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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方子衿

  睜著不服氣的雙眼,羅若平對這番話頗不以為然,瞧他說的好像她多麼的奢侈浪費似的。

  「你比較會持家,買東西自己買就好了,何必要找我一起出來?」她生氣的丟下一句話後便自顧自的往出口走,把他一個人晾在大賣場的通道當中。

  嚴浩恭瞪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相信她真的就這麼丟下他,自己一個人走了。

  今天才新婚第三天,第三天耶!

  她的大小姐脾氣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冒出而不知收斂!?他強壓下一股想去追回她的衝動,告訴自己,千萬不可以太順著她,否則她定會愈來愈無法無天、為所欲為,到了國外便管不住她了。

  嚴浩恭強迫自己一個人將所有該採買的樂西買好後才回去,他告訴自己:少了羅若平,他辦起事來將更加簡潔有效率。

  待他買好東西回家時,正思量著平平的大小姐脾氣應該消了,沒想到當他提著大包小包東西進門,正希望平平能助他一臂之力時,卻愕然發覺——她大小姐又製造了一場混亂。

  不只是混亂,簡直是浩劫過後。

  打出娘胎,嚴浩恭第一次有股想發狂、發飆的衝動。

  出門前還整齊清潔的家因為羅若平的存在而顯得雜亂不堪。

  報紙散了一地,桌上放著的諸多杯子中還殘留有程度不一的飲料,昭告著各自的用處;吃了一半的食物半露出在報紙一角;椅墊橫七豎八的歪倒在平平的腳下;桌上除了廣告文宣外還有許多翻了一半的書,音響則大刺刺的開著,一旁還散落著數十張CD;有幾枝看來不太識相的花,不知從哪兒偷剪來的,插在花器裡爭先恐後的開著,使得屋內一團混亂的情況更加不堪。

  偏偏羅若平就能在那一團混亂之中處之泰然。她神情自若的望著他辛苦的提東西進門,絲毫沒有上前幫他的打算,甚至連聲招呼都沒有,就這麼定定的望著他。

  「你……」

  顫抖著手,嚴浩恭環顧室內雜亂不堪的景象,希望這不過是惡夢一場,醒來後世界依舊光彩絢麗。

  他重重閉上眼後又睜開——這不是夢!

  可怕的景象依舊活生生的攤在他眼前,混亂的程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還要糟上好幾倍。

  「羅若平——」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你能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家裡遭小偷了嗎?還是世界大戰延伸到家裡來了?」

  羅若平好整以暇的用著不以為然的態度面對他,一派冷靜,完全不受他大嗓門的影響。

  「我回來後覺得口渴就倒了杯水喝,然後邊看報紙邊吃早餐,接著我想聽音樂,就聽著音樂喝咖啡一邊看書;後來又想喝茶,於是去泡了茶,又替自己搾一杯果汁,然後……」

  「夠了、夠了!」聽她說他的頭就像被鎯頭捶打過一般,他真的快瘋了。「這花呢?」他指向桌上不搭調的那幾枝杜鵑花。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將杜鵑花插在劍山上面的。嚴浩恭覺得自己又向神經衰弱跨進了一大步。

  「花是在公園裡剪回來的。」羅若平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當一回事,又重新埋進她不知第N本書的內容中。

  公園!?這附近哪裡有公園?嚴浩恭欲哭無淚的思索著,住家附近好像沒有一個堪稱為「公園」的地方……突然之間,他恍然大悟,明白這些花是出自哪個公園了!

  他再度顫抖著手,無法置信地瞪著她。

  「你從陽明山公園剪花回來描?」

  「當然!這附近方圓百里也只有那個公園。」羅若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像在嘲笑他的慌張失措。

  嚴浩恭無力的攤坐在沙發上,卻立即彈跳起來。

  他尋找著凶器,最後在沙發上摸出一把梳子,氣得大吼:「你把梳子丟在椅子上幹什麼?還有,你居然到陽明山公園剪花,這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被警察捉到要罰錢的……」

  「喏!一千八百元。」她神色自若的不知從哪兒抽出一張單子。

  嚴浩恭疲累的接手一看——陽明山國家公園開出的罰單!他就知道,偷摘花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他全身無力,覺得自己的精神狀態已處在崩潰邊緣。他一定要先遠離平平,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說出什麼無法克制的話來。

  拖著即將崩潰的身軀走進廚房,他想喝杯水冷靜冷靜,才走進去,他立即忍不住地閉上眼睛。

  若說客廳是個大型垃圾山,那廚房就是個垃圾掩埋場。

  他懷疑自己當初究竟是著了什麼道,居然會想娶平平!?更讓他不敢相信的是,他們居然認識五年了!?

