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他突然的舉動,嚇得發出驚慌的低叫,纖細的手臂在半空中揮舞著,本能地攀附著堅固的物體。溫熱的池水包圍著她,她卻有些不安,雙手雙腳都攀上最近的可附物。
「原來,你下了水之後會變得這麼熱情。」他靠在她白皙的頸子旁,很是享受她此刻的動作。
芷壞這才發現,自己因為害怕沉入水池裡,雙手正緊抱著他的頸項,臉部正好挨著他的鎖骨,像是要埋入他赤裸的胸膛。而更羞人的是,她的雙腿因為浮力而分開,正牢牢地環住他的腰。
隨著水波,她可以感受到,他堅硬巨大的灼熱,正親匿地牴觸著她分開的雙腿之間。
溫熱的水強化了那種觸覺,他們像是赤裸相擁著。
她的臉變得更加嫣紅,甚至羞得白皙的肌膚都浮上淡淡的紅暈,她連忙想要推開他,但是才一鬆開對他的攀附,她就恐慌地發現,這水池比她想像的深,她試著要站好,卻咚地溜進了水池中。
「啊──」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徹底的被水給淹沒。
還沒能踩到池底,一雙強壯的臂膀就扶住了她纖細的腰,把她牢牢抱在懷裡,將她拉回了水面。
「小心點,你可是沾不到底的。」魅影微笑地提醒著,順手撥開她臉上潮濕的長髮。
「咳……咳……」她喝了幾口水,一時之間只能喘咳著,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張開嘴正想責備他居心不良,那灼熱的唇就找到了她的,輕而易舉地封住了她的所有抗議。
她瞪大了眼睛,感覺到他高大強健的身軀緊帖著她,一手制住她的所有掙扎,另一手則親密地托住她圓潤的臀,將她抱到了水池的另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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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顧家的花廳裡,顧炎坐在酸枝椅上,眉頭緊皺著,平時裡掏心掏肺似的猛咳聲倒是聽不見了。
幾個經過的僕人們都有幾分詫異,忍不住多瞧幾眼,心裡還在納悶,不知是不是那些高官夫人們送來的補藥見效了,才過了幾天,顧炎竟連咳都不咳一聲了。
僕人們好奇地談論著,卻被石墨幾個簡單的命令,就輕易地全都調開了。石墨手裡捧著折疊好的衣物,垂手站在門前,端詳著面色凝重的主人,聰明地決定暫時還是別進花廳去的好。
顧炎的眉頭緊揪著,心中煩亂到極點。他陷入自己設下的困境裡動彈不得,良心正在承受著煎熬。一想起芷娘,他的手掌在錦緞下握成拳頭,重重地擊在桌上。
「該死的!」他喃喃咒罵著,在心裡不斷想著要如何向她解釋。
昨日在石屋裡纏綿後,芷娘不斷哭泣著,無論他怎麼勸、怎麼哄,她仍舊哭得梨花帶雨,不肯聽他解釋,就只哀求奢他送她回顧家。她用那雙帶著淚水的盈盈大眼瞅著他,看得他的心一陣抽疼,根本也沒有辦法拒絕她。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最該死的混蛋,竟然被情慾沖昏了頭,不顧一切地佔有她,才會弄成如今難以收拾的局面。若是繼續隱瞞她,那個單純的小女人勢必會被「通姦」的罪惡感壓死;若是告訴她真相,只怕會帶給她可怕的危機,況且他沒有辦法預測她知道魅影等於顧炎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會是又驚又喜?還是氣憤他的欺騙,掉頭就走,從此躲他躲得遠遠的?
