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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丁千柔

  一想到她會主動和人示好,而那個人卻不是他!他的心中就止不住的一陣翻滾,酸酸澀澀的,就像是千萬隻螻蟻鑽進了他的胸膛。

  該死!她甚至從不曾這般對過他。

  不管寒竹再怎麼能自制,但這次雷翔宇實在說得太過分了,他公然把他的「紅粉知己」帶回家,她什麼話都還沒有說,他竟然惡人先告狀,反污蔑起她的人格來了。

  她轉身欲走,不想再搭理他,可她這舉動又惹惱了盛怒中的雷翔宇。

  只見他一把拉住她。「怎麼?被說中了心事就心虛想走?」

  寒竹冷冷的將眼光由他抓著不放的手再回到他那失去理智的臉,「你夠了沒有?

  請問你有什麼立場指責我?我們當初說好的交易是……」

  寒竹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雷翔宇已經早一步的用吻封住了她的唇。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不希望有關他們的婚事純屬交易的事讓外人知道,尤其是白定樵。

  面對雷翔宇這霸王硬上弓的行為,而且又在外人的面前做這樣的事,寒竹只覺得又羞又怒,她猛力掙扎,然後狠狠的對著雷翔宇的臉就是一個耳刮子。

  「啪!」的一聲響起,寒竹和雷翔宇兩個人之間倏地陷入一片凝重的寂靜。

  良久之後,寒竹才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開了口:「這是你自找的,請問一下,你有什麼立場對我做這種事?」

  說完,寒竹挺直背脊,好讓自己不致像是戰敗的兵卒,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白定樵皺起了眉頭。就他對雷翔宇的認識,他在女人之間一向是悠然自得,可他今日的表現,真有辱他花間浪子的美名,活像是個青澀、初識情滋味的年輕小伙子。

  「我……」雷翔宇無話可說。他用了甩頭,似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後,才慎重的開口:「我不會把她讓給你的!」

  「讓?」白定樵不太明白。

  「她是我的,不管你追尋了多少年,我不會放手的!」雷翔宇一字一句的說,不帶一絲玩笑意味。

  就在剛剛寒竹高貴而不可侵的轉身離開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自從遇上了寒竹的那天起,他會這樣的反常了。

  這答案早已明明白白的寫在他的額前,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卻只有他一徑的在否認。

  他愛上了她!

  若非是如此,為何他能輕鬆自若的處理每一段關係,唯獨對她,他就像是發了瘋似的,變得一點也不像他自己。

  或許這樣說對白定樵很過意不去,但是在他明白她就是將一輩子佔領他的心的女人時,他就不可能放手了。不愛則矣,若愛上了,他絕不是個輕易放手的人。

  這下白定樵總算明白雷翔宇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看來這小子平生第一次吃醋就吃錯了對象。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雷翔宇長這麼大,吃醋這事,大概還是大姑娘上花轎——

  頭一回。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點破,就當是對姓雷的這個小子剛剛對寒竹所做的事的懲罰吧!誰教雷翔宇欺負的人恰巧是他心上人的妹子呢?

  「可你有立場跟我爭嗎?這滿城的人都知道,你在新婚之夜對她棄之不顧,而且還公然的把柳綿綿帶進雷霆山莊,我想,她還是跟著我會幸福一點。」白定樵故意刺激他。

  雷翔宇想起自己所做的荒唐事,臉色也不由得白了一下,可這不能阻絕他留住寒竹的決心,「這事我會處理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看你怎麼處理了?」白定樵笑笑,「雖然她是你的娘子,但只要她願意跟我走,你知道,我絕對有辦法帶她走的。」

  有時候,一點小小的壓力會讓事情更快的解決,不是嗎?

  ※  ※  ※

  柳綿綿有些無聊的看著窗外的雪景,住在雷霆山莊的日子,和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原本以為只要住進山莊中,她就能天天和雷翔宇在一起,怎知道雷霆山莊如此之大,她住的地方離雷翔宇的居處又有那麼一段距離,每次要去見雷翔宇,總會有人要她別亂跑,乖乖的留在留香別苑,明著是怕她迷路,可暗地卻是軟禁她。

  原以為她能乘機給雷翔宇的夫人一個下馬威,誰知,她連寒竹的面都沒見過。

  她無趣的拉了拉喚人鈴,待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婢女急急的趕來後,便粗聲粗氣的罵著:「看看!這茶能喝嗎?冷不冷、熱不熱的,快去給我重新換過。」「可這茶是您說太燙難入口……」小婢女忍不住辯說。

