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沒有了你,相公就會想起我。」她已經不想老是待在秋樓裡數落葉了,她正值青春年華,姿色亦不差,為何她會得不到夫婿的青睞?
「這……」有關嗎?
素娘笑得猙獰。「別怪我狠,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用盡心機地將相公留在你身邊,又藉機將絳仙那個潑婦給趕出府,倘若我不自保的話,下一個要被攆出府的,豈不是我?」
她不過是先下手為強,以保護自己罷了。
「我沒有,二少爺他……」他根本誰也不要,他要的只有長樂而已,這又與她何干?
「倘若不是你藉著童養媳的身份,以為自己真能替相公沖喜,成為他身子復元的最大功臣,相公又怎會留你這個卑賤的女人在身邊?又怎會讓你成了正室?」素娘嗤之以鼻地道:「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賃你的出身,要替我洗腳,我都會嫌棄呢!」
懷笑的心猛地揪痛了一下,「我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低下,遂我怎麼可能與你爭寵?二少爺會休了絳仙,是因為她無子,並不是我……」
「說到沒有子嗣,難道你就有嗎?相公為何不先休了你?倘若我不自保的話,同樣無子的我,是不是也會步上絳仙的後塵?可是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又豈會無子?」素娘抿緊了唇,陰狠地看著懷笑,「你別怪我,是你逼我的!」
「素娘,你要做什麼?」沒時間哀歎自己卑微的身份,懷笑的雙手已讓幾名大漢給綁上了麻繩。
「你說呢?」她笑了笑,緩緩湊近她。「當然是讓相公再也不要你,讓他把你給休掉,讓他把你給趕出府!」
「素娘!你別這樣……」懷笑死命地掙扎著,卻被幾名大漢架著往後院的方向去。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也一樣得不到二少爺的寵愛,她甚至還讓二少爺更加厭惡,倘若被人給玷污,她豈有臉見二少爺?
「喳呼個什麼?」素娘朝四周探望了一下,再指使一旁的大漢將她的嘴塞上手絹。
「素娘……」懷笑使盡全力掙扎,然而她一個纖弱女子,又怎麼抵得過幾名大漢的蠻力?耳邊傳來衣衫被撕裂的聲音,濕黏噁心的觸覺覆上了她的頸項,嚇得她眼淚奪眶而出,無力地合上眼。
突地耳邊傳來幾聲悲慘的古怪呻吟聲,她倏然睜開眼,只見司馬邀煦難得發怒的俊臉滿是陰沉,手腳俐落地打倒了幾名大漢而素娘則早已嚇得落荒而逃。
「你沒事吧?」司馬邀煦別開眼,先脫下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身上,再替她拿掉塞在嘴裡的手絹。
「三少爺……」懷笑全身顫抖地跌坐在地上。
「那群混帳東西!」司馬邀煦咬牙怒吼,想要轉身再踹幾下,卻發覺那幾名大漢不知何時已經逃走。
「我沒事、我沒事……」她緊抿著唇,抹去一臉的淚。「還好三少爺你來了,還好、還好……」
司馬邀煦不捨地看著她,輕輕扶她起身。「沒事就好,不過方纔那個女子不是二哥的妾嗎?她如此膽大包天,簡直是目無王法,居然唆使人對你做出這種事,我非要把這件事告訴二哥不可!」
「千萬不可!」懷笑緊抓住他的手。「三少爺,你不能說,倘若你說了,素娘會讓二少爺給趕出府的。」
感覺她纖細的玉指傳來陣陣的戰慄,他不由得更加惱怒,「她敢這樣對你,她就得知道後果會是如何,倘若今日放過她,日後她又故技重施,誰保得住你?今日是你運氣好,遇上我碰巧有事要找二哥,倘若我再晚點過來,你知道你的下場會怎樣嗎?」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今兒個會發生這種事,我也有責任的,是不?倘若我要二少爺多陪陪素娘,今日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見他氣憤不已,她更是急忙地解釋著,就盼別把事情給鬧大了。
「這是哪門子的話?」向來難得動怒的司馬邀煦,也忍不住地吼著:「你是二哥的妻子,難道你甘心他不斷納妾?」
「倘若納妾可以為二少爺帶來子嗣,又有何不可?」不是嗎?
長樂是已經有孕在身,但那是大少爺的子嗣,不是二少爺的……司馬府向來人丁單薄,如今又尚未有半個子嗣,教她如何不急?
「你……」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和長樂一個樣子,滿嘴子嗣、子嗣來著,難道子嗣真有這麼重要嗎?為何喜恩卻從未在乎過這個問題?她根本不管我到底有沒有子嗣,就逕自跑到北方去,到現下都還未回府……」
一樣是童差媳,為何喜恩卻和她們不同?
