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中,每個能討好豫恆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何況子琮這小姑娘讓豫恆承認了她,更是怠慢不得。
「別忙了,阿姨。」白豫恆依舊是淡漠著聲音阻止白母的舉動。
「是啊!三舅媽,子琮可以和我睡。」
看見子琮就讓胡莉菁想起莫子璧,她對他的歉疚及感情非三言兩語可形容;她想多瞭解子琮的事,還有子璧這些年的狀況。
白豫恆再度別有深意的瞟了她一眼後,才淡然但語氣堅定地開口:「謝謝表姐,不過子琮和我住慣了,讓她睡我房裡就可以了。」
莫子琮被這句話羞得滿臉通紅。這小白,怎麼說話一點兒都不懂得含蓄,講得如此直接,讓她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白家眾兄弟則是佩服白豫恆的勇氣及膽識。
他會帶女人回家過年已是不可思議的事了,現在居然在長輩面前公然表白要和這女人共睡一房,敢情他是不怕被逼婚?還是他早有了結婚的打算?更奇怪的是,他居然會回應他繼母的好意!
「不對勁!」白少華搖晃著頭,一臉不相信的嘀咕著:「小白今天真的不對勁,他一定瘋了。」
白謹浩真想踹這小侄子一腳。
他正樂觀其成,喜見豫恆的轉變,誰要這不識相的小鬼來攪局發言?
第八章
莫子璧拿著望遠鏡看隔壁,的確看見子琮和一名年輕男子成日在一起,有時散步、有時賞花、更多時候在喂鳥,看得他是一肚子火氣。
他丟下望遠鏡,氣呼呼地瞪著隔壁不必用望遠鏡就可以看清楚的景象,拿這個望遠鏡分明是讓自己看得更清楚而氣死自己的。
雖然不甘心妹妹身旁有個男人存在,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叫小白的傢伙,這些天還真是照顧子琮。可是他照顧得太仔細了,一天廿四小時,妹妹沒有一分鐘落單,害他想接近她都難。他心中有著千萬個不平,那可是他親妹妹耶!
要不是擔心他的小胖妹會生氣,他早就把她揪回來了,還由得白豫恆那小子當護花使者?作夢慢慢等著吧!愈想他愈生氣,氣到想睡都睡不著。
誰能料到他金算盤莫子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唯一的妹妹生氣,怕她一氣之下不理他!
眼見著白豫恆似乎有著逾矩的舉動,他馬上又拿起望遠鏡監視。
看見白豫恆抱著子琮擁吻,他身為兄長的保護心態讓他恨不得跳過圍牆,分開那兩人後,再敲昏那個男人。好大的狗膽,竟敢親他妹妹,真是氣死他了。
長兄如父,他難道不知道要尊重這個正在偷看的兄長嗎?
恐怕白豫恆作夢都沒想到會有人偷看他們的一舉一動。誰能料想到連在白家院子親熱都有人偷窺呢?
※ ※ ※
莫子琮全身酥軟的任白豫恆擁緊,她神情迷濛的任由著他為所欲為。
還好白豫恆把持得住,他記得這是大白天不能太過火。他懊惱的在心中責怪自己,才剛起床就控制不了自己,真是愈活愈回去了。
拉著莫子琮,他從口袋拿出預先準備的小米,給子琮灑在草皮上,讓麻雀前來啄食。
她滿足的蹲在地上看著吃得毫無防備的麻雀群,沒心機的她一古腦兒把自己的心事給說了出來。「小白,我喜歡表姐,我想叫表姐嫁給我哥哥。」
白豫恆愕然。
莫子琮依舊灑著小米,頭也不抬地繼續道:「你知道嗎?昨天我和表姐聊天,她說她曾有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可是因為表姐做錯事,男朋友不原諒她才分手的。我喜歡表姐,我覺得她一定能和我哥哥處得很好,如果她能嫁給哥哥當我嫂嫂,一定是件很棒的事,對不對?」等了很久,卻沒人回應她,她這才納悶的抬頭看他。
意識到疑問的目光,白豫恆才從震驚中恢復,他緩緩的在她身旁蹲下。「你真的這麼喜歡表姐?」
見他在身旁,她這才又安心的繼續喂鳥。「是呀!表姐身上有一種令人安定的感覺,我相信她很適合我哥哥。」
「那你哥哥呢?他會喜歡表姐嗎?」他問得很小心。
她一揮手,示意他別擔心。「我哥哥常說,我喜歡的他就喜歡。甚至很久以前他就告訴我,嫂嫂的人選一定要我同意才行。我既然喜歡表姐,他也一定喜歡。」
「這麼有把握?如果我說表姐以前犯過很嚴重的錯誤呢?」他幫她喂鳥,假裝不在意的套她的話。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君子要有容人的雅量,錯事誰沒做過?要改呀!我不也一天到晚出錯?何況哥哥告訴過我一段話:「可以解決的事,就不必去煩惱它;不能解決的事,煩惱它也沒有用。」這可是達賴喇嘛說過的話,很有道理的。」