  「反了,這是什麼世界,一個小小的婢女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我可是你們少爺最寵愛的人耶!」柳綿綿一聽小婢女還敢頂她的嘴,一時生氣,便把桌上的茶向那小婢女潑了過去。

  「啊!」一聲慘叫伴著一個嚴峻的聲音響起。

  「綿綿!你在做什麼?」

  這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讓柳綿綿等得好心急的雷翔宇。

  可是他什麼時候不出現,卻偏偏在她發起脾氣的當兒出現,把她長久經營的嬌弱形象給毀了一大半。

  「宇,我只是不小心絆了一跋,手中的茶才會飛了出去,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補救的說。

  雷翔宇脫下了身上的披風,小心的披在那小婢女的身上,對她安慰了幾句,便要她下去換下濕了的衣裳,免得在這種風雪的日子凍著了。

  待那小婢女轉身出去後,雷翔宇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柳綿綿一看他的臉色就暗自心驚,「你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

  「我剛剛都看到了。」雷翔宇冷冷的說。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柳綿綿竟是如此無理之人,這和她一向在他面前的樣子全然不同,不過,這個發現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容易出口得多。

  「宇,這不能怪我的,我知道是我不好,可住在這兒,你又一直不來找我,我真的好悶,所以心情不好,性子也才煩躁了些。」她一臉的低聲下氣,和剛剛盛氣凌人的樣子全然不同。

  「是我的錯,」雷翔宇的話讓柳綿綿的心稍稍安了下來,可他接下的話卻把她打入了十八層地獄。「這兒根本不適合你住,你還是回紅雲閣吧!」「為什麼?」柳綿綿聲音提高八度的問。

  雷翔宇皺起了眉頭,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柳綿綿的聲音是如此的可怕。「就像你所說的,我想我是愛上了寒竹,讓你再住在這兒,對她總是不好,你明白的不是嗎?」

  「我不要!」柳綿綿倉皇的大喊。

  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她知道雷翔宇可能愛上了他的夫人,可是聽到他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你不要?」雷翔宇皺起了一邊的眉頭。「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你不也總是說合則聚,不合則散的嗎?」

  就是因為她和他有著同樣的遊戲心態,他才這麼喜歡去找她,因為他是喜歡女人,可他一點也不想牽扯上感情。

  「我……」柳綿綿辭窮的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能說那只是為了誘他上鉤的手段嗎?

  「好,我回紅雲閣好了,既然你愛上了她,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整理好就走。」她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雷翔宇沒有深思她這樣的改變實在太不合常情,像是鬆了一口氣道:「謝謝你。」說完,他踏著比來時不知輕快幾倍的腳步離去。

  他一向喜歡女人沒錯,可他也知道,女人有時候不可理喻起來會有多可怕,今天這件事能這樣順利的解決,著實讓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這是一個好兆頭,什麼事一定都能像這樣輕易解決的。

  ※  ※  ※

  柳綿綿一邊整理,一邊心有不甘的咒念著。難道她就該這樣放棄?

  雷翔宇可是她好久以前就芳心暗許的歸宿,為什麼她該這樣平白讓給那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

  那個女人一出現,就擄走了雷翔宇的心,那她這些年來的努力算麼?

  「該死!如果可以的話,我要親手殺了她!」柳綿綿恨恨的說。

  「這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一個聲音不知道打哪兒冒了出來,嚇得柳綿綿整個人跳了起來。

  「什麼人?趕快滾出來!」她怒叱。

  一個人影由牆邊的石後走了出來,是個年約三十出頭的男人,一雙眼睛賊溜溜的轉呀轉,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喲!紅雲閣的花魁口氣這麼的嗆,不怕嚇跑了花錢的大老倌?」他輕浮的訕笑,還乘機摸了柳綿綿的臉蛋一把。

  「干你什麼事!」柳綿綿沒好氣的一把揮開他的手。

  「難怪火氣大了些,原來是將被人掃地出門,可憐哦!蘇州的花魁被人看得比破鞋還不如。」那男人笑得輕蔑。

  「你……」柳綿綿恨不得一刀殺了他,可他身上瘋狂的氣息令她作嘔且心驚,於是,她選擇了不理會他。

  她才一轉身,那男人就一把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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