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閃身,抓住自己的兩把手槍,飛身開槍打掉了瞄準她的子彈和開槍的人。
「不准動!」
倉庫門大開,四、五十名穿防彈衣的霹靂小組人員持槍進入。片刻中,倉庫內立即槍聲四起。
徐曉閔害怕流彈會傷了手無寸鐵的喬冥威,她冒著危險先射斷了綁住他雙手的繩子。喬冥威無力地落到地上,她快步衝上前,吃力地將他移到躲藏的地方。
喬冥威傷得不輕,她顫抖喘息地伸手想撫摸他的傷,淚水卻不能控制的落下。
「他……」徐曉閔眼中燃起怒火,她放開他,舉起槍便要轉身出去。
喬冥威及時拉住了她。「曉閔,為了我,保護你自己,好嗎?」
她看著他,忍不住傾身吻了他腫裂的唇,退了開來。
「好。」
他放手讓她走,心痛地偏過頭。
徐曉閔閃入槍戰之中,眼角看見項軍傑被他一名手下扶起,欲朝倉庫另一側逃出去。她在槍林彈雨中,飛身衝過去。一槍打中了扶著項軍傑的那人的一腳。他跪了下去,項軍傑也倒在地上,狼狽地摔在牆角。徐曉閔很快地撂倒那名手下,警方也在同時攻堅成功。
項軍傑臉上的那抹冷笑一直沒有消失,他眼神複雜的看著她。
徐曉閔憤恨難忍。一手轉動了彈孔,扣著板機的聲音在倉庫裡響起。
她舉槍抵在項軍傑的眉心,憤怒席捲了她,她冷冽地開口:「你竟敢這樣對他!我最恨有人威脅我,你還是沒記住這句話。你傷了我的人,我就傷害你,加倍的!」
「呵呵--開槍吧!你會因為失職而被起訴的。能死在你槍下,倒也值得了。」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她手中的槍更用力地抵住他的眉心,項軍傑只是淺笑地看著她。
「徐曉閔,放下!」
蕭釜銜衝過來,舉槍瞄準徐曉閔大聲的命令她。
徐曉閔毫無反應,手裡的槍更往前壓,手指慢慢地扳著板機。
「任何人只要傷了我的人,我就不會放過他的。」
「曉閔----」
在她扣下板機開槍的前一秒,傳來喬冥威的狂吼聲。
徐曉閔怔了一下,瞼上的冷容轉變了。她站直身,甩掉了手槍,眼神憤恨地瞪了項軍傑一眼,轉身走開。
「曉閔?!」蕭釜銜伸手要攔她。她繞過他離開。
項軍傑被人架起來,銬上手銬,眼盯著徐曉閔走向喬冥威的背影。
就在大家以為終於可以收場時,徐曉閔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過身,重重一拳打上項軍傑的腹部,他悶哼一聲。
她咬牙冷冷的開口:「這就是A餐!請你!」
所有人鬆了一口氣,也笑了出來。徐曉閔轉身走向喬冥威,瘦小的身軀,努力地扛起喬冥威高大的身子。
他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扶住他,兩人就這麼相互扶持的走出了倉庫。
* * * * *
徐曉閔待在徐宅的自己房裡,一一收拾著行李。
她從衣櫥拿出衣服,不小心撞到衣櫥的木門,她痛得大叫,猛甩著右手。舊傷加上新傷,痛上加痛。跟項軍傑打了快一個小時,打得她全身酸痛兩手肌腱還發炎。
「我哩咧--痛死人了。」
「叩----叩----叩----」
徐曉閔吹著手,走到門口,拉開門。喬冥威站在門口靜靜地凝視著她。
自從在倉庫那天將他送上救護車之後,已經隔了二個禮拜,她沒有去探望過他。
他看起來很好,額上的傷已無大礙,嘴角的裂痕也已結痂,兩手腕上的擦傷也慢慢好轉,只剩下背上較嚴重的鞭痕,可能會留下幾道較深的痕跡。
「嗨--」徐曉閔只是抬了下手,沒有笑容也沒有大多反應。說完就轉身繼續先前的工作。
喬冥威關上了房門跟著她走進來。在見到她將一些衣物收進手提袋時,他緊張的問她:「你要去哪裡?」
「回家。」她轉身繞過他,又拿了兩套衣服塞進袋裡。
「回家?這就是你的家呀!」
他伸手想搶回她的衣服,她則硬扯著不放手。
須臾,徐曉閔放棄了拉扯,無奈地歎氣開口。「士林那間我買的房子才是我的家。」
她扯回衣服,捲好塞進袋子,突然她的一切動作都停止了,她的背傳來溫暖而安全的感覺。
喬冥威從她背後擁抱住她,他的手堅定地環繞她的腹部,臉貼靠在她右臉,屬於他的舒服氣息縈繞在她四周。
徐曉閔瞼上的偽裝頓時裂開落下,她聽見他溫柔且懇求的聲音在她耳旁呢喃著。
