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請你諒解。」這也是她第一次被迫採取如此激烈的舉動。
他身上的傷,她天天換藥,她不會不知道傷口是否痊癒;雖說傷口已經結痂,但那也不代表傷口已經好了。這個時候的他,
確實一點都不適合從事劇烈的「活動」。
基於她身為護法的責任,她不能讓他從事任何有損身體的事情。
「諒解?」他現在可真的是五味雜陳,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原先被她搞得一肚子火,現在懾服在她的武術之下;就一個男人而言,他早已無任何尊嚴可言了,她現在說什麼諒解不諒解的,又代表什麼?
倘若她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不應該這麼對待他。
方纔被她一路從外頭拖回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該生氣還是該大笑,或者是……
算了,他現在亂得什麼都不願去想了。「主子,我很抱歉。」她真的是不得已,可她的作法仍有待改進。
「你不用道歉,只要你現在自動到我的懷裡來,我就原諒你。」天晁冷哼一句,輕佻地瞇著她。
她會來的,畢竟她剛才都答應了;儘管有那麼一點點委屈。
虛塵旋即意會,沒有半點猶豫地走到他的身旁,坐在床畔。
天晁微挑起眉,有點說不出心裡的感受。她居然沒有半點猶豫,竟然就這樣坐到他的身旁,她到底懂不懂他打算對她做什麼,她知不知道一旦與他有肉體的關係之後,她就等於是背叛了破星!
她該不會也把這回事當成任務看待吧?
他不認為總部那群食古不化的長老和次長會安排這種特殊訓練,更不認為護法有必要替自己的主子解決生理上的衝動。
「你不怕和我上床,破星會殺了你?」他悶聲問道。
事實上,他大可不必問,只因他不愛這種下流的手段,以上欺下的得到她虛偽的服從,即使真用這種手段得到她,他也不會覺得滿足。倘若只是生理上的發洩,這個地球上多的是可以供他發洩的女人,就宛如她口中所說的「傢俱」;但是她不同,她絕對不會是傢俱。
找一個最貼切的替代詞的話,她至少也會是隨身攜帶的「煙灰缸」,要不然也該是最接近他的「打火機」。
「破星?為什麼?」
即使她和主子之間發生了過分親密的關係,頂多是遭到長老的處罰罷了,為什麼他會提起破星?
「你和他不是十分親密、可以擁抱慰藉的情人嗎?」陴!一定要他把話說得這麼明白,好讓他面對自己的挫敗嗎?「你不要告訴我,剛才在中央大廳發生的事,是我看錯了。」
他的眼睛又不是瞎了,還會看不清楚嗎?
「破星就像是我的兄長,他抱著我只是安慰我,因為我有點……」話未竟,她及時煞車,雖然有點來不及。
「他像是你的兄長,你只是尋求他的慰藉?」他有沒有聽錯?「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他安慰你?是因為你發生什麼事了,還是你的心情不好?你又是為什麼心情不好?」
他不信、他絕對不信!
虛塵在他的面前總是一副無情無慾的樣子,沁冷的麗顏偶有令他感到受傷的淡漠,她怎麼可能會有煩惱,怎麼可能會有心事?
她不是生化人嗎?怎麼可能會有皇后十二以外的表情?
就算她真有心事,她也應該來找他尋求慰藉才是啊!畢竟身為主子的他,才是和她最接近的人。
「我……」她暗暗地歎了一口氣,不禁自責多話。
最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藏不住心裡頭的事?不僅讓破星看穿了,現在連主子都瞞不了。
只是,真要她說的話,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完整地表達自己的心緒,更何況他不是很討厭她,為什麼還要她說?
「我什麼我,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天晁俊美的臉龐隱含著光火的怒氣,即使不失他的俊秀,但仍可看得出他的心急。
說啊,不管她說什麼他都願意聽,就怕她不說而已!
第九章
虛塵盯著他光火的俊臉,微微勾起唇,決定據實以告。
「我想應該是為了你的婚事。」
「我的婚事?」天晁暴喝一聲,攝魂的大眼瞠若銅鈴。
什麼叫作他的婚事?他什麼時候決定要結婚了,為何他這個准新人不知道?