「我就說了,你一定很想喜恩的,是不?」淚水猶在,但她依舊勾唇淺笑。
司馬邀煦見狀,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罷了,你要我不說,我就不說了。你自己以後要小心一點,難保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不行,他還是得同二哥說一聲比較妥當。
「我知道。」懷笑輕點著頭,想要忘掉方纔的恐懼。
「我扶你回去吧。」他欲拉她起身,她搖了搖頭。「怎麼了?」
「我自己回去便成,要不然若是讓二少爺撞見,他會生氣的。」她推拒了他的好意。
「他會生氣?」司馬邀煦懷疑地看著她一會兒,最後笑了出來。「是嗎?他多少也有一點人性了,我還以為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人哩。」
「咦?」
「沒事、沒事,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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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你站那麼遠作啥?」夜已深,寂靜的水榭裡頭傳來司馬沐熏低沉而不悅的聲音。
懷笑睇了他一眼,緩緩走到軟榻邊。「二少爺,要就寢了嗎?」
「嗯。」他輕點著頭。
懷笑欠了欠身,隨即開始解下他一身的行頭,直到只剩下裡頭的中衣,便打算趕緊再退到門邊。
「你做什麼?」見她急著要走,他倏地抓住她的手。
這是怎麼著?
她不是處心積慮地想要接近他,希望可以得到他的寵愛嗎?如今他想這麼做了,她反倒是逃了?
「二少爺要就寢了,懷笑不是該回去了嗎?」她顫巍巍地道。
不會又要她留下了吧?她不要,她會怕……
「我不是說過了,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踏出水榭一步?」她是當他的話如耳邊風不成?
「但是水榭不留宿是二少爺訂下的規矩……」懷笑愈說愈小聲,雙手更是止不住地微抖著。
「昨兒個不就已經破例了?」他反問。
她到底是想怎樣?是想當他的妻子,還是當他的丫環?
「那是……」怕她四處去胡說他對長樂的心意吧?
「囉唆!」司馬沐熏的手一扯,她隨即落入他的懷裡,不等她掙扎,他蠻橫地吻上她的唇,放肆地吮吻。
「啊……」懷笑痛苦地蹙緊眉。
司馬沐熏斂眼瞅著她痛苦的表情,倏地拉起她的手,翻開她的袖子,見著她手上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麻繩的痕跡嗎?
「不小心弄傷的。」她想縮回手,孰知竟被他握得更緊。
「水榭裡沒有麻繩。」他盯著她張惶失措的大眼。「你是不是踏出水榭了?」
她的心猛顫了一下,有些結巴地道:「府裡……有很多事要忙,我總不能一直待在水謝裡,這麼一來……很多事,會讓下人們沒了主張,遂……」她斂下眼,閃躲著他的注視。
「我不是說了不准你踏出水榭!」他怒吼一聲。
她不是向來乖巧得很、識大體得很?怎麼今兒個卻一再忤逆他?
「我……」她心虛得說不出話。
總不能要她說出實情吧!這件事若是真讓他知曉了,肯定又會鬧得滿城風雨,況且素娘她爹在揚州可也是頗有名望之人,若是他一氣之下趕走素娘,那該如何是好?
「混帳!」他低咒一聲,壓下她的身子,放任唇舌夾雜著慾念和怒焰席捲她的身子,但當他的唇游移到她的頸項時,他卻驀然停住。
又羞又懼而閉上眼的懷笑,不解地睜開眼,「怎麼了?」
司馬沐熏一臉陰鷙地盯著她,伸手撫著她雪白的頸項。「我不記得我在這裡給你留了痕跡。」
他惱歸惱、氣歸氣,但是昨兒個晚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心裡可是清楚得很。而這個地方該是除了他以外,不會有人碰觸的,但他現下卻發現了不該存在的痕跡……這意味著什麼?
她偷人?
懷笑微紅的粉臉頓時刷白,驚愕得說不出話。「這、這是……」她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上頭有著什麼樣的痕跡。
「這到底是誰留下的?」他緊抿著嘴,強忍著心中的怒氣。
「我不知道。」她想要往軟榻外頭退去,卻被他抓得更緊,疼得她蹙緊了眉。
「你背著我偷人?」他怒目瞪著她。
他以為她是他最可以信任的人,以為她至少是一心為他,不管她的心機如何,至少他可以肯定,她不會背叛他……原本他是想為昨晚的粗魯而對她表達歉意的,豈料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