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他們的頭頂盤旋著一架遙控模型直升機。他們停下手,但仍揪住彼此的衣領。
「哎哎哎----天氣熱,火氣就要小一點的嘛!喬先生你現在沒車,可以跟我們走了嗎?」那為首的男人開口。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你們是誰?!」
「由不得你。」他左手邊的男人拿槍抵住他的太陽穴,冷冷說著。先前被他打到的男子,咒罵不停,同樣掏出手槍抵著他另一側的太陽穴。
冰冷的機械貼著他,喬冥威來回看著這三人,全身處在憤怒的最高點。
「呵--了不起。果然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徐曉閔眼光真不錯,我很欣賞你。BUT,我不太欣賞你的女人。她三番兩次找我麻煩,壞了我的計畫,讓我這些天心情很悶呢!哎----咱們做男人嘛,就該教女人乖乖地待在家等男人,不多話、別太強悍。讓她爬上你的頭,那就是你的錯了。」那男人用似笑非笑的表情說著。他用右拇指在遙控器的螢幕上畫了一個圈,盤旋在喬冥威上頭的模型直升機上升轉圈,朝徐家的方向飛去。
喬冥威大致猜到這男人和曉閔之間的芥蒂。這男人肯定跟這陣子在北中南接二連三的商業大樓爆炸案有關。知道了這一層關係,他的心反而靜下來了。
「啊--你的女人這麼想再見我一面,不完成她的願望太殘忍了吧!?」那男人瞟了一眼徐宅,然後緩緩地朝他走來,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詭譎笑容,他咧嘴笑說。
「你應該看過她頸子後的那朵火玫瑰吧!?呵呵----那可是我十年前最得意的完美之作呢!」
「你----」喬冥威神色驀然沉一沉,朝他一個跨步。
拿槍對他的男人用槍把重敲在他的太陽穴,喬冥威腳步不穩、身形一晃。
在倒地之前,他反手一個拳頭打中了那持槍男人的臉上。這動作卻讓他額上的傷口血流得更怏,喬冥威忍著昏眩,仍站挺著身。「你到底是誰?」
那男人只是勾著邪笑,眼瞟向他身後的道路。喬冥威旋過身,他睜大眼,心吊高揪緊地看見徐曉閔的OPEN小轎車正朝他們快速的駛過來。那架直升機飛向她,一種巨大的恐懼在他體內奔竄。他更快地旋身要搶那男人手中的遙控器,可是,來不及了。
「不----」他看著曉閔的車被那架直升機炸成火球。他心神俱裂,腦部一個重擊將他拉進黑幕裡,在昏迷之前,他看見了徐曉閔從大火裡毫髮無傷地跑出來。他欣慰地聽見了----
「冥威----」
第十章
「咻----」
當長鞭打上早已紅痕斑斑的背時,灼熱的劇痛久久不退。
喬冥威吭也不吭,咬牙忍下每一次的鞭打痛楚,腳跪彎了就再站起來。挑釁地看著稍早拿遙控器的男人----項軍傑臉上邪冷的微笑。
「嘖嘖----」項軍傑挑了挑眉頭,淺笑更添冷意,眼神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喬冥威的背後,再次受到鞭刑。
他閉上眼,咬牙承受,汗水佈滿他的全身。
「哎,這麼強硬呀!難怪能讓徐曉閔那固執的小丫頭心甘情願地上你的床,對你死心塌地的。」
喬冥威揚頭冷峻地看著項軍傑,心裡全是他與曉閔之間關係的疑惑。他被綁住的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泛白。
「你這麼『隆重』地邀請我來,還如此『伺候』我,只是為了想傷害她嗎?需要這麼費神嗎?丟了我這條命,她仍會逮捕你到案的。」
「呵呵----這麼有自信她能追到我?她肯定料想不到我就是她的頭號目標:『天使教父』是也。」項軍傑張開雙手,掌心朝上,得意淺笑地介紹自己。
「為什麼不來問我?」
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聲音,冷然地在這間貨櫃倉庫裡迴繞。
項軍傑轉身看向那熟悉的美麗容顏,形單影隻的獨自走近。他的下屬全舉槍瞄準她。項軍傑斯文的俊容有了一絲異樣的微笑。
徐曉閔一身黑色裝扮,長髮.如往常地編辮在後。她兩手各握了一把四四連發手槍,毫無畏懼地停在離項軍傑二十公尺的位置。
喬冥威壓抑著滿腔的怒火,焦慮恐懼地瞅著徐曉閔。
