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一記槍聲劃過長空。
「放開你的髒手,馬上!」槍口上的白煙隨風而飄,恩斯特鷹瞬虎視著拉扯不清的男女。
石克勤屏氣凝神,雙手仍緊緊握住臨臨,看來,這兩個男人真的是槓上了!
第七章
第二記槍響在石克勤腳邊炸了開來,僅差厘米毫寸,恐怕有人就要以輪椅代步了。
「英國法律規定,未經允許而擅闖入宅者,屋主有其權力以槍自衛。」槍口準星朝著石克勤眉心,認真的程度讓他不想放手也不行了。
情勢不如人的情況下,石克勤只好悻悻然地鬆手。
好不容易從虎口逃脫,臨臨還餘悸猶存地怔住不動,直到恩斯特走向前去將她拉到身邊,這才把嚇飛的魂給收了回來。
「你以為你在打獵啊,我又不是雁鴨,你不怕打到我嗎?」她氣得捶他一拳,萬一打到她的話,她會化做厲鬼找他算賬的。
恩斯特將她擁入懷中,溫柔地在她發渦處烙上一吻。「小臨臨,一時情急,務必原諒,不過你別擔心,我拿到槍枝執照已有十年,平常也都訓練有素,要沒十足把握,不會輕易出手。」
「胡說,你剛剛明明打歪了,要不然他怎麼沒倒下來。」她氣憤地指著不遠處的石克勤。
「小臨臨,你真那麼痛恨他?」
「我當然……」剛剛他野蠻粗魯的舉動確實令人厭惡,不過好歹也是一條命,殺生是會有業障的。「算了啦,到時你這城堡鬧鬼那就划不來了。」
恩斯特緊緊將受驚的臨臨摟在懷中,挺拔威武的儀態說明他護花使命堅強,要是他敢再有個進犯,手下留情將不再是他的美德。
「滾,這個字我不想再說第二遍。」恩斯特正色以對,這種無賴用不著用紳士口吻對待。
「湯姆遜先生,我是以誠懇的心來邀約你和臨臨的。」石克勤放低身段,只要能將兩人騙到母親跟前,憑她母親的聲望與口才,一定能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摸摸鼻子走人。
「誠心?我看是別有用心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況且沒目的、沒名堂的應酬,只會浪費彼此的時間,不是嗎?」他利落地回絕石克勤的邀宴。
「這怎麼會是沒名堂的宴席呢?之前我們可能有些誤會,再說我也必須要解釋為何會棄臨臨而不顧,這不是我本身的意願,我母親給我的影響太深,我很難不聽從她的話。」哀兵姿態再次出現在他臉上,生性懦弱的石克勤,主要都拜石夫人嚴厲苛刻管教下所賜。
「那你就繼續聽你母親的話,老實說,我真的不是個好女人,而且我有神經質,你要睡我旁邊,晚上我會突然發瘋到廚房磨刀的……」臨臨繪聲繪影的說詞,加上帶點哀怨的腔調,希望能嚇走這個膽小鬼。
「臨臨,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的,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我很快樂,你難道忘了嗎?」他努力拉回往日情懷。
「我……我當然忘得一乾二淨,說真的,你要不出現,我大概連你的五官都快要模糊了。」在醋桶旁邊,她得謹言慎行。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燒壞的腦筋吐不出半句人話。
一粒粒小芝麻疙瘩從她細白的毛孔冒出,要命喔,這人怎麼可以厚著臉皮往臉上貼金,早在他於機場對她做出薄情寡義之舉後,那份虛幻不實的愛早已消失無蹤,他現在怎有勇氣說出這些話,真的可以拿最佳勇氣獎。
「好冷喔,我想進去披件外套!」再聽下去她都快結冰了。
「臨臨,你別走,你聽我說……」
石克勤才要追上去,卻被恩斯特硬生生攔阻下來。
「好,看你這麼有誠意,我們就答應你。」與其跟他死纏爛打,不如給他來個當頭棒喝。
「恩斯特,你吃裡扒外啊,要去你去,我……我絕不奉陪。」要她去聽那老巫婆說教,她寧可陪狗玩一整天。
「你聽我說,你忘了下星期六就是你的生日嗎?我準備幫你辦場生日宴會,到時我會請來倫敦不少政商名流,我想在這樣的氣氛下,談起事來應該會和緩些吧!」到時他以伯爵的身份出現,他就不信,這石夫人的地位背景,會來得比他崇高與尊蟲貝。
「我的生日?」到英國後就忘了算時間,不過她不記得她生日是在這個季節,才要拿出行事歷查看,恩斯特早已拉住她的手,溫柔地點上一吻。
「親愛的,我說是就是,你用不著懷疑。」他偷偷地眨了眨眼,表示他自有他的計劃,毋需她來操心。
「嗯……喔……那我要黑森林蛋糕,不要太多奶油喔!」心有靈犀一點通,她也馬上掰出下聯台詞。
生日?
