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擱下一鍋熱食,他隨即轉身要走。
「你幹嘛走?嫌我這裡髒啊?」她知道,他的住處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所以充滿灰塵和細菌的地方他自然是待不住。
「我只是認為你可能比較想要一個人,所以……」他笑得有點尷尬。
艾勤斜眼睨他,見他也盯著她,連忙別過眼。
裝得這麼委屈幹嘛?好像她欺負他一樣。他不是向來自信滿滿的嗎?他應該要繼續囂張下去才是,要不然她會不習慣。
「我先走了。」見她一直悶不吭聲,他不禁暗歎一口氣。
「走去哪兒啊?」見他好像真的要走,她不由得沒好氣地踹開沙發上的雜物,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這麼大一鍋,你以為我吞得完啊?」
「那……」
「先去幫我拿碗筷啦!」真是的,他幹嘛擺出小媳婦的姿態?
「好。」他動作迅速地把碗筷拿來,乖乖地遞給她,然後站在一旁。
「你杵在那邊幹嘛?你擋到我的光線了。」她拿起湯匙指著他。
換句話說,她是要他在一旁坐下。
他恍然大悟地在她身旁坐下,接過裝滿湯的碗,笑得魅眸微彎。
「你在笑什麼?」見他打入門至今,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不禁教她渾身不自在。
「我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低沉的嗓音很教人心醉,然而卻都是他早已經預習過的招術。只要能夠得到她的原諒,美食再加上撒嬌,應該會有某種程度的效果,就等她心防一鬆懈,他便能夠進行S計劃。
「哼。」她逕自喝著湯,別開眼不想理他。
算他還有一點點小聰明,知道她肯定會大發雷霆。
別以為一鍋湯就能夠收買她,她只是因為想吃宵夜才讓他進來的。
「可是,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說出去的,是他們猜到的。」
「那你幹嘛承認?」她不禁發怒。
運呈徽緩緩地把碗擱到茶几上,輕輕地摟著她的肩頭。「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地生氣。」
「喂,我在喝湯耶。」幹嘛,乘機吃她豆腐嗎?
「艾勤,對不起。」他低嗄的嗓音傳進了她的心底,在她的心底泛起陣陣漣漪,教她有點不習慣地想要逃開。
「我跟你講,你要是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就分手。」這種私密到不願讓第三人知道的事,他居然在秘書室大肆宣傳,沒掐死他,她都忍不住要讚揚自己的修養真好。不過,他也真是混蛋,靠她這麼近,幹嘛,又要裝委屈、耍可憐了嗎?
聞言,運呈徽不禁露出喜色。 「我還以為我們之間的交往,只是我單方面的想法而已。」原來,他不是在唱獨腳戲。
「啐!」說那什麼話啊!她當然知道他們正在交往中,儘管她不是很贊成,但……她還是默認了,要不然他憑什麼爬上她的床?他以為她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艾勤。」他突地摟緊她,溫熱的氣息直往她的頸項噴。
「你要幹嘛?」飯飽思淫慾不成?不對,他根本就沒吃東西,只有她在享用,他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地……這該不會是他的企圖吧?
「我想要你。」他近乎哀求地低喃著。
艾勤斂眼瞅著他,見一雙深邃的黑眸直睇著她、一張俊美的臉就在她眼前,大手更是放肆地在她身上遊走,壓根兒不管她的手上正端著一碗熱湯,也不管她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把湯灑落而燙傷兩人。哦,該死,他那一雙眼、他那一張臉,教她如何抗拒得了?記得上一回,他就是這樣把她吃干抹淨的。
「你……」好可惡的男人,居然來陰的,吃定她肯定拒絕不了,是不是?這一回,她非要……「啊……」就這樣,她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隨即淪陷。
他替她把碗放到茶几上,隨即將她壓倒在堆放著一堆雜物的沙發上,訓練有素地褪去她身上所有的遮蔽物,兩人隨即赤裸相對。
「你這個混蛋!」她不禁低咒著。
冬夜裡,除了熱湯之外,人體的溫度最教人依戀,而他……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而且完全不給她任何抗拒的機會。嗚嗚,或許應該說,她根本就不打算抗拒吧!聽著嘈雜的電視聲,已經教她快要抓狂,現在她感受到的溫熱觸感自然是教她抗拒不了的,是不?
