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輩……」
白定樵張口還想說話,可是老人竟在轉眼間不見蹤影,等他回過神來時,竟然在洞壁上發現了幾行字,竟是璇璣子不知道在何時留下的。
這牆上無聲無息出現的幾行字,讓白定樵不免有幾分心驚,他的武功在天下也算是一等高手,比起這天下四大名公子也不逞多讓。可他竟然連這老人在何時留下這些字都不知,怎不叫他對這神秘來去的老人又驚又佩呢?
這老人的腳程之快,竟是踏雪無痕,連絲毫足跡也不曾留下,讓他空有滿腹疑問而不得解。
不過,老人的神機妙算,留下這字必有其用意,或許他能在這字意中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於是他籍著火光,細細的看著壁上個個如拳頭般大的字——
天若有情天亦老,草木多情亦早凋;撲朔迷離三生定,深情摯意一命還。
但求此情來生續,不問生死只問情;還君明珠雙淚垂,魂魄渺渺向晚天。
第二章
雪松一入了火雲堡後,就讓人請到了火雲堡的大廳。
一身白衣的雪松,在這除了黑色之外沒有一點其他色彩的大廳中,顯得格格不入。如果火凜天的目的是要他覺得難過,那他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雪松靜靜打量眼前的一切,不愧是火凜天的地方,牆上形形色色的猛獸皮相幾乎無一重複,唯一相同的是痛苦的表情,似乎都被以極為殘忍的手法在去生命。在這裡,在在顯出強烈的殘酷風格,一如世人對他的評價
他是個以看別人痛苦為樂的男人。
雪松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們一定很痛苦吧廠
「沒想到年少爺不僅對人仁慈,對這些畜生也如此心軟,但人若太心軟,可成不了事的。」
火凜天不知道何時出現,他那低沉略帶輕蔑的聲音讓雪松微微蹙起了眉頭。
雪松把眼光調向火凜天,他的樣子一如他的記憶,一襲終年不變的古色衣施,削瘦卻充滿力道的身材,嘴角那一抹輕蔑的笑意和那雙像是魁惑卻又譏消的眼睛,他從不否認火凜天是個渾身充滿吸引力的男人,可他的吸引力融合了太多的危險。
而在這樣的男人面前示弱,無異自找死路。
「側隱之心人皆有之,這與心不心軟無關吧?」雪松淡然的口氣說。
「側隱之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像你右手邊的黑額虎,足足有一般老虎的三倍大,它一掌可以打碎牛的頭骨,也能一夜之間咬死百餘人,不僅一般的獵人打不傷它,就連那些自以為有點武功的小癟三,七個人聯手也打不過它,還不全教它咬得缺手斷腳。」火凜天冷哼。
「那你可真是為民除害。只是,殺了它也就罷,何必將它弄成這個樣子?」火凜天又竟將插在它額心的刀子一起掛在牆上!
「為民除害?!」火凜天像是聽到笑話似的仰天大笑了起來,「你不覺得你這話太可笑了嗎?為民除害?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與我無關,要不是它犯到了我,它高興再去咬死幾個村莊的人我都不想管。」
「犯到了你。」雪松點頭復誦。這樣的回答才符合火凜天的本性,從他第一眼看見火凜天時,不就明白他是個活在黑暗中的男人嗎?那為什麼聽到這回答竟有一絲的失望呢?
「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犯上我的人、事、物,而且我會加倍討回來。」
火凜天倏地向雪松靠了過去;雪松足下一點,閃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和他保持著和方才相同的距離。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應該不曾犯過你吧?」雪松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對火凜天的身手不免暗暗心涼。
他不明白的是,這火凜天對他似有很深的敵意,可他從不記得自己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變相軟禁他?
