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感覺瀰漫在她心頭,她真的好怕會被這些武師們凌虐,而看他們的眼神,似乎正期待著要徹底地傷害她。
那武師潮濕的唇印在她的肌膚上,她心中發出哀鳴,絕望地想要馬上死去。她狂亂地掙扎,卻只是又換來幾下掌摑。
「他媽的,這臭婊子是學不乖嗎?竟還敢反抗!」武師不屑地說道,探手向下拉住她的腰帶,就想要扯開。「還抖成這樣,難不成是第一次給男人摸啊?」他淫邪地笑著,享受著她的恐懼。
幾個男人全圍著她,興奮地等待著,專注地只想要一逞獸慾。
亭子之外傳來一聲冷笑,不知何時一個身影已經出現在幾尺之外,身形迅速得詭異,幾個武師根本沒有發現。
「第一個碰她的男人是本大爺,至於你們這幾個敢碰她的,馬上就要變成死人了。」
幾句冷言冷語,伴隨著強烈的殺氣,一道黑色的光影劈進了亭子。
壓在芷娘身上輕薄的那個武師首當其衝,脖子被皮鞭纏上,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整個人就已經被皮鞭捲了開來,像個布偶似地被扔上石柱。砰地一聲,武師的身子重重地撞上石柱,血花霎時灑了開來,骨骼被撞得碎裂的人體軟軟地滑了下來,石柱上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芷娘還在發抖,甚至沒有聽見那人充滿殺意的宣佈。她恐懼地躺臥在石桌上,全身的血液都冰冷了,然而緊接著,空中傳來幾聲呼嘯,盤據她身上的壓力似乎都消失了。
她睜開滿是淚水的眼睛,卻看見魅影的身形,竟然就站在石桌旁。她張開嘴想要說話,但是眼淚卻一直流淌,她沒有辦法說話,只是發出一聲嗚咽,想也不想就投入魅影的懷裡。
不知為什麼,看見他時,她心裡就感到一陣安心。在最危險的時候,他竟然就出現了!她的心變得好軟弱,只能靠在他寬闊溫暖的懷抱裡不斷顫抖哭泣。
那些武師早被突然的變故嚇得退了開來,愣愣地看著魅影旁若無人地走入亭子,將石桌上的芷娘抱入懷中。
「沒事吧?」他緩緩地問,憐惜輕撫著她凌亂的長髮,將她柔軟嬌小的身子護在懷裡。看見那些武師們輕薄她的景況,他氣憤得險些失去理智。
今天原本會答應來陳家赴宴,為的是就近調查。在宴會上芷娘奔了出來,讓他的心裡始終懸念著,半晌後換裝跟了出來,果然就瞧見她遇上了禍事。他根本不敢想像,要是自己再慢些出來找尋她,她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們欺負我……」芷娘哭泣地說道,本能地用力抱緊他,將冰冷的小臉埋在他頸項間,似乎只有被他的氣息所擁抱著,她才能感覺到自己是安全的。
「那可不行,能欺負你的人只有我呢!」他輕輕撫摸著她的長髮,攏起她被扯亂扯散的衣衫,遮住她胸前的細緻雪膚。銳利的目光掃向眾人時,冷酷得有如萬年寒冰。
那身俐落的黑衣、裹住臉龐的黑絲面具,以及持在手上的黑色長鞭,讓武師們認出這個救下芷娘的男人,即是京城裡惡名昭彰的魅影,登時戒慎地退開了幾步,各自拿起了傢伙,全神貫注地盯著亭中兩人。
「你們是想乖乖自刎,好留個全屍,還是等我出手,把你們這些該死的傢伙拆成十幾二十塊?」魅影勾起嘴角問道,黑色的眼眸裡閃爍著可怕的怒氣。
「混蛋!這裡可是陳家內院,外頭還有眾多高官的武師們守著,你以為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嗎?」一個武師咬著牙說道,視線接觸到倒臥在血泊裡的同伴時,握著刀的手竟有些顫抖。
「你說呢?」他淡淡一笑,手中長鞭一掃,只聽到一聲哀嚎,那個武師的口唇已經被撕裂,牙齒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
芷娘驚呼一聲,緊閉上雙眼不敢再看,把臉埋進他的胸懷。她天性善良,就算是知道那些人罪有應得,她也不敢看這麼血腥的場面。
武師們團團將亭子圍住,全都在衡量著眼下的情況。擒下魅影后緊接而來的豐厚賞賜,以及芷娘那絕美的模樣,讓眾人失去了判斷能力,滿心只妄想著能擒下魅影,之後好好地享用芷娘。
「考慮的時間已經到了,我看還是由我替你們決定吧!」他徐緩地說道,只是瞧這些人看著芷娘的目光,他就氣憤得想剜出他們的雙眼。
