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不是我的房……」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衣衫,喜恩不禁乏力地垂下臉。「算了,先湊合一下,待會兒再回房換過。」
真是的,司馬邀煦身長手長腿也長,穿他的衣衫,她豈不是成了唱戲的了?
不過,若是不穿他的衣衫,她連踏出這扇門的勇氣都沒有。唉!圓房就圓房,沒事撕她的衣衫做什麼?
圓房?她的心顫了一下,粉臉不禁發燙。她微惱地瞪著櫃子裡的衣衫……可惡!都怪這屋子裡全是他的氣味,才會教她又想起來。
或許她該撕他幾件衣衫以示報復。喜恩伸手取出一件白色衣衫,擱在手中凝視著,原本是想要狠狠地發洩一下,眼角卻突然瞥見亮得有些古怪的天色。
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了?
她捧著衣衫,疑惑地走到窗邊,微推開窗,卻驚見太陽正高掛在天空中,已是晌午時分。
「天啊!」
她原本以為自己只是遲了一些,耽誤了一點時間,想不到居然已經是晌午時分了……她怎麼可能會睡這麼久?
這幾年來,她早已習慣只睡兩個時辰,可是從昨晚到現下至少已經睡了近五個時辰了!她是怎麼著?居然放任自己這般懶散?
賞花宴哪!一年一度的賞花宴,她已經兩年沒參與了,想不到今年由她主持大宴,她居然睡過頭!都怪那個混蛋,要不是他,她也不會這樣。
「喜恩,你開窗等我,我是挺開心的,不過……先穿上衣裳比較好,是不?」
「咦?」喜恩眼一轉,睇著正站在窗前的司馬邀煦。
他是鬼啊!為什麼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第八章
「你不要再靠過來了,我警告你,千萬別再靠過來,我還有事要忙,你不要再靠過來。」見司馬邀煦大剎刺地開了門進來,喜恩不禁思付著要是他色心再起,她得要往哪裡逃。
她裹在被子底下的身子可是一絲不掛的,倘若他用強的,她肯定打不過他,但她也不一定得同他硬碰硬,橫豎找著機會,逃就是了。
司馬邀煦斜倚在門邊,眸中噙笑地睞著她。「你不是沒衣裳嗎?我是替你送衣裳來的。」
「咦?」他怎麼知道她沒衣裳?
廢話!是他把她的衣裳給撕了,他當然知道。
「過來,我替你穿衣。」他對她招了招手,笑得十分開心。
「不用,你放著,然後就可以出去了。」喜恩別過眼,不去瞧他笑得發亮的眸子。
「這種衣裳,若不讓我幫你穿,你肯定不會穿。」司馬邀煦手上依舊捧著如翼般薄柔的衣裳,見她動也不動,他索性自己往前走。
「停,不准再靠過來了!」他太小人了吧,說什麼要替她穿衣裳,根本是心懷不軌。「我幹嘛穿那種衣裳?你若是有心要幫我的話,就去我房裡幫我取件我慣穿的衣裳來?」
「今兒個是什麼日子,你會不知曉嗎?」
嘖,她那模樣好像是他強要了她,欺凌了她似的……是又如何?她是他明煤正娶的妻子,他為什麼不能?
「我當然知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更知道我已經耽誤了時辰,你趕緊去幫我拿件像樣的衣裳來!」他這豈不是在說廢話?就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急啊!難道他看不出她很急嗎?
「不礙事,今兒個天未亮,我替你打點了府裡的事,節目也依你先前決定地上演,有百戲團、戲班,樂官……我替了你的位置,招呼了賓客。」他頓了頓,又道:「過了晌午就是賞花宴的重頭戲,要在樓台開宴,遂你得要出席,不過若是你的身子不適,那我就替了你,你再歇一會兒。」
見她把身子裹得緊緊的,但氣色不錯,又可行走自如,該是無恙……不過若她真是倦了,他也不會介意再讓她歇一會兒。
「我……」什麼不適,她哪裡有什麼不適?不過是覺得有點像是被雷給打到罷了。「橫豎你去幫我拿衣裳來便是。」
賞花宴既有他這三少爺看著,她根本不須再多費心,但她要穿衣裳哪!
「不成,你若是要穿,就得穿我替你準備的衣裳。」司馬邀煦絲毫不肯退讓。
「我不要!」他是想恐嚇她、威脅她不成?
她瞧起來有那麼軟弱嗎?她不是長樂,更不是懷笑,他休想嚇她。
「既然你不肯穿,那只好我幫你穿了。」話落,他迅速地走向她。
喜恩瞪大眼,左看右看,卻找不到能閃能躲的地方,只好很委屈地蹲下身。
混蛋,他欺負她,他居然欺負她!
