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噙著邪笑,將她柔軟的身子置於面前的木椅上,雙眸魅邪放肆,轉而拿起桌上的蜜餞說道:「吃一口甜,祝你我新婚燕爾日日甜。」再捧起一盤榛果,抬至她錯愕的面前。「嘗一口果,祝咱倆承因接果,續前世情火。」
他並不急著將手中的蜜餞榛果湊到她的嘴邊,反而將手空出來,倒了兩杯私釀的喜麟酒,端一杯遞至她的面前,接著道:「這一杯合巹,祝咱們倆永結同心,生生世世不分離。」
語畢,他便舉杯飲盡,邪魅的眼眸直瞅著她,等待她為他喝下這杯合巹酒。
唐詩意被他這一連串的動作愣得不知如何以對,一雙剔透無塵的眸子緊盯著穿著大紅喜服的他,腦袋裡直覺得一切都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出了亂子。
他不是文昊,但他是身穿喜有的新郎倌,可若他不是文昊,那麼她現下是身在何處呢?
「不想與夫君結連理嗎,娘子?」樂揚絲毫不在意她的驚愕,只當這一切是她的把戲;他喜歡欲拒還迎的把戲,但若是玩得太過火,一個不小心把他的耐性全玩完,那可就一點都不好玩了。
「我……」會不會是那天在廳上她瞧錯了?可……紫宣堂是一代雅室,豈會有如此自大狂傲的子弟?
罷了、罷了……唐詩意不願再多想,逕自喝下合巹酒,溫潤卻帶點辣澀,滾燙地滑過也的喉頭,霎時暈紅她的粉臉,幽眸登時顯得迷茫而醉醺,微瞇的眼眸只瞧見他俞來愈大的俊臉,直到他碰上了她的——唇。
他溫熱的唇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霸道地覆上她的,柔情蜜意地舔吻她柔嫩的唇,不一會兒轉而吸吮,進而以舌逗弄著她,像是要求她的回應,勾引她的慰籍。
唐詩意什麼也不懂,心裡頭也真當他是她的夫君,更決意要奉上自己的身子,可不知為何,腦海中總有一絲絲的呼喚聲催促著她回頭,在大錯鑄成之前……
可她要回什麼頭,又會鑄下什麼大錯?回得了頭,也回不了文卷小鋪,任自個兒的夫君對她予取予求,應也不算大錯才是,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悶悶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
樂揚見她吻技生澀,幾乎不懂得回應,心裡頭更是認定了她是個潔淨不曾近男人身的好女子;在那三教九流來往的地方,她竟能力保自個兒的清白,這女人……值得讓他憐惜。
「讓夫君疼你,娘子……」他輕笑,甚至不懂得自個兒的好心情是從哪裡冒上頭的,只曉得這女人可以待在他的心裡很久。
他的大手突地隔著喜服撫上她胸前的渾圓,令唐詩意一驚,檀口微啟,更方便他乘虛而入,任由慾念帶他探索她純淨的領域,瓷狂而柔情地舔弄她不懂回應的舌,一雙有力的大手則順勢將她抱起,一把放置在床榻上,轉而快速地褪去她的喜服,嘴上更是唸唸有詞。
「要是知道這麼麻煩,早遣婢女替你更衣了。」其實,一開始他根本沒打算要碰這女人的,不過,瞧她好耐性地等了他一個時辰,倒令他興起了識她廬山真面目的慾望。
「呃?」唐詩意不解,一雙小手藏在袖子裡,擱在微敞的胸前,硬是不讓他再碰她的身子。她不懂自個兒在恐懼些什麼,但總覺得一切都不對勁,然而到底是哪兒出了差錯,她實在是理不明白。
她微睜幽醉眼眸,望著身前毫無動靜的夫君,只見他一身僨起的赤裸肌理呈現在她面前,登時令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粉臉早已是一片羞紅,不知如何是好;這洞房花燭夜要做的事兒,她不是不懂,但一旦碰上了,才知這之間的惶懼不安,饒是她這般的才女也脫不了如同世間女子一般的反應。
「娘子?」樂揚得意地揚著笑,溫熱的軀體疊覆在她半裸的身子上頭,大手繞這過她的頸項,解著她的繩結,欲褪去她的粉綠色肚兜。
「不要!」
唐詩意來不及多想,身為女子的矜持不容她再細忖,一把便拍掉那一隻不容等待的手。
「你說什麼?」樂揚挑起濃眉,有力的雙手置於身側,支起自個兒的身體。
他今兒個玩興好,不過,倒也容不得她玩上了興頭!
