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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蔡小雀

  最後他還是選擇信任她!

  道個決定讓他全身放鬆了,或許他早該來問她的,那麼他就不用折磨自己許久了。

  他放鬆下來的臉龐透著一股深深的感謝與疲憊,輕輕執起她的小手,卻發現她的小手一片冰涼。

  「我好怕。」若若擔憂地看著他,「我從來沒看過你這樣……」

  耶律宿重重歎了一口氣,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對不起,我不是存心要凶你,真的對不住。這事情透著詭異,大宋最近又開始在邊境屯兵,勤加操兵演練,看得出意有所圖。」他凝視著她,「或許你父皇改變主意,想把你搶回去了。」

  若若驚愕的搖著頭,「這怎麼可能?父皇怎麼可能出爾反爾?會不會是你們弄錯了?」

  「宋軍已有所動作,我方連日來折損數名大將和重臣,你說這一切都是巧合嗎?」

  若若怔住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語,「父皇……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他不希望見到和平嗎?」

  「若若,你……你想回去嗎?」他聲音略帶痛楚,小心翼翼地詢問。

  「我不要回去,你要趕我回去嗎?」她小臉愕然,差點急哭了,「我是你的妻子,說什麼也不要離開你!」

  她的話徹底粉碎他所有的懷疑和不安,耶律宿低喊一聲,將她的螓首壓在厚實的胸膛上。

  「若若,我這輩子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絕不。」

  她緊緊偎著他,感動的淚水迷濛了她的視線。「大哥,有你這句話,我就算死也甘願了。」

  只是戰火煙硝味似乎越發濃重了,他們的愛還能夠在陰謀詭譎中屹立不搖嗎?

  第九章

  由於宋遼兩國情勢逐漸緊張中,耶律宿幾乎每天都在議事廳裡與眾臣商議對策,同時加緊追查下毒兇手。

  若若的心情也不得輕鬆,雖然她與耶律宿的感情不會有任何的改變,但她有種不祥之感,覺得好像有種陰影正逐漸靠近她。

  奇了,以前身處大宋皇宮內,雖然國家局勢不好常打敗仗,可是她也沒有這種恐懼的感覺,或許是那時候的危險與威脅並沒有這麼逼近她。

  她似乎能感覺到危險就在她背後伺機發難,但她就是想不出那種危險會是什麼。

  難道有人要行剌她嗎?

  小柳兒緊緊跟在她身後,見主子悶悶不樂她也開心不起來。蘇艷還是像往常一樣,有時候不見她的人影,可是過不了多久她又冒出來了。

  若若曾懷疑蘇艷會不會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可是她怎麼也不願相信就是她是兇手。

  小柳兒聽見她的歎氣聲,不禁開口安慰道:「公主,您最近是怎麼了?怎麼成天歎氣呢?您別擔心了,也許根本不會有戰事發生,現在的消息只是旁人在捕風捉影而已。」

  「你不明白,這回不一樣。」若若苦笑一聲,「倘若真打起來,你要我如何自處?

  一邊是父皇一邊是夫婿,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您別苦惱了,我看大王對您還是極好,一點也沒什麼影響。」

  「你不懂的,雖然大哥對我一片深情,可是父皇對我有養育之恩,我該幫哪一邊呢?

  就算都不幫,我也極不願見到他們互相殘殺。」若若憂愁道。

  「唉,為什麼要有戰爭呢?原本日子不是過得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回去問父皇,說不定又是那疑班讒臣胡亂進言了,才會有軍事行動的。」

  小柳兒一拍掌,附和道:「對啊!公主可以趕回去呀!」

  若若斜睨了她一眼,愁眉苦臉地說:「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我在這麼敏感時刻回去,那不就表示真的要打仗了,所以我這個大宋公主趕緊逃命回去了?」

  小柳兒一怔,「對喔!」

  「我現在才知道蘇姊姊以前說過的話,有些事在沒有涉足其中時,都可以想得很簡單,可是一旦身陷其中,卻是怎麼也抽不掉這煩惱絲。」說著,她低歎一聲,「唉,世事果然無常。」

  「您也別難過了,天塌下來有大王替您頂著,您就不用愁了。」小柳兒樂觀的說。

  聽到小柳兒的安慰,若若也只得打起精神,對著她微笑。

  「你說得對,那我們去看看水蘭,她這幾天不知道住不住得慣。把她帶回來這麼久,都忙得沒有時間去探望她。」

  「公主對她已經夠好了,還安排她弟弟讀書,也讓她在繡坊那兒做事,他們現在能安定的過日子也算是一種福氣了。」

  若若還是充滿歉意,「可是再怎麼說,我還是該過去看看他們。」

  「那小柳兒陪您去。」

  「對了,蘇姊姊呢?」

  小柳兒聳聳肩,「那個陰陽怪氣的人就不要理會她了,成天不見人影的,真不知她跟來大遼是做什麼的,還說要保護公主您呢!」

  若若心底暗自一歎,「算了,咱們去就好,也許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

  「說不定是動了春心了。」小柳兒不假思索的說。

  「咦?」若若眼睛倏亮,「怎麼說?」

  「噢,那只是我自個兒想的,因為我在花園裡看見她與拓跋護衛在說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枉費拓跋護衛對她好聲好氣的,她還是那副冰霜臉。」說完,小柳兒撇了撇嘴角。