「如果你曾犯過我,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兒了。」火凜天微挑起一邊的眉毛,臉上是不置一辭的訕然。
「我承認你的武功頗高,但你也未免太有把握了吧!」雪松低緩的說。他年雪松既然能和他齊名,自也有不錯的武功修為。
「你的身手不錯,若論武功,這天下能與我交手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的一個,可你就輸在太過生嫩,這世界的黑暗不是你這種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能明白的。就拿下藥來說好了,我只要在火中加上一些水雲香,從你剛剛到現在吸入的,就足夠讓你身上的功力盡失,即便你武功再好,也只有乖乖聽話的份。」
「暗箭傷人,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太卑鄙了嗎?」雪松心頭一驚,這無色無味的水雲香本是練武之人的剋星,吸入些微內力暫失,多則功力全廢,當下連忙收神,運氣查探自己的中毒狀況。
「卑鄙又如何?我可從沒說過我是君子。」火凜天冷笑。「不過,你放心了,你是來我堡中作客,我只放了一點水雲香,這份量對你根本沒有妨害,只是讓你明白,我不是不能,只是不做而已。」
雪松讓氣在自己的體內運行一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他的體內果真有水雲香的存在,但少得對他構不上任何影響。
「我是否該為了你替我上這門課而道謝?」雪松壓下心中怒氣,冷冷的問。
「好說,來者是客,你這三個月是來火雲堡作客的,我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應當的。」
「挺特別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開了眼界!」
火凜天微揚的嘴角又向上提了幾分,「敢惜年少爺是對我的待客之道頗為不滿?這可怎麼使得,你可是我用千年續命白玉杞請來的貴客,要是招待不周,豈不是浪費了?」
他說完,擊了兩下掌,眼前出現一群女子,穿著不是薄紗就是露背,有些乳溝還清楚可見,打扮冶艷到近乎淫蕩的地步。
雪松這些年各方經商也見過不少世面,可這樣的陣仗,仍教他不免微熱了耳根。
一般女子看到他的長相就像失了魂,可眼前的這些女人更過分,她們一個個像是餓狼般的撲向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雪松皺起了眉頭,一揮衣袖,把那些靠向他的女人彈了開來。
「主人的意思就是,火雲堡中所有的女人,你看上哪一個,哪一個就是你的,這樣的禮年少爺應該受得起,選我吧!我蛇紅一定會讓你非常滿意。」蛇紅一眼媚態的邀請,臉上寫滿勾引和挑逗,更甚者,她把她那兩顆傲人的雙峰貼上了雪松的身子,想用她那迷惑眾多男人的身體來迷惑他。
「放肆!」雪松像是碰著什麼噁心的東西般的避閃了開來,冷冷的看著火凜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樣的大禮,我光福消受。」
「我給得起你能不要嗎?你可別忘了,你妹妹的命可是用我火雲堡的續命白玉妃救回來的,當初咱們說好的條件,你得在這當三個月的客人;做客人有做客人的樣子,對主人的款待這樣不屑一顧,你也太沒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裡了吧?」
「你這是強人所難。」雪鬆緊鎖著眉頭。火凜天提起他們之間的約定來逼他就範,讓他一時竟然沒有反駁的餘地。
「玩個女人有什麼難的?你可別告訴我,名揚天下的年雪松『不行』,這傳出去,可不大好聽吧?」火凜天故意挖苦。
「你別欺人太甚。」雪松出聲制止了他那難聽的話。「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是不是我要哪一個女人都可以?而且隨我處置?」
火凜天呆怔了片刻,立即頷首道:「當然,主隨客便,這火雲堡中的女人只要你點上了就是你的。」對他來說,女人只是發洩的工具,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看火凜天答得這麼理所當然,雪松倒有些同情起眼前的這些女人。
「好,那我要她。」雪松指著火凜天身旁斷了臂的紫衣。
『為什麼要她?她根本是半個殘廢。」蛇紅不服氣的說,論身材、論相貌,她可都是火雲堡中排名第一的美女,更別說她那身讓男人欲死欲仙的本事了。
「你怎麼說?」雪松不理會蛇紅的不滿言辭,只是靜靜的看著火凜天。
火凜天仰天大笑,「原來年少爺愛的是這種?反正她的命也是你救的,再說,我要個殘廢的在身邊也沒有用,你要就儘管拿走,玩過後若不滿意,看是殺了她或是怎麼樣,都隨便你。」他惡毒的提議。
雪松看著紫衣發白卻強裝堅強的面容,心中掠過一絲不忍,「火堡主,既然你將她給了我,她也算是我的人了,請你講話尊重一點。」
「說的也是,打狗總得看主人。」火凜天點點頭,再一擊掌,所有的女人全退了下去,只剩下紫衣和兩個小丫環。
「主人有什麼吩咐?」兩個不滿十三歲的丫環低著頭恭敬的問。
「把紫衣好好打扮一番,她雖然是個廢人,這禮要送總得送得體面一點,不然怠慢了年少爺,人家還說我火雲堡一點待客之道也沒有。」火凜天說完又是一陣仰天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