仍是執著在這點上。
「我正要走,你放開我!」他沒瞧見嗎?她正要走,很想走,他若是識相一點,就該要放她走!
司馬邀煦輕笑出聲,「喜恩,你若是真要走,為何不掙扎?」
她永遠不會知道他是恁地看重她,遂他時時注意著她,也早就看穿了她。
「你傻了?我要是掙扎的話,豈不是會傷到你?」她手上有一把劍呢,他真不怕她傷到他?
「傷了我又如何?倘若你真是厭惡我,就該要揮劍傷我,然後趕緊逃出司馬府的,是不?」
「我……哼,你是想要害我被官府追捕嗎?」
「你會怕那麼一點小事嗎?況且,你也該知道,我不可能會告上官府,遂若你真要走,只要揮劍,就可以走。」
「你以為我不敢?」
「喜恩,其實早在兩年前你要離開司馬府的時候,你根本就不需要逃到北方的開封商行去,照我所估算,你在府裡所攢來的銀兩,絕對足夠讓你不用再倚靠司馬府便能養活自己,但你儘管離開了司馬府,卻沒有離開司馬家……」
喜恩一愣,卻沒有多說半句話,只是不懂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他明明就在西冷山,自西冷山回來之後,也都窩在藏花閣,他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又是怎麼猜中了她的心思?
為何她老覺得他把她看得十分透徹,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那是因為你是被送進司馬府的,你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人丟棄一般地被送進司馬府,甚至為了要進府而改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相信倔強如你,肯定不會再回自己的家,於是你便把司馬府當成了自己的家,遂就算你想要離開司馬府,也不想脫去與司馬家的這一層關係。遂我賭,你走不了,你放不下司馬家,更放不下親手被你救起的我。」
喜恩瞠圓了眼,感覺胸口一陣混亂。他是鬼,他肯定是鬼,要不他怎麼能看穿她?
「倘若不是情愛,你何以為我掉淚?倘若不是情愛,你又為何為我亂了方寸?倘若不是情愛,你又怎麼會為了我哭得柔腸寸斷?」他頓了頓,輕歎一聲。「喜恩,你該要明白了,是不?」
「你根本是吃定我了!」杏唇開了又閉,閉了又開,好半晌,她只說得出這句話。
「那是因為你愛我,你才會覺得自己被我給吃定了,要不你可以掙脫我,甚至痛快地朝我揮上一劍……」司馬邀煦輕喃著,努力地想說服她。
喜恩鼓著腮幫子,怒目直瞪著他,硬是擠不出半句話來。
她哪裡愛上他了?
她不過是心疼他,不捨他為了她受重傷,他憑什麼這樣顛倒是非,左右她的想法,搞得她連自己的心思都不清楚?
「因為我愛你,我當然瞭解你。」
「你……」
「掬霧只是同我開了個玩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別放在心上,而且倘若你不准我再上藏花閣,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踏進藏花閣一步。」他舉起手準備起誓。
喜恩聞言,瞠圓了眼。「你是鬼啊!為什麼我什麼話都沒說,你也猜得出我要說什麼?」
難道真是如他所說的,他是因為愛她,所以不時地注意著她,才會這般瞭解她的心思?
「自然是因為我愛你。」他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喜恩霎時漲紅臉,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摟得死緊,放肆的唇舌更是毫無忌憚地往她身上索求。
「你別……」她想要抗拒,唇卻被他封得死緊,說不出半句話。
他怎能恁地放肆無禮,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負她?
可他向來就是個不拘禮教的人,而且他七彎八拐的肚子裡頭到底是藏了什麼心思,她也是半點都不懂,但是……她並不討厭他這樣輕薄她。
倘若她真是不從,如他所說,她大可揮劍抵抗,然而現下,她手上明明拿著長劍,卻全身酥軟得連劍都快拿不住了……
「啊——」
兩人正如交頸鴛鴦般地纏綿時,喜恩卻突然聽到他吃痛地喊出聲,不禁掀開半瞇的眼睇著他。
「你的腳!」
不會吧,她怎麼會把劍給插上他的腳?
「喜恩,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他不敢置信地拾眼瞅著她。
「我……」她手足無措地睞著他,有點驚慌,有點倉皇地忙搖著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去替你喚大夫!」
話落,她便拔腿往外跑。「大夫、大夫——」
司馬邀煦哭笑不得地睞著她難得驚慌的背影,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
唉,是他自己選的,能怨誰?
「喜恩,快些!」好疼啊!
「我知道……」
*(童養媳)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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