一想到她可能會永遠離開他,他的胸口就難受地一緊。該死的!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像是一顆心全都繫在她身上了,他完全無可奈何。
「芷兒啊芷兒,我該拿你怎麼辦?」他自言自語,頭一次把那些舊日恩怨都拋到腦後去,眼前只有她才是最重要的,他沒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
顧炎歎了一口氣,正想站起身來,耳裡卻聽見迴廊上傳來零落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嚶嚶的低泣聲,那聲音十分耳熟,是他已經聽習慣了的。前一夜那柔軟的低泣聲中,還伴隨著嬌柔媚人的輕吟,回漾在他耳畔。
他抬起頭來,剛好看見芷娘跑進花廳裡,他用眼光吞噬著她嬌小的身段,險些就要克制不住地上前擁抱她。
芷娘一直跑到桌前才停下腳步,她邊跑邊哭著,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穿著淡黃色的綢衣,但是衣襟上已經沾了不少淚痕,一雙美麗的眼睛哭得通紅,看樣子像是哭了一整夜。
「顧爺。」她心情沉重地看著顧炎,只是開口喚了一聲,眼淚就流得更急了。
昨晚她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夜,也哭了一整夜。跟魅影的纏綿遠歷歷在目,甚至她的肌膚上都還留有他的吻痕,他給她的感覺是那麼強烈,她根本無法忘記。
但是當理智稍微恢復時,她開始被罪惡感啃噬著。魅影是對她很好,霸道卻也溫柔,誘惑引導著她體驗了那些禁忌的歡愉,但是她早就嫁給了顧炎,她昨日在石屋裡跟魅影所做的一切,都是罪無可赦的。
她想起顧炎對她的溫柔,心裡更加難受了。她先前還說過要做他的親人,永遠都不會離開他,但是還不到幾天的時間,她竟然就抗拒不了魅影的誘惑而紅杏出牆。
更可怕的是,在她哭得累極睡去時,她竟然還夢見了魅影又來索歡,而她扯下那張黑絲面具後,魅影竟成了顧炎。她竟把溫和的顧炎跟那個邪惡的男人聯想在一起了。噢!她羞愧得想要死去,老天應該降下響雷,劈死她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才對。
她無法繼續欺騙顧炎,因此天一亮就匆忙地趕來找他。在花廳裡看見顧炎後,她用手抹了抹淚,就撲進顧炎的懷裡。
「顧爺,對不起。」她嚶嚶啜泣著,完全沒有發現被她抱住的顧炎,身軀陡然間僵硬了。
「芷兒,怎麼了?」他抱著她,不經意喚出私密的稱呼。他隱約知道她哭泣的理由。
濃重的罪惡感折磨著他,他張開嘴,卻啞然無聲,不知該怎麼跟她解釋。
然而芷娘不給他機會,那張小嘴開始了一長串的懺悔,根本就讓他無從插話。
「顧爺,對不起,我真的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壞女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抗拒誘惑,更沒有辦法拒絕。噢,我怎麼可以這麼不知恥?甚至還跟著他一起去了石屋。先前他放過我幾次,我就應該知道他有多危險,不應該再接近他了……」芷娘叨叨絮絮地說著,數落著自己長串的罪狀,她抬起頭來看著顧炎,眼淚迷濛了眼睛,透過朦朧的淚水,顧炎的輪廓竟跟魅影有幾分相似,她心裡的罪惡感更重了。
花廳之外,石墨豎起耳朵聽著,突然發現一個身影興沖沖地準備闖進花廳。他連忙伸手擋住,硬是把那人擋了下來。
「覺爺,您這是做什麼?」石墨看著這個顯然已經扮僕人扮上癮的皇甫覺,挑起眉頭問。
「送茶水,」皇甫覺迫不及待地說。先前眼睜睜瞧著芷娘奔了進去,他就猜出又有啥事情發生了,連忙換了裝要進花廳去,還沒進門就聽見不少有趣的話,他的好奇心翻滾得凶,幾乎想推開石墨的攔阻。
石墨搖搖頭,一臉慎重地開口。「覺爺,您挑這時間進去,那可跟送死沒兩樣。」他萬分確定,顧炎此刻不會歡迎任何人的打擾。
「是嗎?」皇甫覺踏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馬上決定留在安全範圍內觀戰。
花廳之內,芷娘仍舊抱著顧炎哭泣著,她纖細的雙手揪緊了他的衣衫,淚水都抹在他身上了。
「芷兒,你慢慢說,先別哭。」他徒勞無功地說道,心裡萬分焦急。此刻他就算是真的想說明,也不知道該從哪裡解釋起。
她沉浸在罪惡感中,沒有發現他所說出口的稱呼,限魅影是一樣的。她的哭泣轉變為嗚咽,靠在他懷裡輕輕顫抖著,纖細的雙肩還隨著抽泣而抖動。
「對不起,顧爺,我真的試過了,但是當他吻我的時候,我就全亂了。而當他對我做那些事倩!我真的什麼都忘記了,我試著要離開,但是手腳都沒有力氣,就在那熱泉裡,他……他……」她斷斷續續地說著,其實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只是想把心中困擾的一切都說出來,或許還能夠好過些。
只是,花廳外的兩個男人聽見她所說的內容後,全都在同時挑起眉頭。
顧炎聽著她說的話,心都快被揪得粉碎。「你先聽我說,我必須告訴你……」
他試著想解釋,但是她冰涼的小手卻覆蓋上他的唇,不讓他開口。
「不,請你聽我說。」她止不住奔流的淚水,只覺得自己是好糟的女人,配不上對她如此溫和友善的顧炎,她握住他包裡了錦緞的手打著自己的臉。「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我根本是一個壞女人。」她發覺他捨不得打她時,心裡更是難受極了。
「芷兒,你別這樣。」他猛地握住她纖細的肩膀,不讓她繼續自責下去。她哭泣的模樣,簡直要讓他的心疼死,聽著她數落自己的每個字,都像是用刀子戳刺他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