臭小子,他也不想想他以往臥病在床的時候,是誰照顧他的,是誰替他請來武師練身,又是誰替他找來夫子教授他道理?可是他現下卻這樣待她,真是狼心狗肺的傢伙。
「你不要過來。」再過來她就要咬人了。
喜恩緊緊地抓住裹在身上的被子。
「喜恩,過來。」司馬邀煦柔柔地道,不忘採出大手輕擒住她的肩。「咱們都已經是夫妻了,能瞧的、該瞧的,我全都瞧光了,你還有什麼好羞來著?」
她怒目瞪著他。「你沒瞧見現下天色很亮嗎?」和昨晚相比,現下亮得有點刺眼,倘若真是把她的被子拉開,她、她年歲已大,又不似他正值年少,不似他年輕,不要,她才不要讓他瞧見她的身子。
「那又如何?我的眼力極好,即使是昨兒個晚上,該瞧的,我可都沒遺漏。」見她鬧彆扭,司馬邀煦不禁笑出聲來,再將她的身子拉進自己懷裡。「我就是要你,你又何必感到自卑?」
喜恩猛然抬眼。他到底是不是人?為什麼她什麼都沒說,他也猜得出她在想什麼?
「我猜中了,是不?」他嘴角微勾起一沫笑。
她瞇起眼,別過臉,也不回答。
司馬邀煦笑意更濃。「都說了我要的是你,我根本不會在乎那種事,你又何必鑽牛角尖?」話落,他便輕輕地拉下她身上的被子。
「咦?這個……」
喜恩把臉埋在他的肩上,羞紅了臉卻故作鎮靜地道:「你不是說能瞧的、該瞧的都沒漏掉嗎?你怎麼會沒瞧見我肩上的傷?」嘖,他是在裝蒜嗎?明明就是他咬的。
司馬邀煦睞著她的肩好半晌,輕撫著她肩上的傷口,滿懷歉意地道:「還疼嗎?」
喜恩不自然地縮著身子。「不疼了,這麼久了,哪有可能到這當頭還疼?」
這臭小子還真是長大了,肩變得很寬,胸膛也厚實了,十足是個男人了。
其實就這樣窩著也沒什麼不好,畢竟她原本就是他已過門的妻子,就算她不想承認,似乎也無法抗拒這個事實,既是無法抗拒,那就隨緣吧!
橫豎他除了會咬她欺負她、除了老是喜歡窩在藏花閣,其實他待她並不差,真要論起來,她算是挺幸運的了。
倘若就這樣過一輩子,其實也挺愜意的。
突然,她張開眼,再緩緩地瞇起眼,壓下怒氣道:「你在幹什麼?」她的肩上有一種古怪的濕潤感。
「嗯?」司馬邀煦低聲喃著,舔吮著她的肩。「替你療傷。」
他實在沒料到自己一時光火,居然會將她的肩給咬下這麼深的傷痕,真是教他心疼極了。
喜恩僵直了身子,開始用兩手推拒著他厚實的胸膛。「我要穿衣裳,你給我住手!」她差點就忘了他是一個多麼放浪形骸的人了!
司馬邀煦置若罔聞,不斷地將被子往下拉,露出她整個香肩,就連酥胸都已若隱若現,熾熱的唇更是一路竄至她胸前,壓根兒忘了她的傷只在肩上。
「司馬邀煦,你給我住手!」見他愈來愈放肆,喜恩不禁惱羞成怒。
他這哪裡是療傷?他根本就是個色胚!
真不知道他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他以為這裡是哪裡?這裡是丹巖閣,不是藏花樓,想要風流,他找錯地方了!
「我幫你穿衣。」司馬邀煦猛然回神,俊臉閃過一抹稚氣的赧然。
他是真的想幫她療傷,可誰知道……要怪的話,就怪她吧,誰教她這般教他著迷,教他難以自拔。
「不用了,我自己會穿。」她羞紅了臉,忙拉被子再把全身裹緊。「倘若再讓你幫我,下午的賞花宴就不知道該由誰主持了。」
她將雙手環抱在胸前,感覺自己微微顫抖著,心裡甜絲絲的。
「那你穿好了再叫我。」司馬邀煦輕咳一聲,獨自走到門外。
確定他真的離開了,喜恩才站起身,拿起衣裳仔細端詳著,思忖著這衣裳到底該怎麼穿?該死!他沒事找這麼隆重的衣裳給她幹嘛?
這到底要怎麼穿?算了,隨便啦!
※ ※ ※
喜恩抓起衣裳便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見繩便綁,見環便扣,不一會兒已把自己盛裝打扮好。
「這豈不是挺怪的?」她緩步走到梳妝台前,睇著鏡中的自己。
仔細想想,除了成親那日,她似乎從未如此盛裝打扮過,別說打扮得這般隆重,光是一般的裙裝都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