「魅影,把那女人交出來。而你呢?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縛。」武師頭領沉聲威脅。
「要我的女人?要我被綁?這都可以,不過你是不是得先問我手中的長鞭願不願意?」那條原本寂靜地躺在魅影腳邊的黑色皮鞭,在他的輕輕抖動之下,恍如有了生命一般,在他腳邊靈巧地舞動著。
「敬酒不吃,你吃罰酒?你們兩個,上!拿下了這傢伙,等下那婊子就由你們先上去快活。」武師頭領下巴一擺,那本在魅影四周徘徊著的武師中登時衝出兩人,亮晃晃的鋼刀一閃,就往魅影的身上招呼了上去。
「芷兒,你先在一旁待著。」他的嘴角上有著個冷酷的微笑,右手卻以極為輕柔的勁道輕輕一帶,登時芷娘已經安坐在他身前的一個石椅上。
原本只是在腳邊旋舞的黑索,也在他安置芷娘的同時,颼地竄上了半空中,有如蛟龍一般在他身後勁舞飛揚著。
那兩名持刀砍來的武師,只來得及奔至顧炎的身後幾步之處,連眼睛都還來不及看清,就被俐落的長鞭擊打了出去。而飛在半空中的身軀,還未落下,另一道鞭影又隨後而至。
空中揚起了一道血霧,兩名剛剛輕薄過芷懷的武師,被鞭子各自扯去了一隻手臂,激烈的哀嚎聲傳遍庭院。
其餘的武師看到那兩人的慘狀都瞪大了眼,而本來囂張的氣勢,登時削弱了許多。
「還要我乖乖束手就縛?還要我的女人嗎?」魅影冷笑著問道。
武師們恐懼地發抖,卻也知道此刻就算是想逃也太慢了些;眼前這個手持長鞭的男人已經動了殺機,他們除了力拚之外,沒有第二條生路。
眾人呼嘯一聲,手中的鋼刀全往顧炎劈了過去。
魅影冷哼了一聲,飛身一躍,躍出了亭中。那本在遠處的長鞭,隨著他的動作,緊緊地環在他的四周,有如最密實的盾牌。他疾風般的身影在武師們中閃現,所過之處不斷傳來哀嚎聲。
轉眼間,亭子的四周皆是倒下武師的哀鳴聲,而那些輕薄過芷娘的武師更是傷重得連哀嚎都叫不出來。
「該死的魅影,我殺了你的姘頭!」那武師頭領氣憤之下,忍住身上的鞭傷,鼓足了殘餘的力氣,衝向了亭中的芷娘。
看著那武師狂暴的神色,芷娘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地看著那把鋼刀砍向自己,帶著血腥氣味的風迎面襲來,她驚駭地半張著唇,那一瞬間本能地想呼喚那個放在心裡最深處的名字——魅影低咒一聲,馬上雙足急蹬,竄入了涼亭。他一把將芷娘拉入了懷中,但畢竟事出突然,就算他的速度再快,距離上也險些來不及。那柄鋼刀雖沒砍上芷娘,卻削過了他的肩頭。
「我送你們這對狗男女一起下陰曹地府去!」武師頭領看著顧炎肩上的刀傷,興奮地瞪大雙眼,舉起鋼刀又想補上一擊。
魅影只是淡淡一笑。「愚蠢的傢伙,太相信你眼睛所見的,將會是你這一生中最愚昧的一件事。」他將芷娘的臉緊緊地按在胸前,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別看,這太血腥,你不該看的。」他無限溫柔地說道,甚至輕輕啄吻了她的肌膚。
那竄動如靈蛇的長鞭,轉眼已來到那武師頭領的身後。一個勁可裂石的急刺,長鞭已經刺穿了武師頭領的咽喉,一道血花灑上了空中,落在白雪之上。
他冷眼看著遍地的殘兵與屍首,抱起懷裡的芷娘就往宅院的深處走去,又經過幾處院落後,他抱著芷娘走進一間華麗的屋榭。屋子裡一切擺設都是簇新的,是等著幾天後陳家要迎娶新買進門的姨太太,現在這間房子還無人使用。
他抱著她坐上軟榻,之後端起她的下顎。
「還好嗎?」他輕撫著她柔嫩的粉賴,長指纏繞著她的長髮,低著頭看著懷裡的她,嘴角有一抹微微上揚的笑。
芷娘呆愣地點點頭,美麗的臉龐無法克制地潮紅著。她轉過頭去不跟他那雙像是有火焰在燃燒的黑眸接觸。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此刻對她的動作,比不上那一夜在石室裡親匿,但是那雙黑眸卻比先前多了更炙熱的情緒,看得她忍不住羞紅臉。
「我很好。」她推推他,卻無法撼動他高大的身軀,一雙綿軟的小手被他握住,她低呼一聲,只是慌亂,卻意外地不感到懼怕。
隱隱約約的,她感覺得出來,魅影的碰觸,與那些可怕的武師們有著極大的不同,他雖然制住了她,卻不是想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