  這一定是一場惡夢!

  他如此告訴自己,邊讓腳步朝房間移動。他不要,再也不願意去面對一場這樣不堪的夢魔!他需要好好睡一覺,即使現在才接近中午,他相信,一覺醒來,世界將會還他一個整齊美麗的生活及端莊的平平。

  不過,等他打開房間門時,他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老天一定是在開他玩笑。

  房間的慘況是所有情況當中最嚴重的,滿目瘡痍的景象讓他懷疑自己走進了衣索匹亞。

  用過的毛巾散在門邊換,下的衣物亂丟在床上,梳妝台上的瓶瓶罐罐七零八落,完全和幾個小時之前的整齊大相逕庭。

  天啊!他不禁要懷疑,平平是怎麼辦到的?他們真的才結婚三天嗎?她所製造出來的混亂為何比結婚十幾年的要強上數十倍?

  忍不住內心一陣激盪,他使盡全力衝到客廳站在她面前。「那……房裡……」他氣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我洗澡。」她的平靜倒襯出嚴浩恭的大驚小怪。

  可是他實在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要發瘋了。但他的好修養讓他即使處在狂怒之下,也只是用力的喘息著說:「拜託你——」

  「不可能的。」他話未說完便被她打斷。「那是我的習慣、我的本性,改不了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沒聽過嗎?」

  習慣?又是她的習慣!

  「你這樣像是個太太嗎?一屋子的亂,除了亂還是亂,早上出門之前不是這樣的!」他無奈的只能以吼叫來發洩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

  「你不要這樣吼我,我會生氣的。」

  事實上,阿恭這三天來的態度真的很令她生氣。處處嫌棄她,嫌得她以為自己一無是處。她知道自己這些習慣很難讓人接受,不過成日被人當面指責,再沒有脾氣、再有修養的人也會惱火的。

  「生氣?」嚴浩恭激動地握住她的雙肩,重重的搖晃著,「你仔細看我,看清楚我的樣子,我現在就是在生氣,明白嗎?我正在生氣。」

  羅若平不悅地拍掉嚴浩恭的手。「你生氣?我才生氣哩,你這三天成日只會責備我,傷害我的自尊,現在又對我大聲吼叫還這樣搖晃我,搖得我眼冒金星、頭昏眼花。」

  「眼冒金星、頭昏眼花的人是我才對吧!看看你製造出來的這一場混亂,我才是那個最有資格頭昏眼花的人!」

  「你這是在嫌棄我?」

  「嫌棄?」嚴浩恭心中一股無明火快速的竄升上來,和方纔的怒火達成一氣,「嫌棄不足以形容我的感覺,我根本就是快到了唾棄的程度。」

  「唾棄!?」羅若平不可思議的瞪著他尖叫。「我不過是不太會持家而已,需要用到這麼嚴重的形容詞嗎?」

  「『唾棄』根本還不足以完全形容我的感受。看看這一場混亂——」他指著四周,怒氣正熾。

  「嚴浩恭!」他如此嚴重而不留情的責罵讓羅若平也氣惱了。「我真是看錯你了,沒想到你居然為了這些芝麻綠豆大的事責備我,我真的是看錯你了。」

  說完,她氣極的跑回房間,拖出她的行李箱。那幾口箱子自她嫁來三天根本還沒打開,她想反正很快要運到紐西蘭了,不必花心思去整理。這下正好!

  「你做什麼?」見羅若平拖出行李箱,嚴浩恭怒火又開始熊熊的燃燒了起來。

  「我——要——回——家!」

  「不可以!」他一把用力的扯下行李箱。「你和我結婚了,不可以回家住。」

  「不可以?你那種態度要我如何再和你住在一起?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搬回去住,否則我遲早會被你叨念到發瘋。」她一臉受不了的搶回行李箱。

  「好,如果你一定要搬回去住的話,就不必再來了!」他開始撂下狠話威脅她。

  「什麼意思?」她慢慢的回過身,瞇起眼睛冷冷的望著他。

  「你知道的。」他也冷冷的回應。

  「你在威脅我?」她羅若平生平最痛恨的便是人家威脅她!而今,阿恭居然威脅她。

  「是不是威脅你自己心裡明白。」嚴浩恭無所謂的一聳肩。他其實沒有威脅她的意思,只是想氣氣她、嚇嚇她,要她收斂些而已。

  羅若平一個冷笑,仍舊自顧自的拉起行李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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