「破星剛才跟我說的,是長老下達的命令,要四大天眾在尋獲天女之前先行完婚,以杜絕後患。」
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這一個被她遺忘多時的命令一浮上她的心頭,就令她感到苦澀萬分,而她卻不懂原因為何。
「哦——」天晁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咧出一個大大的笑。「是每年都會來上一次的相親,是不?」
倘若是為了這件事,那麼她會覺得心煩,是因為她對他有了主僕之外的情感了,是嗎?要不然,他的終身大事她有什麼好煩的?倘若她真是無意,那麼不管他要娶的人是誰,都與她無關,她更不需要心煩。
天,她居然為了這件事心煩,甚至還找破星訴苦。天啊,他居然不知道這個遲鈍的石頭女居然開竅了。
「是啊,因為今年的情況特殊,這個婚是非結不可了。聽說長老已經在擬定婚配了,誰也逃不了。」愈說,她愈是感到心頭沉重得難以負荷。
「你是因為我非結這個婚而心煩?」
天晁輕輕地挽住她的手,溫柔地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裡,眼底眉梢皆是訴不盡的喜悅和霸氣。
「我想……」剛才思考了幾分鐘,讓她慢慢抓出了重點。「八成是因為你會抵死不從,所以我才感到心煩。」應該是吧?要不然呢?
轟的一聲,入冬之後少有的雷聲,偏又那麼巧的打在天晁頭上,震得他暈頭轉向。
為他的婚事心煩,和為了搞不定他的婚事而心煩,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的!
天啊!
天晁咬牙切齒、橫眉豎目地瞪視著她,用盡全身的氣力,壓抑住自己不斷戰慄的身子,並止住那股要掐死她的衝動。
可惡,她難得心煩,難得有其他的表情,不管他用了什麼奇襲戰術都改變不了她的表情,而她現在居然為了搞定他的婚事而亂了方寸,甚至向外人求救。
早知道這麼簡單的方法便可以改變她的表情,那他又何必在一開始把自己逼得那麼辛苦?
對她好,她沒感覺,對她凶,她無表情。真是夠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要結婚了,而且一定是跟她以外的女人?
照這情形看來,她對他定是一點感覺都沒有,要不然她怎麼會如此地平靜?
「你感到心煩是不?」
他咧著詭譎的笑,讓可以感覺到他氣息的虛塵欲退避三舍;可惜雙手皆被他揪緊,她實在無後路可退。
「呃……」請原諒她失職不回主子的話,實在是他的表情猙獰得讓她說不出話來,好像她只要再隨口說出一句話,便會讓身下的地雷給炸得粉身碎骨,於是她只好噤口不語。
「對於搞定我的婚事,一定讓你很頭大,是不?」他的雙手如鐵鉤,將她擒得死緊,讓她掙不出任何一點空間。
女人即使受過再嚴苛的訓練,還是敵不過一個為情發狂的男人!
「是有點煩惱。」這麼說,他會不會生氣?
可她說的全都是事實,不管他氣與不氣,她還是得告訴他一聲,好讓他可以乖一點,別再搞花樣了。
不過,不知怎麼搞的,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感覺還是散不去?像是吸血蟲似地棲身在她的心底,凝滯不走。
怪了,如果不是為這事煩惱,又是為哪樁呢?
是她判斷錯誤嗎?
「煩嗎?惱嗎?」他低低地笑著,甚至逸出冷戾的笑聲。「我會讓你更煩、更惱、更頭大!」
天晁突地暴喝一聲,毫不憐香惜玉地將她推開。
哼,反正她是個訓練有素的女戰士,他輕輕一推,應該不至於讓她受到傷害才是;瞧,她現在不就俐落地站在一旁了?
「主子?」見他往房門走去,看起來像是又要出去,她不得已地擋住他的去路。
「閃!」夠了,他已經夠君子了,不要逼他!
「你現在不能出去,更何況待會兒長老會召請天眾集合,將這一次婚配的結果告訴大家,你現在真的不適合出門!」虛塵抬起雙手分別搭在門框上,以身體為盾擋住他。
「我、不、結、婚!」天晁咬牙怒道。
她未免太過分了!他心愛的女人竟然勸他娶她以外的女人?
「不行,為了整個天眾,延續子嗣是必要的;更何況現在的本家已不若以前那般茂密,倘若不再加進新血的話,本家的血緣會斷的。」虛塵苦口婆心地勸說,然每說一句,心便抽痛一下,仿若她的心早已得知自己的感情去向,正在遏阻著她別再一錯再錯。
「住口!我才不管那些事!」天晁抬起下巴對著她。「打一開始,我就不是本家的子嗣,不過是托天眾轉世之福,讓我進了本家。即使延續了我的子嗣,也不代表是本家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