教她心醉的吻、教她酥麻的愛撫、教她顫悸的貼覆、教她忘我的……
「等等!」她猛然喊停。
「嗄?」運呈徽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她居然喊停!就在他蓄勢待發的當頭?
「防護措施。」她微喘道。
「可是……」難道他的計謀教她給看穿了?「我怎麼可能隨身攜帶?」
「我不管,沒有防護措施,什麼都不用談。」別傻了,天曉得她會不會倒霉到一次就中獎?
「艾勤。」他低嗄地輕喚她的名字,溫熱的唇吻上她白皙的胸口。「你不用怕,就算你真的有了,我會負責的。」
「誰要你負責?」她手腳並用地將他推到沙發下的雜物堆上。
「艾勤?」他不解地睇向她。
「若是我有了,我肯定會拿掉它。」她斬釘截鐵地道。「但是,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做這種事,做這種事肯定會讓我產生罪惡感,而你……打算讓我成為罪人嗎?」
「我……你可以選擇生下來啊。」他隱忍著痛苦道。
「不要,我才不要生私生子。」開玩笑,她才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搞得那麼複雜,在可以控制和選擇的範圍內,她為什麼不讓自己活得比較自由快樂些?
想玩,就要玩得快樂,她現在還不打算為他人的人生負責,所以她一個人過活比較好。再說,她又不是他,他就算在外頭有十來個私生子,他大概連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吧?
「我會娶你啊。」什麼私生子?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變成私生子?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這是什麼對話?他想要娶,她一定得嫁嗎?嫁給他之後,過著怨婦般的生活,然後給孩子灌輸錯誤的觀念,讓自己活在怨恨之中嗎?幹嘛啊?作孽不成?
「我……」他不禁瞠目結舌。
「反正,就這樣了,你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去買防護措施,二是馬上收心回家。」她沒得商量地開出條件。
「嗄?」他錯愕地張大嘴。就在這當頭?箭在弦上之際?
「要不然,我要睡了。」她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你等我,我馬上來!」聞言,他隨即動作迅速地穿套上衣服奔出門外,不搭電梯改跑樓梯,一鼓作氣地衝回自個兒的住家。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他渾身火燙得快要爆炸了,她居然像個沒事人一般,仿若她一點都不在乎這檔事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難道說,真是他技藝太差,才會教她一點反應都沒有?
微惱地拿著防護措施下了樓梯,他迅速地進入她的家,卻發現……
「睡著了?」他跌坐在一堆雜物之中,不敢置信地睇著睡得正香甜的她。
她竟然可以無視於他的存在到這種地步,虧她還有自覺兩人正在交往中,然而她的舉動竟是這麼地傷人。
***
秘書室
「哈哈哈——」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淚水都快要奪眶而出,卻依舊停止不了發狂的爆笑。
「好知己、好哥兒們!」運呈徽冷眼睇著秘書室裡一干人笑得人仰馬翻的模樣,忍不住替自己哀悼一分鐘,順便掉下兩滴淚。
很好笑是吧?就連他也覺得很好笑,只是身為當事人的他,怎麼笑得出來?誰也不願意遇上這種事,可他偏遇上了,教他忍不住自我反省,自己的魅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睇著鏡中的自己,他不覺得自己的魅力有任何減損,深邃會說話的大眼、仿若石膏像般完美精緻的五官、有型又新潮的髮型,配上有品味的服裝,這樣的男人艾勤到底有什麼好挑剔的?倘若硬要挑剔的話,或許只能怪他……長得太帥了。但,這是他能選擇的嗎?美麗無罪,無視美麗才有罪,忽視他的男性魅力的人更是罪加一等。
而艾勤,非但是忽視,根本是無視於他的存在和努力。
「呈徽,不是我要潑你冷水,但我想,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在面對男友時還能夠自若睡著的。」應威在笑得淚流滿面。
「是嗎?」她天生嗜睡,這有什麼辦法?
「我跟你講,她肯定是不喜歡你。」就連惜字如金的長正東也好心地提醒他。
「是嗎?」她總有一天會愛上他,只是時候未到吧!
「我聽說她跟企劃部的副理走得很近。」笑得岔氣的宋湛耒緩了口氣才說。
「是嗎?」他聽說他們是舊識。
「說不定人家只不過是礙於你是上司不便拒絕你、說不定她根本另有交往的人,而那個人說不定就是企劃部的副理。」徐慕庸仿若唯恐天下不亂般地危言聳聽。
「是嗎?」不可能的!徐慕庸根本就是蓄意刺激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