  若若好奇心大起,「真有此事?」

  「公主您又想做什麼了?」小柳兒戒心大起。

  「你那是什麼表情?」若若斜睨她一眼,側頭沉吟道:「我在想,或許……」

  「公主要當紅娘,把他倆湊成一對?」

  「你怎麼知道?」

  「跟在您身邊那麼久了,若連您的心思都看不明白,怎麼能隨侍公主多年呢?」小柳兒洋洋得意的說。

  若若失笑,伸手敲了她的頭一記,「你這丫頭,倒挺聰明的。」

  「跟在公主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之下總會變聰明一點。」

  「嘿,你的嘴變得更甜了。」若若斜眼睨著她,「這可不是我教你的吧?」

  小柳兒臉一紅,「哎呀,公主您存心要取笑奴婢是不是?」

  「不,只是最近日子過得太沉悶了些,逗逗你也好。」若若拎起長長裙擺,蓮步輕移,「咱們還是先去看看水蘭吧。」

  「是。」

  ☆  ☆  ☆

  由於水蘭是若若親自帶進王宮,康婆婆不敢硬要她得日日上工,所以水蘭可以自由出入繡坊。

  若若和小柳兒到繡坊便撲了個空,只得往她住的小宅院走來。

  她們遠遠就見到水蘭正站在小庭院內放出一隻白色鴿子。

  「水蘭,你在做什麼?」若若好奇地問道。

  水蘭臉色一變,隨即以楚楚可憐模樣掩飾驚惶。「民女參見王妃。」

  「免禮、免禮,快起來。」若若快步走向前,親自扶起她。「你方才在逗鳥兒玩嗎?」

  「是的,住在這兒有一陣子了,一些鳥兒都會來這兒啄食我喂的粟米。」水蘭溫柔地笑著。

  小柳兒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怪怪的。「水蘭姑娘,你怎麼沒去繡坊呢?」

  「實不相瞞,因為今早我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跟繡坊的姊姊告了假。」她纖弱的身子像風吹就會倒似的。

  「哎呀,那趕緊讓太醫來把把脈才是。」若若著急的說。

  「不!」水蘭察覺語氣過於急切,連忙露出一抹笑容,「不用了,這是老毛病,我已經吃過藥了。」

  「真的嗎?還是讓太醫過來看一下比較好。」

  「真的不用了。王妃要不要進屋來坐坐?我沏杯茶給您。」

  若若點點頭,猶不忘叮嚀,「如果真不舒服一定要說喔!」

  「是,水蘭曉得。」

  小柳兒攙著若若走入收拾得乾淨清爽的屋子,和水蘭閒話家常。

  若若注意到水蘭極有禮貌,看得出是出自書香門弟,談吐極有教養,不知道為什麼會淪落到孤苦無依的境地。不過她怕勾起水蘭的傷心事,也就強忍著沒問。

  ☆  ☆  ☆

  耶律宿離開御書房,他剛批閱完來自各處的軍機報告,正要往回漠鷹居的路上行去。

  他邊走腦子裡邊思考一些事情,其中包括若若帶回來的那對姊弟的報告——

  紀水蘭,父紀昇平,弟紀水笙,母不詳。三月前自大宛遷徙至上京,租賃柳條大街上的老宅,父月前去世,積欠齊家喪葬費……

  那對姊弟似乎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只要是待在若若身邊的人,他都得仔細調查一番,免得危及了若若與王宮的安全。

  突然間,一個輕微的腳步聲鑽入他的耳裡。

  耶律宿迅速抬頭,斂眉凝眸,卻見到一個身著月白色衣裳的人影。

  極為眼生的面孔,不過他立刻猜出來者是誰。

  「參見大王。」水蘭恭敬道,柔柔地曲膝行禮。

  他點了下頭,「紀姑娘。」

  水蘭驚訝地看著他,「大王怎麼知道……」

  「宮中的人我都熟識,唯有我小妻子帶回來的姊弟我還沒見過,你自然就是那位紀水蘭姑娘了。」

  「大王英明。」她盈盈起身,手臂上的籃子跟著輕晃。「對了,這是民女做的玫瑰糕,不知道大王要不要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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