白豫恆輕輕在她發上摩挈,「照你這樣說,不就都沒有煩惱了?」
她抬首給他一個嬌笑,「本來就是呀!」
簡單一個笑容就讓白豫恆著迷得心蕩神馳,他的心沉醉在她單純而滿足的笑容中,猶如得到了一股安定的力量。他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莫子琮不明所以的看著他,然後自己也笑了出來。
許久之後,白豫恆故意板起臉問她:「你笑什麼?自己傻傻的一直笑,呆瓜!」
她不平的皺起鼻子抗議:「哪有?分明是你自己一直笑,我才跟著你笑的。」
他又輕敲她的頭,「我在笑你都沒有煩惱。」
抓著他握拳的手,她好奇地問:「你有很多煩惱嗎?」
看著她清澈的眼,白豫恆頓時覺得世界對他而言明亮得有如白雲商當空、雲西淡風清,別有一種心平氣和的感覺。
「再多的煩惱只要見到你,就全都消失無蹤。你讓我覺得很安心,和你在一起煩惱都不見了。」
聽了這話,她又高興得咯咯嬌笑倒在他身上。「你知道嗎?我哥哥也常這麼說——嘿!子琮,哥哥只要一見到你,就覺得全世界的烏雲都跑到火星上去了。嘿!子琮,只要和你在一起,颱風都不見了,天天都是大晴天呢!」
她裝模作樣的樣子令他想笑,白豫恆也不由得裝腔作勢起來:「嘿!小姑娘,請你看在我非常需要你那如青天白雲般的笑容份上,永遠留在我身邊好嗎?」
她故作驕傲的問:「那你要把我擺在哪裡?」
白豫恆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承諾道:「放在這裡,我早就把你放這裡鎖起來了。」
莫子琮怔仲的望著他,猜不透他到底是講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你不信?」
「我不知道。」她搖著頭表示真的不知道。
雖然她覺得小白疼惜她、對她好,但當他脾氣一上來時,卻又是如此冷漠無情,她不知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而哪個他才值得她相信。
「傻瓜!」他無限憐惜地親吻她的臉頰,「我的壞脾氣把你嚇壞了,讓你懷疑我對你的愛?真不應該,該打屁股!」
莫子琮聽了心頭甜絲絲的,她傻呼呼地問他:「你愛我嗎?小白。」
結果,她又被輕敲一記。他佯裝生氣地怒喧:「懷疑嗎?我生氣了!」
莫子琮歡欣的投入他懷中,剛好就讓他抱個滿懷。
暖冬,春意正悄然上了枝椏。
※ ※ ※
白家幾個堂兄弟趴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歎息聲此起彼落。
白家最不怕死的白少華又發出不平之鳴。「大堂哥,你看小白那個樣子,咱們是不是準備要叫那個幼稚園小班的莫子琮為二堂嫂了?」
白豫恆和莫子琮相對含情脈脈、擁吻後的深情,連隔了庭院的客廳都感受到了。
怪不得那一排跪在沙發上的堂兄弟們個個一副思春的樣子,原來是看人談情說愛,看到入迷不想走了。愛情的力量果真不能小覷,連小白如此這般貌似冰山、脾氣比鑽石還硬的人,也有融化的一天。男人有了愛人之後,果然是此一時、彼一時。
正在翻雜誌的白謹浩頭也不抬地問:「說子琮是幼稚園小班,你以為自己年紀有多大?」
白少華一愣,不甘心地駁斥:「我至少也大她個六歲……」
「喔!是嗎?希望你以後的老婆不會是托兒所的,否則帶來大家還需要幫你照應呢!」
堂兄弟一窩人哄堂大笑。
白少華尷尬地冷哼一聲,把視線調向窗外,不巧又看見白豫恆正溫柔的為莫子琮順了順被風吹亂的發。
親暱的舉動看得他好嫉妒。「哼!小白像白癡,成天只陪著那個幼稚園的小鬼散步、喂鳥……我今晚非得玩鞭炮把那群鳥炸成烤小鳥不可!」
不知為何,白少華看見白豫恆對莫子琮的柔情,他就打從心底想去破壞。他沒辦法否認自己在初見莫子琮的那一刻,便被她那安定從容的氣質所吸引。
而向來是他崇拜的偶像白豫恆,在面對莫子琮時的柔情,卻又教他不平衡。他一向最尊敬、最引以為做的二堂哥,永遠都是冷漠嚴肅的,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小鬼就變成一個溫柔多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