「你不要走,閔。回到我身邊好不好?我好想念你。天啊----我是這麼這麼地愛你,我不想再過這種沒有你的日子,我每天上班下班,滿腦子想的全是你。我哪也不想去,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發呆,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想再過了。曉閔,我好愛你,只要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你不要結婚,我們就不結,只要能在一起就好了,嗯?」
他緊緊抱著她,臉揉擦著她的。「我們會過得很好,生一、兩個孩子。」他突然退開,傾過身,心急地問她:「你不會連孩子都討厭吧?!我很喜歡孩子呢!我----」
徐曉閔在他的臂彎中轉身面對他,她綻放的微笑,小手摸了下他的衣領和胸膛。
「冥威,記不記得我消失的那三天,那天我爸又要娶第三任的小老婆,我很生氣的跟他大吵,我媽竟走過來打了我一巴掌,要我什麼都別說,還說這是命要接受它。我才不要接受,我看我母親跪下來替我向父親道歉。我----嗯,當我出門時只想到你。可是,你和一個女生很親密地在一起,我更氣你。」她美眸往上朝他埋怨地一瞟。「你是我的耶,怎麼可以跟別的女人跑?」
他笑了,為了她第一次如此明顯的表琨出對他的佔有和醋勁。
「我那時候覺得好沮喪,一個人一路走到陽明山國家公園,結果天公不作美的下大雨,我沒帶錢又沒地方可以去,心情又糟得找不到人說,就這樣覺得自己好可憐,想想就開始哭了,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又冷又累就昏睡過去,等我醒來時……」她眨眨那對因回憶過往而空洞的眼,突然不說話。
「閔?」他擔心她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而縮回自己的世界。
她試圖對他微笑。「嗯,醒來時,我是在項軍傑那裡,我並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待在公園裡看了我多久。當時,我並不知道他的背景,只覺得他很值得信任,那三天他供我吃住,還教我搏擊好保護自己,那時我認為自己失去了一切,因此我就必須堅強。我學了,而且學得很快、很好。有一晚,項軍傑趁我熟睡時,走進我房裡在我頸後刺了那朵玫瑰,我沒有知覺,因為被下藥了。所以清晨醒來,發現那刺青時,我驚慌地跑走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一回來看到的又是你那擔心的臉,你不問我也不說。可是,這樣讓我更想逃……」
她哽聲閉上酸澀的眼,他馬上將她擁入懷裡,心裡有椎心的痛苦。
他為了那個無助害怕的她而心痛,天啊,她才十五歲。從小到大她都是在不信任的環境下成長,長大了自然就學會了武裝、學會了保護,也學會了更堅強。
他一直以她的守護者自居,他算什麼「守護者」!?在她最需要他的守護時,他自私地丟下了她。所以她才會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徐曉閔用力地回抱喬冥威,她想起了當年他離開之後,她為了考上警大受了多少的苦,和多少的嘲笑與謾罵。
一個小太妹想成為人民的保母,那根本是空談。
徐曉閔將臉埋進他溫暖寬厚的懷裡,聞著他的氣息。在他背後的小手更用力地抱緊他,觸到他衣服下厚厚的紗布,她推開他,心急焦憂的問著。
「你的背會不會痛?」她拉著他的上衣,想看看他的背。
他回頭將她抱住,她的手不敢再抱住他而垂在身側。
「你抱著我,我才不會痛。」
「胡說八道!」她嗤笑一聲,卻輕輕的伸手抱著他。
「閔,跟我在一起好嗎?」
他溫柔聲音中的渴求讓她的心為之一揪,怪自己的倔強固執害慘了兩個人。
喬冥威微微拉開一小段距離,心情起伏不定地等待著,終於她抬起眼看向他,大眼裡有著濃濃的哀傷。
「我不會再逼你結婚的,好不好?」
向來睥睨一切,有著王者之尊的他,竟如此低聲下氣的求她,這讓她心痛得泛紅了眼眶。
她笑中有淚,故作生氣的模樣,拳頭抵在他腹上,她咬牙說道:「你敢不娶我!?我八歲那年就跟你求婚了耶!你有答應哦!我----」她講不下去了,因為她被他高高的抱起。
「哈哈哈----」他興奮地抱著她又叫又笑的歡呼著,「你答應了--你答應了----嗚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