這個親親娘子是特殊了點,與一般樓苑裡的女子不同,令他想多疼惜她一點,不過,若是她搞錯地點,玩錯把戲,他可也沒有再瞎攪和下去的心情。
「你不是我的夫君!」
唐詩意淡淡地說著,力持自個兒的理智。
她或許不懂情慾,或許不解雨滯雨歡正濃的黏膩,但她是不會看錯的,這男子眼中氤氳邪念,絕不是時下正人君子所該有的神情,遂……他不是也的夫君,說不定……或許他是不知打哪兒來的採花賊!
她不能隨意任他欺了她的身子!
「若我不是你的夫君,我又該是誰?」樂揚支高結實的身子,斂下眼眸,俯睇她一臉的慌亂。
這柳瑤琴沒上妓窯去實是浪費了她這般好手段,先是眼波流轉、欲走還留,似有意似無意地撩撥他的心,待他真的被她撩起慾火,她卻又殘忍地退開。照這情勢瞧來,她分明是在玩他了,是不?
可惜呀可惜,她玩錯人了,揚音閣的少主樂揚不是她玩得起的人。不管她今兒個是怎麼個的意圖,是願嫁不願嫁,他都不管,看她怎麼勾引他,就得怎麼回應他、賠償他。
「你……」她怎會知道他是誰?
(原文缺)
「住手!」唐詩意不禁拔尖喊道。
他是樂揚,不是文昊,那麼,他為什麼會在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她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文昊,反倒是個她不知道的人?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在疼楚交雜的情況之下,唐詩意只覺得一片昏天暗地,腦子裡再也想不起任何事情,也不想記起任何的事……包括眼前這一張詭魅邪佞的俊臉。
第三章
「抬錯轎了!?」
一大早,天未亮,揚音閣裡便傳來樂老爺子難以置信的吼叫聲,聲音之洪亮,足以撼動整座臨安城。樂老爺子瞪大一雙銅鈴似的眼瞳,像是要將眼前支吾其詞的王媒婆給拆食入腹似的。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事兒……」王媒婆還真是不知該從何說起,保了好幾年的紫背子,這下子可真成了姐妹們的笑點了,是她喝酒誤事,拿石頭砸自個兒的招牌,怪不了別人,可……事情既已落定,就算是被殺被砍,她也得硬著頭皮走上一遭,總好過日後被追殺。
遂王媒婆不怕死的、明明白白地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上一遍,樂老爺子一張老臉漲成豬肝紅。
「那麼,你倒是告訴我,我現下木已成舟的媳婦兒是何許人物,是哪戶人家的清白女孩?」
這下子,得怎麼收拾才好?
「是……是瓦子尾巷……文卷小鋪唐爺的千金,名喚詩意。」王媒婆將那錯寫的細貼子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瞧分明後才敢說。
「其實,這唐老爺子也算是官職出身的,雖然現下只是個書肆老闆,但那滿腹經綸可是不在話下,非凡詩意姑娘更是不簡單,硬是把她爹給比了下去,擅詩詞、諳丹青、通音律,才華絕代……」
「夠了。」見王媒婆說得口苦懸河、滔滔不絕,更令他頭疼不已。
他樂家向來是不信紙出身,只重技藝,這唐家千金雖然琴藝不若柳瑤琴,倒也是個沾過墨的女子,若是將錯就錯,讓她成自個兒的媳婦兒,倒也無不可,只是……
「王媒婆,這唐家千金原欲嫁與何人?」他總得搞清楚這糊塗媒婆到底是替他送來了哪家的媳婦兒,他才能同人說理去,是不?
「我瞧瞧……」王媒婆拿起了另一份細貼子,仔細地瞧了瞧後道:「原本是配與紫宣堂文昊公子的……樂老爺,這事是我王婆子惹出來的,自然得由我來處理才是,不過,我瞧眼前這事兒仿似已成定局,只是不知道樂老爺意下如何?以便讓我有個底子好打理。」
「還能怎麼著?」樂老爺子悶聲道。「這生米已煮成熟飯,鴨子也落了灶,豈能再回到原本的生米,回到未死的鴨子?依我瞧,洞房花燭夜過後,這搞混的四大家全都一個樣,八成就依這個樣定了,不僅壞了自個兒的聲譽,還累了這四個姑娘的名聲,你說是不?」
樂老爺子坐在廳裡的太座上,一臉的愁眉不展,卻也不得不將這燙手山芋趕緊處理好,否則要是出了亂子,惹出滿城風雨,到時可真是無從收拾了。
「樂老爺的意思是……」
「替我將那唐老爺子請上廳來,讓我同他說說。」除了這麼做,他可不知道還有什麼好法子。
***
她不是處子!?
樂揚陰晴難辨的俊臉上有著波譎雲詭的邪魅,冷峻的眸中淨是肅殺之氣。他不敢相信自個兒剛過門的妻子居然不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