石克勤陷入五里霧中,這臨臨怎麼又生日了,記得幾個月前才買只鑽戒送她,莫非……她的國農曆差這麼多,這解不開的謎,一直困擾著他。
回身一轉,「砰」的一聲,木麻黃的樹幹與他的額頭來個世紀之吻,將近有十幾分鐘的時間,石克勤一直蹲在樹幹邊,用手揉著額頭,而且……揉得相當起勁!
「你以後最好少來我這邊,別忘了你現在要跟恩斯特重修舊好,要是讓他知道了,你我下場都不會好過的。」這女人天生淫蕩,兩三天就老往他這跑,床上的花樣一次比一次誇張,索求無度是這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你怕什麼,他現在跟那東方妞搞得正火熱,哪還有精神想到我,人家的心可是都放在你身上的呢!」她的手指劃過壯碩的胸膛。
「你這笨女人,我處心積慮要你和他恢復關係,你卻是一點都不積極,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更讓恩斯特把這紙離婚協議書籤成,你永遠都別想再來找我。」維克橫肘一掃,冷酷無情地下床去,並快步踏進浴室裡。
白芮妮光裸著身子,一同走進水花花的蓮蓬頭下,親自為維克抹起沐浴乳來。
「幹麼非得要人家跟他嘛!你……」她眼球往他一掃。「你也不比他差啊!」
「說你是笨女人一點也不為過,別忘了你們家投資在湯姆遜集團裡的股分,我就佔了百分之十,這樣賺錢的公司你若讓我撤了股,我拿你的皮來換我的損失。」水花之下,維克的怒顏照樣凶得嚇人。
那張嘴臉活脫脫像要吃了她似的,雙手貼附在他寬厚胸膛的白芮妮,還是兀自地媚笑了起來。「大不了我叫他離了婚別讓我退出湯姆遜集團就是了,窮緊張個什麼勁。」男人就是愛鑽牛角尖,這事情有需要緊張成那樣嗎?
「你以為你跟他離了婚,他還願意讓你依附著他的事業,讓你平白無故從他身上得到一毛錢嗎?就連贍養費他都能不給就不給,我真不明白你的頭腦裡到底在裝些什麼,可以蠢到跟豬一樣的地步。」俗艷的花瓶缺少內涵,若不是看在她有利用價值的份上,他根本懶得與她打交道。
「人家腦子裡想的都是你嘛!」愛情狂熱的低能兒。
維克浴門一拉,抓條浴巾便披在身上,白芮妮正要跟上前去,卻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身而嚇到。
「我警告你,你最好想辦法保有你的婚約,要不然……我會讓你成為全倫敦最有名的三流娼妓,讓你的專長好好得以發揮。」維克狡獪地噙著笑,這女人要再不知積極,他會讓她躺著賺錢。
而且賺到腿軟。
月明星稀之夜,秋意微涼。
手抱只金吉拉的臨臨,百無聊賴地來到空曠的陽台上。
望著璀璨星空,她有些迷惘。
今天下午,恩斯特突然告訴她,他希望在聖誕節前與她完婚。
會作出如此重大決定,定是上星期石克勤突然跑來,表現出意欲奪回她的打算,正因如此,才會讓他片刻遲疑不得,大膽對她提出求婚訴求。
可是這種事要她短時間內作出決定還真有點困難,畢竟恩斯特的家人她沒見過半個,除了萊司汀這個較為親密的司機外,她實在有必要去查探究實,免得到時她又發現一個像石老太太那種冥頑不靈的老太婆,那她才不敢隨便點頭笞應。
她向四周張望,靜悄悄沒有什麼人,趁這機會她得到處走走逛逛,察看這棟古堡內有些什麼關於恩斯特家族的蛛絲馬跡,好給自己一個參考的意見,免得糊里糊塗賠了幸福,還不是步上之前的後塵。
光潔的大理石地板讓她更感到長廊的幽暗,像恩斯特這樣一位有錢又有學識的學者,絕對不可能只單單這樣一個身份,從如此多的奴僕看來,這裡頭必定還有更大的玄機才是。
就在快到達三樓底端的最後一間房間時,手中的小貓咪突然跳離她的身軀,並朝向一間有著禮堂大門的廳捨跑去,微啟的門縫讓它有機會鑽了進去,臨臨深吸一口氣,這才壯大膽子亦步亦趨跟了過去。
「險啖……」她躡手躡腳走過去,並輕聲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