徐曉閔沒有正眼看向他,臉上全是肅靜的冷然。大眼裡沒了熱情只有空洞的冰寒駭人。
「哇哦--美人來救英雄啦!」項軍傑的嘲諷讓二十幾個下屬哼笑哄然。
「不過,你不太聽話耶,竟然只有你一個人來,太看輕我了吧!?少說也該派百名只會發抖的持槍員警跪在門口擺個場面呀!」
她笑了,卻沒有讓笑意達到她那對漂亮的大眼睛。
「項軍傑,三十一歲,一米八,六十九公斤。擁有化學及電腦程式雙博士學位,犯罪心理學碩士。正式的身份是大學教授,非正式的則是亞洲第一大軍火販買頭子,人稱『天使教父』,如何?」徐曉閔像背書似地一一陳述他的基本資料。
項軍傑冰冷的眸子裡,閃動著一簇簇火花,嘴角仍淺笑著。
「你是不是漏了什麼?」他抬高下巴,眼神盯視著她。「我同時是教會你搏擊和替你刺青的男人。十年前,我們有過最美好的三天。」
「它消失了。對你是美好,對我則是醜惡的記憶,我將它磨平了,就像我把過去遺忘一樣。」她平靜地開口。
「呵----真不錯。那個當年在公園裡淋著大雨哭泣的小女孩,如今竟成了與我對峙的強悍女警官。啊----果真是世事難料。」項軍傑一手摀住胸口,歎息地笑著感慨。
他搖搖頭,走到喬冥威面前。冥威雙眼滿是恨意怒火的看著他伸出手,抓住他的下巴,向徐曉閔冷聲道:「他還在我手中!你能做什麼----哦,不不不----或者我該問,你敢做什麼?」
項軍傑用力甩開喬冥威的下巴,一拳揮過去。喬冥威張著眼,嘴角流著血絲,憤恨地冷瞪著項軍傑,哼也不哼地承受下來。
項軍傑拍拍他的臉冷笑出聲。「嘖嘖嘖--你的男人還真夠倔強!」
徐曉閔心顫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冷然舉步朝他們走來。她敏銳的聽見背後有一個微弱的槍上膛扣板機的聲音。她沒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看,只是舉起手,朝後開槍射擊,眼睛沒有片刻離開項軍傑。
「啊----媽的!」她背後哀聲大叫。更多的上膛槍口對準了她。
「我最不能忍受有人威脅我。教父,你最好記住這一點。」徐曉閔似耳語般地呢喃著。可是,話裡的威脅卻令人不敢掉以輕心。
項軍傑臉上多了份佩服的欣賞。喬冥威則管目欲裂地瞪著她下一個更不要命的舉動。
徐曉閔佇立在離他們二公尺前,高舉雙手到肩,甩掉了手裡的手槍。兩把手槍落地,在地面上打轉,然後停止。
「你所教的,那麼就今天驗收吧。」她雙手握成拳,擺出了架勢輕聲開口。
「曉閔--」喬冥威發怒的咆哮。
「呵呵呵----真有趣呀!」項軍傑脫掉了外套甩開,將身上的武器全數拋開。他同樣擺出對打的握拳架勢,強而有力的聲音傳放出去,在倉庫的每個角落繞著----
「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准有任何動作。聽到了沒!?」
他的命令是對著二十幾名手下說的,上膛的槍陸續解開放下,直到安靜又回到倉庫。
「來吧!今天咱們就當做個了斷。」項軍傑說著。
一時之間,偌大的倉庫裡,全是徐曉閔和項軍傑過招對打的聲音,和喬冥威想掙脫綁束的低咒。
喬冥威眼睜睜地看著徐曉閔單打獨鬥的身影,氣惱自己的束手無策。他的雙手手腕都磨破皮流血了,他也不在乎,只是怒焰更烈地看著他們。
項軍傑一個毫不憐惜的劈掌打中了徐曉閔的背,她腳步一個不穩,吐出了血水。
她穩住自己,才一回頭項軍傑的攻勢又旋即跟來,她彎身閃掉一招,撐著自己一個大掃腿,成功地將項軍傑撂倒在地,徐曉閔站了起來,跳動著腳步等著。
「站起來!」
項軍傑兩手反撐在地,輕鬆地躍起。他轉動著頸間,笑得更加邪魅。「身手不錯嘛!這樣打起來才過癮。」
他們再次同時出招,她找到空隙,弓起右手肘,向上猛力撞擊項軍傑的下巴,他吃痛的仰著頭。徐曉閔乘勝追擊一個跳躍踢上他的胸口,再給了一個旋轉左踢,招招將他擊潰。
項軍傑一米八的身軀飛過十尺,落在一堆紙箱裡頭。他的眼、鼻和肋骨皆受傷斷裂了。他兩手靠在兩側的紙箱低笑了起來,一時之間似乎找不到力氣站起來。
徐曉閔忍著手腳和背上的疼痛,喘氣吁吁地看著項軍傑。四周再次響起扣板機的聲音,一顆子彈朝她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